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爾塔洛斯無時無刻在變化,又無時無刻都是它原本的樣子。

塔納托斯第二次來到這裡,輕車熟路,無比從容。

他走到自己認為合適的距離後便不再深入,停下腳步,用比平時響亮一點的聲音去喊深淵之主的名字,試圖呼喚他。

聲音在遠闊荒蕪的空間中傳出去很遠,然而,無論是“塔爾塔洛斯老師”還是更親密的“老師”,深淵都同樣以死寂回應。

少年在原地站了一會,然後,轉過身。

靜候回音的那段時間,他臉上沒有片刻浮現過焦急或不耐的神色,仿佛不論過去多久,發生怎樣的意外,也會繼續站在這裡。

塔爾塔洛斯根本沒有想到他會這樣乾脆,不帶任何猶豫,直接離開。

“我以為,你是一位還算謙遜的學生。”

深淵的主宰者將他轉移到自己荊棘遍布的玉座之前,惡聲惡氣,“塔納托斯,你怎麼這樣沒有耐心?”

被點名的少年還在適應突來的畫麵轉換,下意識向他投去茫然中略帶疑惑的眼神。

“你太浮躁了。”

於是塔爾塔洛斯開始光明正大地訓斥他,帶著幾分嫌棄,態度完全不像對自己唯一的學生。

他當然清楚不論哪個詞都和塔納托斯不沾邊。

他第一次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但是,作為被“放棄”的那一方,感到不悅,不應該是理所應當的嗎?

“我隻是以為老師在沉睡。”

塔納托斯不太想辯解,“打算下次再過來。”

他還有很多事要做,並且其中很大的一部分都要去地上,比如去接引那個斬殺了美杜莎的大英雄珀爾修斯,比如去找阿爾忒彌斯要新的發帶——還是至少兩條,宙斯的雷霆直接灼穿了刻耳柏洛斯身上的鱗甲,那個新做好的項圈自然也沒有幸免。

他們治好了刻耳柏洛斯,隻是冥土大門的看守者最近情緒始終低落,即便珀瑟芬特地給他做了用來磨牙的新玩具。

“所以我才說,你沒有耐心。”

塔爾塔洛斯不緊不慢,“學生等待老師,不是應該的嗎?”

他說得的確很有道理,最起碼塔納托斯覺得有——比起過來拜訪塔爾塔洛斯,他顯然應該先去地上,把其它的事情處理完。

這樣一來,他就有了充足的、可以等到塔爾塔洛斯休憩結束的時間。

“我下次會先把其它的事先處理完再來見您。”他向塔爾塔洛斯保證。

塔爾塔洛斯:......

被放在最後一位,深淵之主無疑更生氣了,偏偏他之前已經指責過少年沒有耐心,此時再用不夠重視師長發難,無疑會有一點自相矛盾——下次是下次,他這次都已經放下其它的事,最先過來見自己了。

塔爾塔洛斯因這個念頭突然心軟起來。

“我從來都很通情達理。”他架子還端著,語氣卻已經緩和許多,“所以,你來找

我有什麼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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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應該早點說。”

塔爾塔洛斯頓時嚴肅起來,姿態也端正許多,他不再懶散地半靠在玉座的扶手上,直起身,向著弱小的學生招手,讓他坐到自己身邊,“這比其他所有事都重要。”

——但本來,沒有他故意的刁難,他們是可以更快進入正題的。

“之前,我一直以為,神是神,人類是人類,兩者間的藩籬無法打破,不朽者和易朽者彼此分明,互不混淆。”

“難道不是嗎?”

塔爾塔洛斯挑眉,“以寧芙,那些精靈為例——我提到過,她們本質是比從神更次一點的存在,最弱小的,一個群體共享一小片神格,可以被忽略不計,最微小的神。”

“她們之中的一些或許還沒有人類強壯,無法和人類匹敵,在神和人之間搖擺,但她們永遠不會是人類。”

“最初的神被混沌孕育,而其後的神,則是我們所在的世界不斷發展、壯大,逐步完善它規則的產物,你的母親毫無疑問是倪克斯,但這個世界同樣是你的母親。”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但是那些人類不同,不管是那一代的人類,本質都是造物,神的造物。”

塔納托斯聽得很認真,但依舊有不太能理解的地方。

在沙利葉的認知裡,偉大的主,永恒的主就唯一的存在,神說有光,於是有光,一切都因祂而誕生,天使是祂的孩子,那些人類同樣也可以被視作祂的孩子,隻不過他們更歡迎那些能升入天堂的義人,而不是血脈中流淌著不潔不淨的罪人。

“所以,他們是更次一等的......?”

他不確定自己得出的結論是否正確。

“可以這麼理解。”塔爾塔洛斯說,其實大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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