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讓我猜猜——”林逸秋揶揄道:“你是不是想說你又欠我一命?”

劉季年被人戳穿也不尷尬,聞言直接回答:“是。”

林逸秋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逗樂了,一下子忍不住:“噗嗤——”

“你笑什麼?”

見對方露出迷茫的神情,林逸秋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我才來了兩天,你就欠了我兩個人情了,往後我還要在這邊呆那麼久,你欠我的人情豈不是一輩子都還不清了?”

“我會還的。”劉季年定定地看著他。

林逸秋被青年真摯的目光一刺,有些不適應地挪開了視線,暗自小心地舒了口氣,他感覺心臟被莫名的燙了一哆嗦,隨即聽見自己輕聲說了一句好吧。

等出了劉家村,王曉軍也漸漸回過味來了,他是有話就憋不住的性格,想到就嚷嚷出來了:“剛剛這個林逸秋是不是幫那群壞分子開脫呢?叔兒,咱們就真的高高舉起,低低放下?”

王根生現在心情大好,就像林逸秋說的,用一個肉包做由頭屬實是小題大做了,傳出去他也沒麵子,這兩年,他確實是著急了些,索性目的達到了,他也不想計較那麼多了。

見侄子如此遲鈍,他無奈搖了搖頭:“不管怎麼對付他們,達到我們的目的就行了。”

“我們的目的不就是……?”我們的目的不就是批鬥那幫人嘛,王曉軍心裡默默補充道。

蠢貨!王根生心中暗罵一句。

王曉軍一看對方臉色變了,立刻轉移話題:“嘿嘿嘿,叔兒,您這次給劉季年賣了個好,他以後可得好好聽您的了吧。”

說到這個事情,王根生臉色略微好轉,他一直覺得劉季年這小子並非池中之物,他在劉家地位也很尷尬,肯定不甘屈人之下,所以自作主張把劉家村代理村長的位置給了對方,橫豎以後都是一家人。

不過他一個長輩還要去貼小輩,王根生也覺得挺沒臉的,故而隻能狡辯說:“要不是紅芳非他不嫁,我也不想舔著個老臉去奉承他。”

提到這個女兒,王根生就一臉愁容,他跟劉大斌做了一輩子死對頭,從小就相互攀比,後來一前一後結婚生子,但都隻得了兩個女兒,他幸運一些,老妻給他添了一個老來子,不然他恐怕也得從旁係那裡過繼……

他一言難儘地看了王曉軍一眼,心說自己不但兒子扶不上牆,侄子也不儘如人意,這恐怕是唯一比不過劉大斌的地方了,還是儘早想辦法給自己找兩個靠得住的女婿好一些,劉季年算一個,今天那個林逸秋倒也不錯……

“那個林逸秋說他父母是雙職工嗎?他今年幾歲了?”

“今年十七了吧,是江省人。”

“江省,嘖,真遠啊,大好青春就要耗費在咱們這兒了……他雖年紀不大,但人卻很機靈,你有空多跟他學習學習,以後柱子能靠的上的人也就隻有你了。”王根生訓誡道。

“是是是。”王曉軍表麵被訓得服服帖帖,心裡也不服氣得很,憑什麼一個剛來沒多久的小知青就能得隊長一而再再而三的誇獎,而他這個親侄子還得靠邊站,哦,還是他發掘的呢!

一對叔侄就這樣各懷鬼胎地回了王家屯。

林逸秋還不知道自己被王根生“看上”了,回了宿舍以後,他立刻得到了一大群知青的追捧。

眾人七嘴八舌地跟他講這些年被王家屯人各種欺壓的經曆,還有吃了哪種虧,林逸秋總結下來,不外乎就是田裡那些事兒,知青們其實也不傻,就是老鄉們都是勤勞肯乾的人,便是有怨言也不說,他們作為外人就不更好說了,隻能這樣憋屈著。

大家圍著林逸秋講了有個把小時,還是宋國慶出麵讓人都散了,林逸秋才有時間做自己的事情。

他從行李箱裡掏出來信紙,準備把這些天的經曆寫在信上郵寄回老家。

有這路上的遭遇,新認識的知青朋友,還有東北與江南差異的風光,劉家村村民對他們的態度,更有……

在寫到劉季年時,林逸秋頓了頓,最終隻是說認識了一個很特彆的朋友,至於有多特彆,隻有他自己心裡知道了。

今天輪到林逸秋、齊援朝做飯。

齊援朝是個徹徹底底的工人子弟,連灶台都不會用,林逸秋隻能利用僅有的知識,升起了一些火星。

從柴堆裡,林逸秋找到了一個吹火筒,然後鼓著兩腮深吸一口氣,把吹火筒對著半明半暗的火星猛吹,火星便熠熠生輝,乾柴烈火,一汪新的炭火很快在灶堂內“轟”的一聲迅速燃燒起來。

齊援朝激動地鼓掌:“哇——逸秋,你也太厲害了!”

林逸秋無奈攤手:“你去做個捧哏倒不錯!”

“什麼是捧哏啊?”齊援朝好奇道,他總覺得雖然自己大一歲,但是林逸秋好像比他更成熟一些,更像個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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