阿爾忒彌斯也跟著抬頭。
“怎麼了?”
他確信奧林匹斯山那邊沒有出現任何問題,此刻正劃過他們視線的,隻是一顆偶然的到不能再偶然的流星而已。
“可能弄錯了。”
塔納托斯沉默了一下,回答他。
他不能完全確定那是係統,因為上麵沒有他熟悉的氣息,隻是波動很像。
那股波動也隻是一瞬間的事,短暫到幾l乎可以直接被歸類到幻覺的地步。
何況,要是係統因故返回,肯定會最先定位他的。
單手支著下頜,阿爾忒彌斯“唔”地一聲,偏過了腦袋。
“不管是不是弄錯,謹慎一點,總不會出問題。”
雖說他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就是了。
“嗯。”
塔納托斯目光重新落回那堆正在燃燒的木頭上。
就算真有什麼問題,應該也隻是他單方麵的,阿爾忒彌斯這邊應該不需要擔心。
就是他可能要抓緊時間了。
“所以……剛剛的提議怎麼樣?”
阿爾忒彌斯若無其事,“說不定他們到時候真的會缺一個救援。”
“是你說,‘沙利葉’以後隻能待在森林裡,他並不合適在都城出現。”塔納托斯靜靜指出。
他想了一下,突然發現自己好像還沒有告訴過阿爾忒彌斯為什麼獵人的身份要叫“沙利葉”,而不是其它名字。
“和你一起去就可以了吧……或者我恰好路過。”
阿爾忒彌斯早就解決辦法,“就當是考察地形?反正我之前被支開的理由,就是要找個合適的地方,把野豬放出來。”
“艾裡曼斯的野豬?”
“不是。”
那頭野豬更龐大,更凶暴,更接近怪物而非野獸。
阿爾忒彌斯搖頭,“我在哪裡放出它,它便是哪裡的野豬。”
“野豬英雄……?”塔納托斯若有所思。
“以地點命名或許會更好聽。”
阿爾忒彌斯又打了個哈欠,這次是因為無聊,“正如同你想的那樣,它是下一群‘阿爾戈英雄’的目標。”
他半點都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無聊的事上。
可惜宙斯專門指派了他。
塔納托斯有點想問“那你現在怎麼還待在這裡”,又忍住了。
這句話聽上去就好像他在對阿爾忒彌斯不滿,或者生他的氣。
塔納托斯隻是單純不喜歡這種安排。
神降下考驗,神給予曆練。
神促造英雄。
但英雄是人,是活的,有自己意誌的生命,並非單純的符號,更不是固定的象征。
“你可以直接和我說的。”
阿爾忒彌斯換了另一隻手去托下巴,“有哪裡不開心。”
這次倒不是靠他那種奇異的直覺。
他看到塔納
托斯很明顯的,比平時鼓起來很多的臉頰。
“沒有。”
塔納托斯抿著唇,下意識否認:“隻是有一點介意。”
“——我開心的。”
長睫顫了顫,他很確定地對阿爾忒彌斯開口。
“不管是阿爾戈號,還是你,都讓我感到開心。”
兩種不太相同的開心。
“那就是其它的事情,比如我們剛剛提到的那頭野豬。”阿爾忒彌斯說。
塔納托斯不喜歡,介意,他不去做就可以了。
“那也會有彆的神。”
不管是站在神還是人的角度,這都不是件壞事,對雙方也都有好處。
塔納托斯覺得問題更多應該出在自己身上。
作為“沙利葉”,他其實原本也有傳授先知學識的使命,這同樣是一種引導。
他隻是……覺得,不夠公正和公平。
人應該有自己的道路。
“我攔著他們不就好了。”阿爾忒彌斯含含糊糊。
“用‘野豬也是我的子民’這個借口會不會有點太敷衍了?——不過他們應該也早就習慣我的態度了才對。”
“但是——”
塔納托斯睜圓了眼,微微錯愕。
他沒有錯過阿爾忒彌斯語氣中的認真。
青年盎然、碧綠的瞳孔裡映著火光,甚至已經站了起來,一副馬上就要去大乾一場的樣子。
“放心,不會問題的。”阿爾忒彌斯眨眨眼,“我本來比他們厲害。”
“……不是因為這個!”
塔納托斯也跟著站起來,深深吸了一口氣,“太亂來了。”
“本來這次就已經很讓宙斯戒備你或者阿波羅了,你再阻攔,他肯定會起疑心。”
“我本來就是那種隨意又亂來的神吧。”
雖然說他肯定會把握分寸,不會讓宙斯在麵子上下不來台就是了。
阿爾忒彌斯表情裡帶了點無奈,“再說,你不是剛好也不喜歡這種事……?”
他既理直氣壯,又透著一股心虛。
塔納托斯一言不發地盯著他的眼睛看。
直到阿爾忒彌斯忍不住抬起手,用指腹摩挲幾l下鼻梁,主動彆開目光,他才裝作不經意地撿起一旁的樹枝,用它去撥弄有些黯淡的火苗,把新的木頭添進去。
“……我隻是想讓你開心嘛。”
飄渺的,幾l乎被烤得劈啪炸裂的木頭蓋過去的聲音。
篝火重新旺盛起來。
“我本來也沒有不開心,隻是像上次那樣在想問題,有點困惑。”
塔納托斯莫名想起來他之前帶自己去看鹿的事。
現在,那幾頭幼鹿的孩子的孩子,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