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暴露某些約定和秘密的前提下,塔納托斯勉強說服了赫墨拉和埃忒爾。

雖然他也不認為自己和阿爾忒彌斯是朋友,這個詞還是過於親密了,至少比他設想中要親密。

但比起戀慕、追求之類的字眼,更進一步的關係,朋友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而且,有這一層關係當借口,他以後找阿爾忒彌斯會更方便。

赫墨拉猶豫再三,還是把那句“可能她不是單純想和你當朋友”咽了下去。

她相信,假使阿芙洛狄忒在這裡,一定會不敢置信,並羅列一條又一條的理由來反駁塔納托斯的。

不止如此,愛和美的女神說不定還會把她是如何被當成入侵者狼狽地趕出森林這件事再聲情並茂地重複一遍,來控訴某位女神的野蠻和冷血。

熱情好客、大方慷慨的形容可以和奧林匹斯山上的任何一位女神扯上關係。

除了阿爾忒彌斯。

所以,她還是沒辦法完全放心。

還是埃忒爾提醒的她。

“這樣其實也不錯。”

“反正小塔意識不到,對他來說,那位女神也隻是朋友,他保持了朋友應該有的距離。”

——就是對阿爾忒彌斯這個追求者來說,可能會有一點殘忍。

不過,埃忒爾認為,現實對狩獵和月亮的女神殘忍,總比他們最小的弟弟殘忍要好。

赫墨拉微妙被說服了。

他們保守了秘密,在閒聊的時候,沒有把這則小小的插曲以玩笑或其它任何形式說出來。

友誼和謊言對此並不知情。

由塔納托斯,他們順利進入了厄瑞波斯,看到了那扇無比巨大,亙立在天地之間的大門。

門的前麵,怪物的幾十個腦袋齊齊埋在它的前肢裡,看上去似乎在打盹,那些纏繞在身上的蛇鎧同樣安靜。

但不論是誰,都很難把它和少年口中的“乖巧忠誠且熱情可愛的好守衛”聯係在一起。

友慕甚至朝謊言的身後稍微縮了一下,隻探出半個腦袋來觀察它。

“這可……”她還沒來得及感慨什麼,就卡了殼。

怪物嗅到了什麼,蘇醒了。

那些鑲在它腦袋上的眼珠一齊睜開。

它站起來,拚命甩動最中間的那個腦袋,舒展它的身體,吠了一聲,然後,毫不猶豫地撲上了前……!

“刻爾柏洛斯,讓我們進去。”

熱情、分外想念小主人的三頭犬被少年的手攔了下來,三個腦袋不太有精神地耷拉著,從喉嚨裡滾出低低、帶著委屈的嗚咽聲。

這條看起來隻是身軀要稍微龐大一點,皮毛油光滑亮,頭上多出兩個腦袋的獵犬,依舊和普遍意義上的可愛有不小的差距。

但他們都見過他原本的樣子,倪克斯的幾位子女複雜地咽下原本的評價,不得不承認自己最小弟弟說過的那些話。

……刻耳柏洛斯,確實是一條

乖巧又威風的好狗狗。

他們由這道大門正式進入冥界,

大狗眷戀、帶著不舍的目光很久都沒有消失。

“我們去先去看望母親。”埃忒爾說,

在冥河邊停下來。

卡戎站在他的船上,衝幾位許久不見的血親遠遠揮了下手,隔著冥河問候他們。

“我們又不會把他的船壓垮,賴掉應該支付給他的報酬。”

赫墨拉抿著嘴唇,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的船還是這麼小。”

他們也不願意讓卡戎載著自己去見倪克斯,卡戎的船太小太擠,也不是多友好的船夫。

“等看望完母親,我們再來找你,還有其他人。”

倪克斯生活在奧林匹斯山的幾位子女依次擁抱了他們最小的弟弟,而後結伴離開,準備從另一條路去見黑夜的女神。

“修普諾斯很想念你,不過他去大地上了。”

船夫靜靜開口,幽靈一樣,出現在了冥河的岸邊,“歡迎回來。”

他對赫墨拉和埃忒爾他們說的同樣是這句話。

“在奧林匹斯山上耽誤了一點時間。”

塔納托斯坐到他的船舷上,“不過還算有收獲。”

儘管他的大部分收獲都是從流傳在諸神中間的小道消息和風聞裡自己提取出來的,還沒有被驗證。

稍加思索,他這樣告訴卡戎。

“交到了朋友,一位英武的女神。”

“嗯。”

卡戎繼續撐他的船,塔納托斯則在試圖在河水裡找法厄同的靈魂——如果他還沒有被撈起來的話。

隨即他意識到自己可以直接詢問卡戎。

“……法厄同?”

卡戎對這個名字還算有印象,“他很強韌,就算在冥河裡泡了一段時間,也依舊清醒。”

那段時間太陽似乎出了問題,從大地來的死者又增加了不少,他比之前忙碌很多,也沒有額外留意那個看上去似乎有幾分與眾不同的靈魂。

“他是赫利俄斯的兒子。”

塔納托斯把奧林匹斯山上發生的事告訴他,“現在的太陽神是阿波羅,宙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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