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風刮在臉上,竟像刀割肉一樣疼。

葉安然的機車速度已經提到最高,但她恨不得自己長出一雙翅膀來,速度快點,再快點。

老餘在等著她。

一定要趕得上啊。

終於,風馳電掣回到辦公處,葉安然一眼看見謝青靈橫倒在地上的機車,她停車的手一僵,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一抬眸,葉安然就看見渾濁的血水順著台階的積水,緩慢地淌下來。

一滴,兩滴,三滴……慢慢彙聚成股,然後又順著地磚的縫隙,流入下水道裡。

“老餘!!”葉安然把頭盔一扔,直接跑回辦公處。

好濃鬱的血腥味。

好慘烈的庭院。

好多散落在地上的殘肢。

葉安然呆呆怔怔,兩腿止不住地發軟,但她不敢耽誤分秒的時間,一雙眼恍惚又飛快地巡視一圈,最終鎖定在庭院中間,那兩個一躺一跪的背影上。

躺著的那個滿身血汙,跪著的那個一身泥濘水漬。

謝青靈抱著餘威的屍體,手中捧著那個粉色的骨灰盒,目光仿若出了神,像呆滯,也像在思考。

她一張臉上乾乾淨淨的,像是哭過,又像是沒哭。

葉安然的視線已經模糊不清,分辨不清她的情緒,也不想再去分清。

她的眼裡已經沒有謝青靈了,她隻是呆呆地看向餘威,飛快地跑過去。

“老餘!!”

“怎麼會?我來晚了……我……”

葉安然嚎啕大哭,嗚哇嗚哇的,嘴巴裡含糊不清說著些什麼話。

“老餘老餘,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給你治療,我來治好你。”葉安然的回春術不停往餘威身上丟。

她掏出針包,抓取一把銀針,幾乎把餘威身上所有能紮針的地方全部紮滿了。

銀針不夠用了,就用黑針。

她紮啊紮,不停地使用著神明賜福的能量,想要再次重現生命的奇跡。

隻是這一次,不管是子午流注針還是陰陽表裡針,都不再有反應。

“哇嗚嗚嗚……老餘!”葉安然伏在地上,自責而又悲傷地大哭,肩膀一聳一聳的。

此時,謝青靈終於有了動作。

她收起葉安然紮在餘威身上的針,一根一根,插回葉安然的針包裡。

“安然前輩,給餘哥用藥吧。”謝青靈說。

用藥,對了,要回收秘藥。

葉安然哭聲一頓,抽噎著從銀色箱子裡,掏出那一管白色的藥劑。

嘗試了好幾次,葉安然才勉強把針管對準了瓶蓋,將溶劑抽取出來。

隻是,當葉安然拿起餘威的手,想要往他的靜脈裡注射溶劑時,不期然看見他被擰斷的食指,手一抖,針筒紮空。

葉安然深吸一口氣,想要再來一次,卻總是無法成功注射。

著急得她嗚嗚哭了起來。

“我來吧。”

謝青靈拿過她手中的針筒,一隻手抬起餘威的手臂,然後將白色的溶劑緩緩推進他的血管裡。

她的手沒有抖,注射的時候一次就成功了。

葉安然看她的臉,卻隻見她低眉斂目,一臉的冷靜與平靜,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葉安然微微張唇,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想,她這個老員工真的好差勁。

她也想像謝青靈這樣,不管遇到什麼問題,總是能夠冷靜沉著地應對,仿佛什麼都不能將她壓垮。

可是……

好難過。

心臟仿佛被一隻手捏住一樣疼痛。

她就不會痛嗎?葉安然想。

注射完畢,這些白色的溶劑被注射進餘威的身體之後,在他已經停滯的血管裡緩緩流動。那閃爍著點點銀光的白,無視了皮肉的阻隔障礙,光透過皮膚傳達到謝青靈的眼底。

隨著溶劑一寸一寸地移動,餘威的體內都被畫上一條條銀白的線條,那些線條以血脈為溝壑,以溶劑為水流,所過之處,裹挾著餘威這些年淬煉的“靈”緩緩向前,仿佛在清洗壕溝。

當這些銀白的血液不再流動時,“靈”也就溶解完畢了。

謝青靈耐心等待著。

葉安然此時已經鎮定了不少。

她吸吸通紅的鼻子,抹掉滿臉的淚水,儘量用清晰的語氣指揮著謝青靈的動作:“用另外一個乾淨的針筒,把秘藥抽取出來。”

謝青靈照著她說的做。

針筒的針頭應該是特質的,當抽取餘威體內的“靈”時,針頭就是一個天然的過濾器,隻見那些泛著點點銀芒的白色秘藥爭先恐後湧進針筒裡,其他血液則是一動不動。

沒過多久,謝青靈就抽取出滿滿一針管秘藥。

打進餘威身體裡的溶劑隻有一小管,抽出來的秘藥卻足足是溶劑的五六倍之多。

這多出來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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