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墨斯自認歌喉比不過那些曼妙的繆斯,但至少應該在悅耳動聽的行列裡,否則當時也不會讓百眼的阿爾戈斯放鬆警惕,酣然入睡,更不要說趁機砍下他的頭顱,使其重傷,帶走被囚禁的伊娥了。

他對待名為刻耳柏洛斯的怪物比阿爾戈斯還要耐心許多,甚至專門準備了一張裡拉琴。

然而刻耳柏洛斯完全不為所動。

赫爾墨斯不得不利用速度優勢衝進冥界大門。

他甚至提前改換好形態,將自己變成一枚金幣,直接混進了那堆徘徊岸邊,等待渡河的幽魂裡。

連卡戎都沒有發現他的偽裝。

然而窮追不舍的守衛同樣追上了船,在船即將靠近對岸的時候。

它踩壞了卡戎的船舷,險些讓那條和它體積完全不符的小舟整個翻轉過去,赫爾墨斯險些隨著那些真正的貨幣一同沉進水裡。

他不得不在卡戎反應過來前強行渡河、上岸,為此還受了一點小傷,影響了速度,沒辦法和身後的怪物拉開距離。

因此,某道氣息出現在他的感知範圍內後,他幾乎是想也不想,如同找到救星般衝了過去。

“塔納托斯!塔納托斯!”

赫爾墨斯高呼少年的名字,“......快讓你的寵物停下來,我這次來是為了給你送信!”

他步履匆匆,一個急刹,在雙生子跟前停了下來,“阿爾忒彌斯拜托的我。”

當然,接下阿爾忒彌斯的這份委托,更多是因為他的私心。

赫爾墨斯不清楚她是怎麼和塔納托斯成為朋友的,但他認為幫他們傳遞消息,能一定程度上得到少年的好感。

停在雙生子麵前後,赫爾墨斯才發覺因為倉促,他根本沒有變回原本的形態。

閃閃發亮,偏偏多出了一對翅膀的金幣懸浮在半空,著實有些滑稽。

鑒於信使吐出的是一個令在場的兩位神都十分在意的名字,他僥幸逃脫了冥界守衛的追捕。

赫爾墨斯稍作喘息,才從金幣的樣子變回來,雙蛇杖點了點,將用月光紮好的羊皮卷變出來,“放心,沒有打開過......我可不想領略阿爾忒彌斯的箭術。”

“上次有宙斯給的任務,走得太急,差點忘記問。”赫爾墨斯神色自然地談起之前奧林匹斯山和冥界的那場糾紛,試圖將自己從中摘出去。

“你之後還會去奧林匹斯山做客嗎?我最近拜訪過埃忒爾他們,雖然分彆還沒有多久,但他們的思念已經如同新月那樣與日俱增了,而且最近......”

“那他們大可以從奧林匹斯回來。”

修普諾斯微笑著打斷他,帶著微微的嘲諷,“這裡是他們的家,冥界當然會永遠歡迎他們。”

作為冥界不歡迎的神中的一員,赫爾墨斯突然有種強烈歎息的衝動。

“我隻是個熱心腸的信使。”

他隻好這麼強調,“你們還有什麼話需要我帶給他們嗎?

他說的是你們,但更多看向的,還是打開了羊皮卷,正一言不發地瀏覽著那些訊息的銀發少年。

塔納托斯迅速看完了狩獵女神的來信,將其重新綁好,收起來,朝他略微了點頭。

“多謝,這次的確是刻耳柏洛斯有些不對。”

乖巧蹲在旁邊的地獄犬發出低低的嗚咽,塔納托斯隻好伸手,接過雙生兄弟遞來的那枚還沒編完的項圈,套到了它中間的腦袋上,作為安撫,以及儘職工作的嘉獎。

“下次,如果還有消息給我,可以在冥界大門的外麵喊我的名字,我會給你回應。”

“你想要什麼報酬?”想了一下,他這樣問。

塔納托斯不確定阿爾忒彌斯有沒有提前支付過信使的酬勞。

他們應該是姐弟關係,彼此之間,準確來說,應該是精明的赫爾墨斯未必會在意這種有助於增進感情的小事。

但他卻不希望對方在自己這裡也這麼理所當然,並準備將界限劃得更分明一點。

赫爾墨斯的笑容險些僵在臉上,這和他想象中半點不符。

原本,他是試圖通過頻繁傳遞消息,逐漸和少年拉進距離後,再展開進一步的追求的。

阿爾忒彌斯是發誓守貞的處/女神,因為之前的一些事,對男性神更是有本能厭惡。

無論怎麼想,他們之間也不會有什麼。

赫爾墨斯之前甚至覺得,不會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

信使臉上浮現沮喪、懊惱混合在一起的複雜神色,“我和埃忒爾他們的關係很好,你其實不用這麼......”

“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

修普諾斯微微眯起眼眸,隻想早點打發走他,“我和小塔又不居住在奧林匹斯山。”

本來,被如此有意地保持距離就已經讓赫爾墨斯很失落了。

一旁睡神的存在更是讓他倍感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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