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問他:“怎麼了?”
文暄說:“摔碎了。”
那顆珠子被摔出了好幾道裂縫,江遇樂拿過看了看,突然發覺裂開的縫隙裡逸出幾縷不同尋常的氣息,是溫熱的,捏在手裡時有種難以形容的舒服。
他索性直接上手,摳掉了光滑的表層。濃鬱的紅色剝落,江遇樂終於看到,珠子裡麵的東西其實是金色的,是個圓潤會發光的小丸子,看起來甚至還有點柔軟。
這麼小的東西,卻擁有如此磅礴的靈力……但同時又充斥著一股洶湧的血腥氣。
這股氣息在他第一次觸碰到這串珠子時就被刺傷過,隻不過那時他被熟悉的合歡宗的熏香安撫了,後來雖然時不時地能嗅到一些,可他都沒有在意……
他對白放有放不下的警惕心,卻從沒想過要防備來自自己家的東西。
心臟仿佛被看不見的手攥緊擠壓,腦袋也傳來針紮一樣綿密不斷的疼。
他感受過這樣的疼,在每一次白放伸手觸碰到自己的時刻……簡直如出一轍。
江遇樂眼前驟然一黑,幾乎要站不住,他下意識朝文暄伸出手。
文暄扶住了他,在劈裡啪啦的脆響裡,他聽到文暄焦急的聲音:“江江,你怎麼了?”
“我……”江遇樂抓穩了他的手臂,無力地靠在他身上,視線一點一點恢複清明。他抬起頭,緊盯著文暄的臉,卻又似乎並不在看他,低聲自語道,“我好像真的被人騙了。”
貓被放了出來,在角落裡細細簌簌地吃著貓糧,吃得很不情願,不停地用爪子扒拉,可是沒人管它了。
摔過第二次的那把紅珠子又裂開幾顆,妥善收好放進了紙盒裡。江遇樂托腮坐在一旁,隨意撥弄了幾下:“用的材質看起來不怎麼好啊。”
文暄在江遇樂旁邊發愣,表情有些凝滯,遲疑了一會兒才問:“你說你要問我什麼?”
“感受。”江遇樂轉過頭與他對視,大剌剌地說,“和我做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江遇樂不知道這堆珠子到底是什麼東西,但合歡宗的法器有什麼效果他很清楚,他得確認一下這串東西到底是不是。
文暄不說話,江遇樂就湊了過去,呼吸幾乎要掃到他臉上:“怎麼不說?過去太久已經忘記了?”
文暄微微蹙眉,向後仰頭躲開了他。江遇樂並不介意他的躲閃,隻是笑了笑,自己退了回去。
不知道是羞恥更多還是難堪更多,文暄的手指慢慢蜷縮起來,低聲問:“為什麼是問我?”
“因為隻有你看到了,知道它是乾什麼用的,問起來方便一點。”江遇樂想了想,又說,“其實還有一個理由,不過你不一定會想聽。”
文暄下意識問:“什麼?”
“陳騁心性比你堅定,他和我做隻是因為他喜歡我,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江遇樂看著他驟然冷淡、失去血色的臉,直白又殘忍地說,“這麼容易受我蠱惑的隻有你。”
文暄仿佛又被他羞辱了一次,忍著怒意一言不發地彆過頭。
江遇樂看著他皎白的側臉,脊背陷進鬆軟的沙發上,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隻有眼神若有若無,依舊纏著文暄。
看起來隻是因為有些無聊,所以隨機挑中了這個人,因為不認真,捉弄也捉弄得心不在焉。
隻有江遇樂自己清楚他又出問題了,眼前是一層一層揮之不去的重疊虛影,兩盞吊燈明滅不斷,兩隻金色貓咪在和貓糧撒氣,兩個文暄……也在生悶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