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冉在聽到那句“現在就可以走’時,就不由坐直身體,心生警惕。

這不和當時那句‘不想上課就出去’異曲同工嗎?他生怕餘鶴理解有誤差,趕緊伸手去拽餘鶴。

可惜人的反應需要時間,當他下意識去攔餘鶴時,餘鶴已經在劉主任吃人的目光下離開了座位。

梁冉一皺眉,心說士為知已者死,誰讓他和餘鶴是兄弟呢。

下一秒,梁冉跟著起身。

王廣斌用看勇士的眼神看向餘鶴,緊隨其後,從座位上走了下來。

原本就安靜的教室沉謐幾秒。

餘鶴三人從最後一排往下走,迎著同學們驚詫與劉主任的憤怒。

所有目光都目光聚集在這三人身上。

這一刻他們是不囿世俗羈絆的俠客,是敢於與強權威嚴抗爭的勇士。

也是在劉主任生氣時火上澆油的傻子。

劉主任頭發都立起來了:“你們三個站起來乾嗎?要造反嗎你們!”

餘鶴漫不經心地買下台階,眼皮都沒抬,薄唇輕動,吐出兩個字:“回家。”

回家。

回家!

回家!!!

這兩個字如同冷水滴入油鍋,整個教室瞬間炸開,哄鬨起來。

再沒有誰能比華國人更理解‘回家’兩字背後的鄉愁。

這幾乎是寫進所有華國人骨髓中的文化基因,春運期間,華國全社會人員流動量能夠高達47億人次,這是怎樣巨大而磅礴的人口遷移,是怎樣的精神力量的信念支撐?

傳承而來的向心力,比刻在石板上的文字還要頑強。

再沒有比回家二字更深刻的呼喚,也再沒有比大學生更好煽動的群體。

餘鶴一句話,瞬間引爆教室內所有同學的思鄉之情。

這裡麵有些同學的家長就在校門口,有的家長在車站等候接站,有的家長已經做好了晚飯,還拍了好多照片發過來。

短暫的哄鬨後,一個坐在前排的女生抓起早就收拾好的書包,從座位上站起身。

起身的動作如同吹響衝鋒號角,教室裡的同學全激動起來,再也坐不住。

下課鈴早就打響了,他們憑什麼不回家!

一百四十多個人坐在座位上不覺得多也不覺得亂,但當他們一擁而起時,這場麵可不是一個劉主任能控製的住的。

古往今來,學生的力量向來不可小覷,當這些青年人打定主意去做一件事的時候,是心之所向。

也是萬死莫辭!

“我看誰敢走!”劉主任大喝一聲,擋在教室門前。

可已經來不及了,他隻有一個人,一雙手,哪裡攔得住歸心似箭的莘莘學子呢?

人群越他而去,他要抓這個就放了那個,來來去去他意識到攔不住,擒賊擒王,他逆著人群而上,一把抓住正在拿手機錄視頻看熱鬨的餘鶴。

餘鶴:“......”

劉主任大手一指,從餘鶴到梁冉再到王廣斌挨個指了一遍:“你!你!你!都不許走,跟我回辦公室!()”

從小到大餘鶴都不太喜歡男老師,首先是男老師也都很不喜歡他,尤其是有的中年男人身上會有形容不出的味道,也不是臭味,就是油膩膩的人肉味,這讓嗅覺靈敏的餘鶴很受折磨,而女老師就很好,女老師大多不噴香水,衣服上隻有陽光曬過洗衣液的清香,是餘鶴想象中媽媽的味道。

餘鶴運氣很差,劉主任就是他最不喜歡的、帶有人肉味的中年男人。他喝奶喝多了原本就有點惡心,再被這股刺鼻的氣味一熏,整個人都不好了。

餘鶴力氣很大,他手腕一擰就從劉主任的拉扯中掙脫出來:“我要回家。⒚()⒚『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劉主任臉上擠出一個扭曲的笑容:“回家?先跟我回辦公室吧,給你家長打電話!”

餘鶴擰起眉:“沒有家長,我男朋友還在等我,真沒時間跟你墨跡了,我叫餘鶴,有事放假回來說。”

說完,餘鶴就滿臉冷漠的往教室外走。

劉主任再一次拽往餘鶴,揚聲質問:“你男朋友哪個係的?讓他也來我辦公室,我們奉城大學崇德尚禮,從來沒有過你這樣不服管教的學生,我倒要看看是誰會跟你這樣的混混學生處對象!”

餘鶴好煩,他抽回手很不耐煩地說:“我男朋友不方便來。”

劉主任冷嗤一聲:“怎麼不方便,是腳壞了還是腿折了,隻要沒死都能來!”

餘鶴猛然轉身,一拳懟在劉主任臉上。

劉主任任教二十多年,第一次被學生打,整個人都蒙了,何止是他,旁邊的老師學生也楞在原地,所有的視線都落在餘鶴身上。

眾人的目光宛如飛刀,讓餘鶴很不自在,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製著內心煩躁的情緒。

梁冉在聽到‘腿折”兩個字時就感覺糟糕,隻是現在的餘鶴滿身煞氣,陰冷地盯著劉主任,縱然是梁冉也不敢貿然上前,他給王廣斌使了個眼色,王廣斌和他配合默契,當即動了動身擋住梁冉,梁冉拿著手機快步走到樓道,撥通了一個電話。

現在能管的了餘鶴的,也隻有那位傅先生了吧。

行政樓三樓。

“我不管他是誰家的孩子!違反了校規校紀就該處分!毆打師長?這是學生嗎,這是地痞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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