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看著我……”

林潯睜開眼睛,遲鈍地盯著嶙峋的山洞頂部,隨後才發現阿貝多也在身旁。金發的小王子應該是一直關注著她,見她醒來,便從善如流地詢問:“您做噩夢了嗎,林潯小姐?”

林潯沒起來,像是說夢話一樣呆呆地說:“我夢見阿繆沙了。”

阿貝多露出些許疑惑的神態。

“認真地說,應該算你老師的老師吧。”林潯輕聲解釋。

阿繆沙,人類群星中最為閃耀的那一顆,坎瑞亞最出色的科學院首席,僅憑林潯從五條悟那裡薅來的手機研發出了整個龐大的端腦係統,將坎瑞亞帶入林潯期待已久的信息化時代。

即便他的數值略遜色於後起的萊茵,但認真又禁欲的首席先生無疑曾是林潯最偏愛的孩子,更何況他的研究成果沒有一項不驚人。在諸多學術光環和女王偏愛的加持下,直到五百年前,阿繆沙也仍是坎瑞亞人給孩子起名的最佳備選。

林潯盯了會兒L山壁,從地上坐起來,看了眼山洞外已將洞口掩埋過半的大雪。

她在見過杜林的心臟後有了些想法,隻是沒有她的首席在她也沒什麼把握,原本還想先離開雪山再仔細想想,卻又被一場大雪封在了山上。

林潯考慮著什麼時候才能下山,腦子又不由回想起了那雙悲傷的眼睛。

林潯:“…………”

“老師的…老師嗎……?”阿貝多輕聲重複著林潯的說辭。

林潯其實不太想提過去的事,女王在國內無事不敢對民眾言,唯有鬆柏般的青年因試圖觸碰永生之密而死的事她絕對不容泄出。不過看阿貝多似乎有些興趣,林潯便撿了阿繆沙一些學術成果來講。

阿貝多看出她的點到為止,便不再多問。

大雪封了兩天的山,洞口也被雪堵住了。但林潯現在完全不懼這種負麵環境buff,她倉庫裡有足夠的食材,餓了隻需要乖乖守在旁邊,看阿貝多拿出調配試劑的嚴謹認真來製作菜肴,飯畢再來一口對方提前化好的雪水,居然比在須彌吃生命維持餐的幸福感還高。

“生命維持餐?”阿貝多穩重矜持地問。

“除了維持生命機能外沒有任何意義的餐點。”林潯冷酷地解釋,並飛快露出深受迫害的沉重臉,“須彌的料理不能說是十分嚇人,隻能說是非常可怕!如果說一盤菜裡食材占了四成,那剩下六成就全是香辛料!!就算我提醒了店主食譜裡沒寫那道菜加香辛料,他也要含淚給我撒兩把!!!我已經想通了,不給菜裡加香料對須彌人來說大概已經算是違背祖宗的決定了。”

阿貝多坐在林潯對麵,少年風衣高靴,騎士裝扮利落而帥氣。

“這段時間與提納裡和柯萊他們相處時也有聚餐,倒是沒發現過這種情況。”阿貝多左手托著下顎思索了一下,“是因為提納裡的嗅覺很敏銳嗎?”

“嗯,提納裡聞不了太刺激太重的氣味。”林潯點頭,還不肯放棄吐槽須彌的夥食,“……特彆是綠

汁脆球!我見過路邊小吃店的老板現場做綠汁脆球,那個過程…我願稱之為黑暗料理之王!死掉的人被塞一口估計都要連忙爬起來抽對方一耳光再死。()”

“?[(()”

阿貝多看著滿臉我與綠汁脆球勢不兩立的林潯,忍不住輕輕彎了彎唇角。

被迫滯留在眠龍穀的日子對阿貝多來說意外的輕鬆,林潯被困在極寒的無人區也快活自在,永遠不會讓人覺得時間漫長。她與阿貝多聊天開玩笑,哼著歌在端腦上打單機遊戲,隻是實在太冷,她手腳凍出了一些凍瘡影響了操作,不然日子還能過得更快樂一點。

唯一不太妙的就是晚上,夜晚的雪山太過嚴寒,即便有阿貝多的應允表示,她也還是打算把自己裹成一團睡。但這種堅持最多隻能撐到半夜,午夜一過,被凍得瑟瑟發抖的少女還是隻有去靠近身邊其實同樣凍得不輕的人造人。

黑暗中,少女冰冷纖長的手臂穿過阿貝多的肩頸,一具發著抖的柔軟軀體貼過來,阿貝多能嗅到對方頭發上的淡淡香氣。他無聲回抱住,不由想起那個他帶著畫板從星落湖歸來的春夜,站在山坡上定定觀望半晌後產生的那些他一時無法界定的情緒。

但提納裡將被螢火蟲映亮眉眼的女孩子抱在懷裡時,應該就是這種感覺吧?

林潯被迫睡了萊茵的崽,每天起來內心都十分自責,好在風雪沒有持續太久,在林潯感覺要撐不住的時候,它終於停了。

阿貝多用元素力破開了封住洞口的雪,他們得以回到阿貝多在山腰下的實驗室。隻是實驗室裡還燃著未熄的火爐,兩人正有些奇怪,又有人一頭紮進實驗室。

“班尼特?”林潯叫出聲。

“林潯!”白毛綠眼睛的健氣少年看見她,眼睛一亮,隻是還沒高興太久,情緒又像潮水褪去。少年有些擔心地強笑一下,卻又無法責備她地說:“你真的在這裡,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自己來雪山嗎?”

班尼特聽說林潯離開須彌人的營地後就去了奔狼領,在沒找到人後率先反應過來她可能去了雪山。即便知道自己的厄運體質在雪山這種高危地帶極易出事,但找不到那位征服過雪山的旅行者幫忙,他隻有掛了委托後自己先來調查。

“你又受傷了嗎?”班尼特身上新傷舊傷不斷,她不清楚對方現在怎麼樣,隻好走近看看對方。

她伸手想看看對方傷得重不重,班尼特也恰好看見她凍瘡皸裂的手,兩個人幾乎同時為對方身上的傷口皺起眉頭。

“林潯小姐。”阿貝多忽然出聲,“先讓班尼特包紮一下吧?”

() 他話語平穩,“你的手也需要上藥。”

“沒關係,我來處理吧。”

林潯將自己的豎琴掏出來。

自從將裡拉琴斷弦後,林潯就沒怎麼彈過琴了。她樂器極多,有裡拉琴時也總是挑著玩,但最輕快趁手的樂器沒了之後,她好像也失去了一些彈奏的心情。

林潯一首安撫的曲譜下來,傷勢全愈,班尼特微微睜大眼檢查了一番,隻覺得林潯的能力很像教堂的芭芭拉小姐,隻是芭芭拉有神之眼,他卻沒看見林潯的神之眼在何處。

處理完傷口,三個人又聊了聊,班尼特問林潯上雪山究竟有什麼事,林潯便說找人。班尼特下意識看了阿貝多一眼,阿貝多沒有辯解,之後阿貝多也從兩人的交談中了解到他們之前相遇的事,垂眸思忖片刻,主動提出可以試著幫林潯修一下信號儀。

“拜托了,大佬。”林潯立刻恭敬地把信號儀遞上。

將信號儀交給阿貝多,林潯便打算溜了,她其實已經沒什麼想去的地方了,呆在這裡等信號儀修好也不是不行,但說實話阿貝多那雙平靜坦然的眼睛盯得她有點方,她不能再和這個崽單獨相處了。

林潯和班尼特離開了雪山,問林潯接下來有什麼安排,林潯說她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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