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繞行。”

塔納托斯和狩獵與月亮的女神保持著距離,綴在她的後麵。

他們現在身處凡人的城邦外,站在山坡最高處,遠遠地眺望它輪廓。

而城中那些庸碌速朽的生命卻對此一無所覺。

輪廓中格外突出的,是一座富麗堂皇,大門鑲嵌著黃金和寶石的磅礴建築。

那是國王的宮殿。

單從窗欞上那些雕花的精美程度來看,它要華貴過冥界的大部分宮殿,尤其是現任管理者哈迪斯的。

冥土地下流淌著如血如銀的礦脈,同樣能開采到形色的寶石,秩序重新建立後,很多幽魂都被派遣到那裡工作,在已經打好的礦井中不斷開采,挖掘。

姑且能被稱之為“財富”東西就逐漸堆積起來。

不過除了卡戎,他們誰對那堆於神無用的物質都提不起興趣,財富名義上的所有者哈迪斯也不會閒到每日去計算自己的庫存又增加了多少,更不要說特地派遣工匠,將它們應用於各處的裝飾了。

他不理解為何阿爾忒彌斯要特地經過這裡,儘管女神表現得格外無意,僅淡淡一瞥便收回目光,好像隻是突然注意到山下的那座城邦存在。

同樣無意追根究底。

那是阿爾忒彌斯自己的事。

塔納托斯開口,隻是想提醒她不要忘記,最應該優先處理的是前往奧林匹斯山,而不是其它。

“我是狩獵的女神,自然的女神,為你領路,當然會有意避開那些散落各處的城邦。”

阿爾忒彌斯以清脆、響亮的哨聲回應,眸子半眯,嗓音帶笑,“你不覺得——風景在逐漸變好嗎?”

但他們的確離預定的路線偏得夠遠,中途甚至一度和奧林匹斯山距離拉得更開。

沒有回答,塔納托斯自顧自地向前,女神步伐輕快地跟上來,控製著自己的速度,和他並肩嗎,手中不知何時多一枚潔白的花環。

阿爾忒彌斯將花環遞給少年,“剛剛這裡的鳥雀對我們的到來表示了歡迎。”

他要求的。

——是有過鳥群爭先恐後從棲落的枝頭上飛離的,在他們上山的時候。

塔納托斯原本以為它們遭到了驚擾,沒想到居然是在表達歡迎。

狩獵的女神當然同時也是自然的女神,野獸除了敬畏她,當然也會喜愛她。

這是正常的。

他沒有拒絕這份來自那些弱小生靈的禮物,從阿爾忒彌斯手中接過它,彆在腰側。

花環將那把師長贈予的那把長劍壓在下麵,潔白柔軟,隨著少年的步伐微微顫動,也更加襯托出那把漆黑的長劍是何其堅硬、冰冷。

兩者衝突又和諧,矛盾得就好像它們的主人。

“我以為你會帶上它。”阿爾忒彌斯不無遺憾地開口。

塔納托斯靜靜抬眸,瞥了他一眼,道:“沒有區彆。”

“當然有,不過是對那些被摘下來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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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他聽見少年沒有任何起伏的應答。

年青、可愛的死神加快了步伐,自顧自向前走遠了。

阿爾忒彌斯有意拖延這段路途,然而不論他自己,還是塔納托斯,作為神而言,在“速度”這一方麵,縱使不是其中佼佼者,也絕對可以稱得上出類拔萃——緩慢的獵人隻會被獵物反過來戲耍。

至於死亡——

阿爾忒彌斯想起死在自己箭矢下的野獸,凡人。

那同樣是一件迅疾,乾脆的事。

總之,他們抵達了奧林匹斯山,比預計中要快很多。

站在巍峨高聳,自半山腰便開始被霧氣隱沒的神聖山脈腳下,兩位神的臉上沒有半分驚歎或應有的敬畏。

即便諸神之王的宮殿就在其間,那些雲翳中金色電流如蛇群般湧動,挾著煊赫的神威,威懾一切敢對天神權柄眈眈而視的存在。

塔納托斯從那些雷霆中感知到了宙斯的力量,並理性判斷阿爾忒彌斯不是他的對手。

神的強盛期無比漫長,或許要很久很久之後,她才能找到取代他的機會,而且也隻是機會。

或許是因為比起外力,更信任自身,隻打算通過自己原本力量的力量達成目的的緣故,同樣是野心勃勃,阿爾忒彌斯給他留下的印象要比蓋亞要好上很多。

不過他也沒有多討厭蓋亞。

比起塔爾塔洛斯毫不掩飾的、單純的厭煩,他對大地女神的感官要複雜很多,裡麵甚至還夾雜著一絲格外微妙的同情。

塔納托斯不太能想象出自己同情阿爾忒彌斯的樣子,也同樣想象不太出來狩獵女神需要同情的樣子。

他目前隻考慮,也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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