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廖家送了知青所三十斤牛肉和三十斤羊肉,連帶著九場送來的橡子,滿滿當當裝了兩個拖拉機,跟在接送的大巴車後麵,一排車隊浩浩蕩蕩地開進了村。
眼看著知青們趁著一個冬日,日子過得比本地老鄉還好,不少人牙齒都嫉妒地咬碎了。
林逸秋在接收到這一批物資以後,開始有條不紊地安排工作。
羊肉沒辦法做什麼副食品,隻能吃一半,再醃一半慢慢吃。牛肉倒是可以拿來做牛肉醬,所以隻拿了兩三斤給大家打打牙祭。
這個新年,托林逸秋的福,知青所過得前所未有的富足,肉味從小年開始一直彌漫到三月開春還不散。
宣傳隊的演員們重新打散編入副業隊,大家要為接下來開辦食品廠做準備——
橡子榛子要爭分奪秒地曬起來,豆餅洗洗刷刷要用來做醬,大家一邊吃飽喝足一邊盼頭十足,卯足了力氣乾活。
宣傳隊的活兒不是時時都有的,這個食品廠才是他們長久發展的之路。
三月,終月不化的積雪開始消融,林逸秋再度迎來了忙碌地上班生活。
隔了一個新年,再度回到工位,生產隊的職位又略略有了變化。
王根生身邊果然換人了,是之前那個曾經跟蹤過他的人,叫王滿什麼的,據說也是個王家什麼族親,看樣子王根生放棄了王曉軍準備捧這個侄子了。
王根生的兒子王曉柱也來到了生產隊,因為他學曆不高又沒什麼能力,王根生暫時沒有給他安排什麼職位,隻說讓他接替王曉軍,負責春種的一係列事宜(不是什麼正經職位,掛個頭銜拿拿錢的閒差)。
王曉柱來了生產隊就如同魚兒進了水裡,這隊裡,裡裡外外都是親眷,又都要仰仗著他老爹的麵子過活,誰對他都是尊尊敬敬的。
他跟林逸秋也沒什麼矛盾,除了王曉軍之前想整他結果沒成功這事兒(王曉柱都快忘得差不多了),加上他倒也有點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沒本事,每日也就混混日子,所以麵子上倒也過得去。
林逸秋心裡冷笑一聲,這個王根生行事倒是越來越沒有顧忌了。不過這樣也好,他越囂張,自己把柄收集到的也越多。
下班以後,林逸秋沒有回去,而是直接來到了劉大斌家裡。
劉秀花是第一個看見林逸秋的。
林逸秋對她來說那就是人生中的貴人,所以劉秀花現在對他是格外的殷勤,不需要劉大斌多言,立刻端茶送水,接著去灶台下廚做飯。
劉大斌一副拿她毫無辦法的樣子:“這丫頭——”
“讓你見笑了,她被我婆娘寵壞了,風風火火的沒個姑娘樣。”劉大斌嘴裡雖然責怪,臉上的驕傲卻怎麼也掩蓋不住。
林逸秋聞弦歌而知雅意:“我倒是覺得劉同誌雖然做事有些小衝動,但是為人正直,肯為家鄉的親友做出貢獻,瑕不掩瑜。我想她缺的隻是磨煉,假以時日,她一定可以獨當一麵。”
劉大斌麵上一喜:“你真的覺得……”
“當然,我從不說謊。”而且原著中也確實是這樣寫的。
劉大斌就兩個女兒,聽到林逸秋誇自己閨女,他心裡是一萬個高興。
為了防止同人文有變故,林逸秋又多加了一句:“不過這一切還得建立在咱們成功的基礎上。”
是啊,王根生還在頭上立著,有他在一天,就沒有劉家村人的出路。
想到這裡,劉大斌憂心忡忡道:“對了,複工以後王根生有沒有為難你?”畢竟林逸秋創立的這個宣傳隊在這個新年可謂是出儘了風頭。
“暫時還沒有。”林逸秋對此也鬆了口氣,王根生重新安排工作,他還以為對方要開始找自己麻煩了,出人意料的是竟然沒有。而且最近副業隊事情一大堆,要是王根生真的出招,他不見得有空接。
劉大斌笑了笑:“他最近忙得很,想來是沒功夫跟你過不去了。”
林逸秋見他沒有深入聊的意思,便也沒有多問。
兩人東拉西扯一番,話題終於進入了正軌:“劉叔,你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劉大斌自然知道他在問什麼,一一回答:“這個新年可是忙壞我了,我給老牛和老劉各送了禮,邀請他們來家裡吃飯,老劉來了,他跟我畢竟是本家,倒也提供了一些線索。”
“牛會計沒有來赴約……他是個聰明人,隻是不願意蹚這趟渾水……不過他隱約透露的意思,生產隊的賬麵上是沒有問題的。他還說,如果咱們能把王根生扳倒,必要時刻,他會出來做人證……”
這就是要見風使舵的意思,他們跟王根生,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