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想拯救誰,而是希望彆人需要自己。”
“有人很早之前和我說過,”麵對的周時予耐心傾聽,盛穗忽地回想起以前,“我可能是小時候缺愛,所以走向另一個極端,迫不及待想把自己的關心和愛護都奉獻出去。”
她坦誠道:“當特教老師算是處於私欲,這樣想,我沒你說的那麼高尚。”
周時予卻不這樣認為:“但你做的事情幫助許多人,這樣就夠了。”
“以及,大多數人一生都在尋找熱愛,”男人話語微頓,“不管出自什麼理由,你既然找到,就該緊緊抓住。”
聞言,盛穗微微睜大眼睛:“那個人當初也是這樣對我說的。”
說起來,她的從業選擇也很有幾分草率的神奇。
盛穗專業不是特殊教育,大一寒假的某次誌願者活動才首次了解這個領域,產生興趣後一直參加相關活動,心裡早生出想轉行的萌芽。
但真正確定從事特教,還是因為學校響應國‘/’家青年報號召、建立的青年心理互助小組。
那時她初來乍到魔都,在繁華都市難以融入,又對母親有新家庭而對她忽視而耿耿於懷,心裡鬱悶,在公告欄看見互助小組的宣傳單後,沒猶豫就選擇加入。
新建立的組織鬆散、外加學校沒有後續扶持,負責人隻是隨機將七人分成一組,以線上交流的形式幫助大家敞開心扉、又敷衍潦草地請專家進行幾次演講後,發現效果不佳就沒再繼續。
在那個互聯網不夠發達的年代,互不相識的七人聊天群很快沉寂,一個月後,群主提出要解散互助群。
當盛穗以為事情要就此結束時,群裡鮮少發言的“Z”突然找她私聊,表明他不想結束、問盛穗是否還願意再繼續聊。
她當時以為對方是群發,沒有拒絕就斷斷續續和Z聊,一段時間後,居然發現兩人十分投機,再簡單不過的日常都能聊上半天。
他們很默契地從未問過對方身份信息、甚至彼此不知道對方是男是女:但大學三年裡兩人無話不談,甚至在盛穗麵臨就業選擇時,下意識反應都是詢問Z意見。
她擔心臨時改行太過草率,錯誤的選擇會葬送未來,而Z那時回複的話,她時隔多年都記的分毫不差。
【大多數人終其一生都在尋找所愛,不管出自什麼理由,你既然有幸能找到,就該拚命抓住】
“……要不是這句話,我可能還是會和以前一樣,選擇隨大流從事一份還不錯、但不喜歡的工作。”
盛穗還是第一次和彆人談Z的事,連最好的朋友肖茗都不知道他存在,卻能自然而然和周時予說起:“很可惜,後來他說要去國外治病,就沒再回複過我。”
和Z的失聯,讓盛穗多年後也仍舊遺憾,垂眸歎氣:“不知道他病有沒有好,我發的郵件有沒有看過、現在過得怎麼樣。”
獨自絮絮叨叨半天,盛穗才想起周時予已經很久沒說話,歉然道:“好久沒想起這個人,才一下廢話這麼多——”
“再給他發一封郵件吧。”
沉默許久的周時予忽地出聲:“說不定這一次,他會回複你呢。”
盛穗表示懷疑:“可我們很多年沒聯係,或許他早換了聯係方式。”
“那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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