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了。
“啊。”他小小地叫了一聲。
陳騁垂眼,看見江遇樂鼓著臉頰,又不高興了。
他不由笑了,問道:“痛不痛?”
江遇樂皺著眉頭,一直等方羲幫他卡好兩隻黃棕色的小熊耳朵,推了一下後腦勺說“好了”,才慘兮兮地點點頭。
陳騁屈指敲他的額頭,故意說:“讓你亂看,疼就自己受著。”
江遇樂是個脾氣很壞的小朋友,剛剛扯痛了頭,現在又被陳騁笑話,更不高興了,氣勢洶洶地撲過去要教訓他。
陳騁敞開懷抱守株待兔,等著這隻小熊張牙舞爪地撞過來,臉頰氣鼓鼓的,可愛得心都要化了。
即使小熊下一秒就張開嘴,用乳牙嗷嗚一口咬在陳騁的肩頭,陳騁也不覺得生氣,還得扶著小熊的屁股,免得他咬得太專注,沒站穩從沙發上摔下去。
江遇樂咬著陳騁,卻不敢太用力,他怕把自己的牙咬崩,於是裝作十分凶狠地含了一會兒,想著自己這麼辛苦陳騁應該長記性知道怕了,就鬆開他,翹著尾巴說:“你再笑話我我還咬你哦。”
陳騁低頭看自己肩膀上那塊被他吮出來的淡粉色,胸腔震動,笑聲悶悶地傳出來。
他抱過江遇樂,掰開他的乳牙隨意看了一眼,調侃說:“我看看啊,原來小狗已經長牙了。”
江遇樂瞪圓了眼睛,幾秒後,果不其然在他虎口留下一對貨真價實的小狗牙印。
方羲坐在另一邊喝咖啡,一臉無聊地瞥了眼陳騁:“你閒的?非要惹他生氣。”
陳騁沒理方羲,低頭碰了碰江遇樂烏黑的發頂,問他:“怎麼了寶寶?咬也給你咬了,乾嘛又生氣?”
江遇樂沒有回答,背過身在懷裡摸摸索索,不知道在做什麼,隻有鈴鐺叮鈴鈴響個不停。
等陳騁上手轉他的小身體,他才回身,用穿著小熊襪子的腳丫子踢了陳騁一下,凶巴巴的:“急什麼,你不能等我一下嗎!”
“我錯了。”陳騁給他道歉,很快又把江遇樂哄好了。他把腦袋彆向一邊,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過了一會兒才向陳騁伸出一隻手。
他鄭重其事地說:“把你的手給我。”
陳騁不明所以,不知道江遇樂要自己的手做什麼,更不知道他這還沒自己一根手指大的小巴掌要怎麼給才合適。
他試探性的捏住小家夥軟綿綿的幾根手指,江遇樂順勢握住他的手,一路摸到手腕,這才將藏起來的金鈴鐺紅繩拿出來,纏在他左手腕上,笨手笨腳地幫他係好。
“沒有我的同意以後都不可以摘下來。”江遇樂仰起臉,十分認真地說,“這樣我隻要聽到鈴鐺響,就知道你來了。”
陳騁一怔,用指腹摩挲他的眼尾,低聲說,“等你的眼睛好了,不用聽鈴鐺響,一睜眼就能看見我來了。”
江遇樂很輕地眨了幾下眼睛,沒有告訴他自己可能好不了了。
以他此刻稚嫩的意識,仍然不能理解為什麼自己的眼睛看不見了,為什麼媽媽至今不來接自己回家,為什麼自己一覺醒來一切都變了樣,身邊的人卻又處處都透露出熟悉。
他抓不住瞬息萬變的光陰,也不知道自己能抓住什麼,最後隻握住陳騁的一根手指,告訴他:“那你不能像前幾天一樣,總讓我等。”
方羲聽了兩耳朵,隻聽出來小家夥撒嬌的功力見長,明明說話時的語氣一點也不嬌氣,可就是讓人心軟得一塌糊塗。
他倒沒覺得江遇樂送陳騁的這串小鈴鐺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