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秋還想著下一次要找什麼借口再去五場,機會卻悄然而至。

元宵前夕,四場那邊的負責人打電話邀請他們宣傳隊去四場跟五場聯合舉辦元宵晚會。

運動期間元宵不算什麼大節日,根本沒必要這樣大張旗鼓地去辦,唯一能解釋地通的,恐怕就是上回沒請到人落了麵子,又或者廖場長也在其中出了力?

但不管從哪方麵來講,這都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

林逸秋趕緊把消息傳達下去,才剛剛放鬆下來的知青隊眾人,瞬間精神再度緊繃。

林逸秋故作輕鬆道:“放輕鬆,咱們也不是第一次表演了。”

話雖如此,但是如此大型的活動還是需要提前準備,眾人都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元宵前夕,一輛大巴車悄然來到劉家村。

村民們對動不動就來接的大巴車和拖拉機已經變得見怪不怪了,心底還有一些隱秘的驕傲——這可是他們村出來的知青啊。

時隔幾天,林逸秋一行人再次來到了五場,與上一次不同,這次不用通傳不用審核,邀請函就是他們最好的通行證。

比起破落的九場,以畜牧業起家的四場和五場明顯富裕多了。他們為宣傳隊直接準備兩套帶院子的二層樓房,男生一套女生一套,隨便住。

大家都撒歡一樣跑向房子,這五場也太豪氣了!

大家興致衝衝地去選房間,林逸秋則帶了點禮物去拜訪了廖家。

這次來得真巧,廖國富正好也在家。

林逸秋對他的邀請表示了感謝。

廖國富擺擺手:“這不算什麼,原本就是要請你們的,隻是……”上次摳門的場長不肯花錢,搞得兩個分場淪落成整個農場的大笑柄。

廖國富話音一轉,改口說:“隻是你們得好好演,我把牛皮都吹出去了。”

林逸秋自是答應:“一定一定。”

廖英傑全程謹小慎微地服侍著廖場長,見狀不由插了一句:“爹,我能不能跟也參加宣傳隊啊。”隻要他爹一句話,那就是聖旨一般,全家都不能反對。

廖國富哪能不知道他要想乾嘛,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擲:“你好好做好一件事行不行?彆想一出是一出。”

林逸秋深以為然。

看兒子跟霜打茄子似的,廖國富又心軟了:“這樣吧,你配合一下人家林出納和李隊長,再跟著五場的策劃人好好學學,怎麼統籌規劃一場活動。”

廖英傑眼睛一亮,生怕廖國富反悔,趕緊道:“謝謝爹。”

“隻一點——”

來了來了,命令來了,廖英傑和林逸秋正襟危坐。

“不能讓勞改犯看節目!”這個消息也是廖國富聽來的,他想九場是新開的分場,上上下下沒規沒矩的也就算了,總場長也不會管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但是他們四場五場不一樣,他們是八七五農場的支柱,是門麵,怎麼能做這種壞了紀律的事情呢?而且這場演出還是他一力促成的,不能出一點點岔子。

林逸秋笑著的臉頓時一僵,不讓勞改犯看節目還怎麼找人?不過他掩飾的很好,其他人也並未看出端倪。

“啊,可明天是元宵誒,之前春節也……”廖英傑無意中說了一句,隨即又糾正說:“我知道了,我會讓勞改農場那邊看緊一些。”

看緊一些可能性倒也不大,大家都憋壞了,就等著明天元宵看節目鬨元宵呢,保衛科的人也不見得會儘心。廖國富深思以後,又改口了:“算了,讓保衛科的人也去看節目吧,至於那群勞改犯……讓他們看節目是不可能的,不過倒是可以讓他們出來放放風,但是不能出任何幺蛾子。”

廖英傑和林逸秋兩人連連點頭。

回去以後,林逸秋就把徐離景叫來商量對策,他把廖國富的話轉述給他,問道:“我覺得這應該是最好的接觸機會了……不論如何咱們得冒一次險,你覺得呢?”

徐離景焦急地來回踱步。

“如果你沒有意見,我就想辦法讓阿傑引我們過去。”

“我們自己去不行嗎?”徐離景並不放心外人。

“我們得有個當地人在手裡,不然被抓到了,後果不堪設想。”

徐離景理解林逸秋的意思,卻依舊放心不下:“你覺得廖英傑可靠嗎?”

林逸秋反問:“那你覺得還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嗎?”

徐離景悶聲道:“行,一切行動……我都聽你的指揮。”

“好!”林逸秋得了準信,當即就把節目順序打亂重組,他把自己的節目放在第一個大合唱後麵,這樣可以早點結束表演去找人。

第二天為了分流,主辦方還是把元宵彙演分成了上午場和下午場,而林逸秋和徐離景則選擇了下午場以後出去。

四場和五場為了這次演出準備地非常充分,甚至把大禮堂借出來供他們使用,而這也正中林逸秋下懷,這意味著一旦天黑,看演出的人就不會在外麵亂晃悠(畢竟禮堂內暖和還有茶水供應,廁所也一應俱全),而他們行動的危險性也會大大降低。

而對於怎麼把廖英傑拉進他們隊伍,林逸秋也有自己的想法。

十五六歲的少年正屬於叛逆期,相對應的,他的好奇心也是最重的。

果然,聽完林逸秋的計劃,廖英傑表現得十分激動:“逸秋哥,你們膽子也太大了。”

“你也彆說這些虛的,我就問你,加不加入!”

“可是我爹那裡……”廖英傑有些為難,一邊是爹交代的工作,一邊是朋友的友誼。

“算了,你不去就不去吧,不過我先說好了,你可不能把這事情說出去。等事成之後,我把你那份分給你,你不是一直覺得自己沒什麼大本事,賺不到錢沒有出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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