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厚今排了兩天的隊,好不容易等到佟頌墨的問診,卻得了他一個“無藥可救”的結果,氣得當即站起來,強忍著才沒把槍掏出來,但臉已是黑到了極致:“佟先生這是在耍我?”
佟頌墨擱了筆,看他一眼,道:“沒有。”卻一點要解釋的樣子都沒有。
“若佟先生覺得那一日在宴會之上,黃某掃了你的麵子,大可以直說,”黃厚今言語之間竟難得的帶了些講理,“我專門來跑這一趟,也是認可了佟先生的醫術,我是個惜才之人,所以才願意在門口遭受那麼多的非議目光,等上兩日。佟先生若是隻想為了報複黃某,才說無藥可治的話,那就當是黃某瞎了眼也罷。”
黃厚今這番話倒是有些出乎佟頌墨的意料,不——應該說,他甘願在門口排兩天的隊,已經夠出乎他的意料了。
這份丟臉的勇氣,也不是誰都能夠有的。
佟頌墨終於正眼看了他:“黃都統說笑了。我這話沒有半點要拿你怎樣的意思。你所患眼疾與旁人不同,興許在未來有法子可以改變,但當下確實無解。不過……倒是有一物可讓你清楚視物。”
黃厚今已知曉他所說之物為何,登時一屁股坐下去,長歎一聲道:“那東西拿著麻煩,不戴也罷。”
佟頌墨淡淡道:“靉靆雖然麻煩,可卻能解你無法視物之憂,用上一用倒也無妨。”
靉靆這東西早在中國流傳,黃厚今從前也用過,隻可惜不習慣臉上總掛著個東西,所以得知佟頌墨能治眼疾,才巴巴的跑來,想要一勞永逸的解決自己的毛病,隻是可惜,佟頌墨也沒辦法。
“眼下雖然治不了,但黃都統有生之年興許能夠等到能治它的時候,到那時候就能一勞永逸,不必再佩戴這靉靆了。”佟頌墨也是因著黃厚今的幾分真摯才多說了這麼兩句,見他也放棄了想法,便抬頭欲要喚下一個病人入內。
不想柳妗妗卻突然推開門湊了個腦袋進來:“佟先生!外頭出事了。”
“怎麼?”佟頌墨皺起眉頭來。
“外頭突然來了一批身上大大小小全是外傷的流民,”柳妗妗道,“虎子那小子前一陣不是跟您學了包紮麼,碰巧流民裡頭有個七八歲的小姑娘,他看著可憐,就替人包紮了一下,結果這一下子就捅了流民窩,一群人全都湧來,跪在了醫館外頭,怎麼趕也不走呢!我怕鬨出事來,就先讓其他排號的鄉親們先回去了,眼下把門暫時合上了,但人全都還沒走。”
黃厚今站起來,手握住腰上的槍柄,問佟頌墨:“佟先生可需要幫忙?”
“怎麼會有流民?”佟頌墨站起來,袖子往上挽了挽,領頭往外麵去,“多謝黃都統好意,請回吧,免得把你牽連進去。”
黃厚今沒吭氣,跟在佟頌墨身後往樓下去。
剛一出辦公室的門,就聽到下麵鬨哄哄的,他的眉頭皺得更緊起來,唯恐這些流民發了瘋,沒有理智的來搶至正堂的東西,那就有些難以控製了。
柳妗妗邊走邊解釋道:“從去年冬天開始,華北五省就鬨起旱災,上頭倒也撥了點錢去賑災,隻可惜於事無補,這拖著拖著,小半年過去了,這些流民們就開始往外跑,這不,哪裡富庶往哪裡去。前段時間就聽到隔壁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