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隊被人帶走了,天也暗了下來。
春天到了,雪化成了雨滴打在嫩綠的枝葉上,空氣中滿是泥土的芬芳。一人打著傘,筆直地站在大樹下。傘下,佛千回坐著輪椅,眼神晦澀地望著前方的驛站。
縱使下著雨,來顧回驛站的人仍是不少。現在的顧回已經取代龍虎的龍頭位置,基本上店裡一直有客人。
佛千回坐在這裡,一直望著遠處。一個月前,他還住在那裡,每天都能看到顧途,顧途對他也黏黏糊糊。
忽然,前麵出現大喝聲: “憑什麼不讓我進去?萬路的怎麼了?我告訴你,現在我們萬路可是北方數一數二的基地!你歧視我們,當心我回去告訴我們主管,讓萬路碾平你們!"
佛千回眼皮垂了下來,手掌扣在椅柄上,身子靠在椅背上。整潔的衣服自然垂落,袖口的兔子繡紋栩栩如生。
"那人是誰?"佛千回淡淡問。為他撐傘的人是萬路副首領之一蘇厲,蘇厲瞥了叫喊的人一眼:“我回去就讓人查。”
“嗯。”佛千回眼底閃過一抹冷厲。
這是佛千回與顧途決裂後第一次來顧回驛站,他一直怕顧途厭惡,便強行壓抑著內心的欲念,讓自己不要打擾顧途。
可直到他看到新入基地的那幾人身上竟有顧途親手為他們包的繃帶,昏黑的大廳裡,佛千回腦海的那根弦終於崩斷了。
憑什麼一個普通人就能得到顧途的照顧?
嫉妒的情感在他內心扭曲,他恨不得將那人撕碎,將所有人從顧途身邊驅趕至百裡外。顧途身邊隻能有他。
不對……佛千回冷靜下來,周圍冷寂。他不能這樣做,他要顧途活下來。
與其讓顧途呆在自己身邊,佛千回更想讓顧途鮮活地停留在這世上。他要冷靜……可心裡仍是掀起巨浪。難不成,自己真的從此再也見不到顧途了?佛千回仿佛跌入海底,冰冷的海水將自己淹沒。
等他再次睜開眼時,自己已經坐在了驛站附近,深沉地注視驛站。
此時,顧途從驛站走了出來,看著叫囂的客人,冷冷道: “彆說是你,就是你們首領來了,我照樣不讓進,那人踏入我方圓一公裡我都嫌臟。"
遠處佛千回愣了愣,側過頭輕聲道: “向後再挪一
挪。”
蘇厲: “是!”
客人都震驚了,隨後罵罵咧咧: “倒挺會耍嘴皮子,真要這麼討厭萬路,為什麼不去萬路把我們首領打一頓?"
佛千回聞言手掌微蜷,眼中閃爍著暗光。
顧途被膈應住了: "攔住你們還不夠,我為什麼還要給自己找罪受?"
客人: “隻會放狂言,你也就隻有這本事了!”
顧途長吐一口氣: "對!我是沒本事,也麻煩你今後不要踏入我店裡。"
客人: "當誰稀罕!"
客人氣哄哄地離開,抬頭時看到前方的人影怔住。樹下,一人持傘為輪椅上的人遮雨。
客人不認識那輪椅上的人,卻對蘇厲有印象。
他領導的領導的領導的領導就是蘇厲,蘇厲應該對他沒有印象,他也是曾站在人群中遠遠看過一眼蘇厲。
客人瞬間慌了,怎麼回事?副首領為什麼會在這附近?等等!那對方有沒有聽到他們剛才的對話?
客人和蘇厲距離太遠,客人根本就沒法看清蘇厲的表情。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轉頭輕蔑打量顧途。
沒想到他們基地的大BOSS在這兒,那麼顧途剛才的狂言是被聽了個遍了?
客人冷笑,而顧途發現客人的表情不對勁後,也順著客人的目光朝遠處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