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紅河小學和紅河中學正式開啟了新的一學年。

同時,在林逸秋的大力號召,更多的知青開始意識到學習的重要性了。

為了讓知青們更好地投入學習,林逸秋又花了大價錢,走關係從農場買到了一台發電機。

十二分隊終於通電了!

有了電就有了燈,他們再也不用白天下地乾活,晚上頂著煤油燈在昏暗的房間裡學習了。

為了不讓村民們覺得知青們自私用電,拿到發電機的第一天,林逸秋特地請了縣裡的放映隊,專程下鄉來給十二分隊放電影,一連放三天,市麵上所有可以搞到的電影都放一個遍。

十二分隊兩個村加起來老老少少上千號人,有的人一輩子甚至都沒看過電影,聽說有電影可以看,全村男女老少,外村男女老少,統統集合到曬穀場,尋夢宣傳隊三年前第一次表演的盛況再度上演。

三天電影放完,知青們也收心了,徹底把自己投入到學習的海洋中去。

1977年夏,市裡傳來了一個期待已久的好消息——

解春山平反了!

可惜先生於半年前就走了,沒能親耳聽到。

林逸秋跟劉季年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去了後山,他們給解春山重新立碑,把他平反的消息一點一點念給対方聽,最後把信件燒掉,以慰他在天之靈。

緊接著徐離景也從農場回來了,帶來了徐離鬆和達穆赫雙雙平反的好消息。

林逸秋驚喜交加:“真是太好了,那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徐離景坦誠道:“當然是離開農場回京城啊,我爸在那裡關太久了,都營養不良了,隻能回京城頤養天年了。”

林逸秋不解:“那……達叔也去京城?”他記得達穆赫是東北人沈城人吧。

徐離景摸了摸鼻子:“嗨,你去見了他就知道了。”

最後林逸秋還是沒有主動出麵,而是等著徐離景把兩人從農場接到縣裡的招待所,他才跟著劉季年一同前往,同他們做最後的道彆。

林逸秋把胡譽之前給他的所有信件一股腦兒全遞給了達穆赫,最後忍不住問:“達叔,胡老師在蘇市等你,你真的不去找他嗎?”

達穆赫笑了笑,眼裡神色不明:“都這麼多年過來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而且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見他。京城是我們學生時代讀書的地方,我想予安會理解的。”

林逸秋感覺他這話好像哪裡怪怪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徐離鬆看在眼裡,卻沒有拆穿対方,瞪了一眼為老不尊的好友,轉而和顏悅色地対林逸秋說道:“林同誌,這些年多虧了你照顧我們父子,不然我這條老命恐怕早就交代咯。”

林逸秋用歡快的語氣安撫対方:“伯父彆這麼說,您這就叫吉人自有天相。請您務必好好保重身體,咱們常常聯係,以後要是有機會,我跟季年哥一定會去京城拜訪你們的。”

徐離景爽朗得回道:“那必須的!等我們到了京城安頓下來就給你寫信,把落腳點告訴你,以後你來京城,我帶你去逛逛四九城,什刹海一帶我可熟了!”

休整一日,林逸秋跟劉季年把三人送到火車站。

就在火車即將到站前,林逸秋還是忍不住把徐離景拉到了一邊。

“徐離,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嗯?還有我能幫得上你的?”

“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就是你去了京城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

“可以,誰啊?”

“他姓周,叫周中華!”

徐離景驚訝出聲:“周、周中華?!”

林逸秋不解:“咋?你認識?”

徐離景掩下吃驚的神色,連忙道:“不不不,那個……周中華這個名字太常見了,你有沒有詳細的地址或者身份信息什麼的?”

身份信息自然不能暴露,畢竟這周家之前也獲罪過,萬一被有心之人利用就不好了。猶豫再三,林逸秋還是準備說一個地址:“我隻知道他們之前住在……”

林逸秋話音未落,徐離鬆遠遠地喊了一句:“小景,火車要開了——”

徐離景快速回道:“誒,來了——”

林逸秋見狀也不好再拖延了,他一麵從兜裡掏出一張信封,一麵把人扶上緩緩開動的火車:“來不及了,我把信息都寫在這封信上了,你幫我打聽打聽唄。”

徐離景一口答應:“行,包在我身上!”

火車“哐哧哐哧”地加快速度,林逸秋高喊了一句:“一路保重啊——”

徐離景聽見了,回首用帽子向林逸秋和劉季年揮了揮:“林逸秋,再見!”

等火車徹底看不見了,劉季年不甘地問道:“你剛剛找他乾嘛了?”

林逸秋好笑道:“咋,這還吃醋了?”

劉季年倒也沒否認:“是,我瞅他不像什麼好人,總是想著往你身邊湊。剛剛也是,還特地跟你道彆。”

他著重咬了特地二字,就想凸顯一番徐離景的居心不軌。

林逸秋趕緊跟他解釋:“他們這不是回京嘛,我就想著讓他們幫忙打聽一下我親生父母的近況,畢竟過去了二十年,誰也不知道我家現在情況怎麼樣,如果他們過得很好,我這個兒子突然出現會不會給他們造成困擾……”

劉季年也有些憂心,他自己就不是在親生父母身邊長大的,以至於隔閡現在都還在,而且他跟林逸秋的事情還沒有過明路,他自己那邊倒也沒什麼親人了,但小知青這邊卻多了一対親生父母,他不得不考慮他們的感受:“那如果他們過得不好呢?”

林逸秋想了想,說出了內心真實的想法:“那我也會在自己能力範圍之內幫一下他們。總之,先找到人再說。”

劉季年安慰他:“一定會找到的。”

另一邊,徐離鬆三人已經在包廂裡坐定了。他跟達穆赫都被關了許多年,対外界的事物一概新奇得很,要不是兩人加起來都快一百歲了,恐怕到處早就東張西望了。

徐離景剛一坐下,就趕緊掏出林逸秋的信件,一目十行地讀了起來。

徐離鬆好奇道:“這信哪來的?小林給你的嗎?先彆看了,既傷眼睛又頭疼的。”

而把信讀完的徐離景,此時正目瞪口呆地坐在原地,喃喃自語:“這不可能,這怎麼會……”

徐離景的反常言行,引起了達穆赫和徐離鬆的注意。

達穆赫問他:“你兒子怎麼了?心落劉家村了?”

徐離鬆不讚同地瞥了他一眼,然後問兒子:“小景,你怎麼了?”

徐離景惆悵地看了徐離鬆一眼:“您自己看吧。”

徐離鬆將信將疑地接過信封,也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直到他看見某一行字,眼睛“唰”地瞬間亮了起了。

放下信件,徐離鬆不可思議地說:“他他他,他是中華的兒子!他竟然真的是中華的兒子!我沒有認錯!”

徐離景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興致低落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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