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尋找書頁殘片的事還毫無進度,但也不是沒有其他好事發生。
留守坎瑞亞的熒來電告訴林潯,有人帶著隕星的碎片來找她,隨後在交接端腦的短暫雜音後,林潯聽見了對麵被刻意壓低的呼吸,靜默了幾秒才故作輕鬆地問她:“不是讓我來找你嗎?怎麼你還到處亂跑啊?”
信號不好,通話聲有些失真,又顯得駁雜,但林潯還是彎著眉眼笑起來。
基建前期對林潯來說比較輕鬆,資源情況和人力情況都在係統數據裡一清二楚,上傳下達的執行力度也表現在發展任務的逐步完成中,在重建國家機構、恢複zf職能前,一切尚算遊刃有餘。
她跟卡維說完話,便愜意地把藍寶石抱進懷裡,在明媚的陽光中抬頭看向了躲到亭子上不停打噴嚏的溫迪。
“果然是不錯的一天呢!”她快樂地如此說。
事後被溫迪用幽怨的目光盯了一早上。
吃過飯,大家便離開了塵歌壺。明明昨晚進壺之前已經把壺妥帖地安置在了營地,但不知是被飛禽還是走獸銜走,再出來塵歌壺居然被卡在了天衡山的懸崖樹杈上,大家一出塵歌壺就是毫無預兆的自由落體。
但少年們的反應都極快,旅者攀住山壁便穩住身形;行秋機敏地在空中拔劍出鞘,一招雨線難畫短暫滯空後跳轉上崖;溫迪則直接展開了風之翼。
隻有身嬌體弱的統治階級,因為掉落的時候運氣好離得與重雲近,才被少年方士直接抓住。電光火石之間,少年人在下墜中以令人咋舌的氣力單手將大劍貫入山壁,冰魄之氣自神之眼綿延而出,他就這麼一手撈住林潯一手緊抓劍柄刹在了絕壁之中。
一隻蒼鷹長嘯著從林潯身邊飛過。
林潯木著臉往下看了看,然後在峭壁上方傳來的慌亂呼喊中默默抱緊重雲。重雲本就緊繃的身體微僵,一下子像是連呼吸都被壓回了胸膛,耳際也飛快躥紅。
“冷、冷靜點,重雲!”林潯心知純陽之體又要搞事了,但此刻她腳下無著無落,兩個人的重量都壓在重雲一隻手上,在穿山的風中還微微有些搖晃。她隻有嚴肅而慫地說:“從這裡掉下去會給打掃清潔的工作人員帶來心理陰影的!”
方才還有些心慌意亂的重雲一愣,但還是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呼,我…我知道,林潯,……彆怕。”
“林潯!重雲!”展開風之翼的溫迪首先飛過來,但絕壁上無落腳處,他也隻好利用氣流保持滯空,“你們沒事吧?”
派蒙此時也飛了下來,似乎想抓住林潯的兜帽往上拉,但她也知道自己很難拉上去,焦急地停在半空一會兒,還是上去找旅者了。
這廂溫迪已經在建議林潯和重雲直接跳了,在下落時打開風之翼是最好的脫困辦法,畢竟他們剛好卡在難以救援的絕壁上。
林潯覺得可行,從倉庫裡掏出風之翼。
“林潯,沒問題嗎?”重雲克製著躁動的純陽之體詢問,畢竟曾是同伴,對林潯的飛行技術,
他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不用擔心。”
林潯還在磕磕跘跘地佩戴風之翼,溫迪便代她回答:“風會接住她的。”
林潯裝備好,便利落地一躍而下。
久了沒用風之翼有點生疏,林潯活像快貼地了才手忙腳亂打開降落傘的飛行員一樣,半天才展開翅膀。雖然有下方吹來的穩定氣流,但林潯本就左支右拙的飛行技術顯然得到了令人驚歎的退步,既控製不好方向又掌握不住角度。
溫迪試圖來撈她,少年詩人靈活自如地順著風想拉住她的手,但林潯已經吃夠了冷冷的狂風往臉上胡亂的拍的苦。
長發紛飛,長裙也亂糟糟的林潯往下看了一眼,然後在空中用食指點向自己太陽穴,又朝對方帥氣的一甩,作了一個爺先走一步的瀟灑姿勢。
隨後她果斷關閉了飛行翼。
而在林潯即將垂直落入天衡山下的湖泊中前,一道紅光忽閃而過。林潯隻覺得天地在眼前翻覆了一下,隨後便被一雙手穩穩抱住,旋即落在長滿青草的河岸邊。
正準備入水狗刨的林潯眨眨眼,下意識看向來人。
“…香菱???”
麵板上顯示為香菱的藍發少年,聞言露出了有些慌慌張張的神情,急忙放下了她。林潯這才注意到眼前顯然為男孩子的香菱身上還穿著往常的裙裝。衣裙已經完全不合身了,布料緊繃,胸口卻空落落的半敞著,過於貼身的虎皮短裙下存在著明顯的微妙起伏。
好糟糕!好澀!!
注意到林潯的打量,香菱頓時通紅著臉慌忙地想遮掩自己,他金眸濕漉漉的,語無倫次,“林、林潯,嗚……”
林潯立刻解開鬥篷,給香菱披上,拉起兜帽蓋住窘迫羞恥的對方。
“林潯,你沒事吧?”溫迪飛快趕來。
重雲慢了兩步才到,見他們跳下懸崖的行秋和空也緊跟而來。
“林潯,重雲,你們還好吧!”派蒙擔心地隨著腳步急切的空飛過去,見到三人安然無恙,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又見一個披著鬥篷的怪人站在林潯身後,而平常總是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林潯此刻完全展露在日光中,映光生輝,如逢姑射。
“小派蒙一點都不關心我啊,真傷心呢。”見場麵忽靜,溫迪露出被忽視了的難過樣子,又忍不住笑起來,“不過林潯的飛行技術真是嚇了我一跳啊,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但是……嗯,嘿嘿,還是多虧了有人及時接住她呢!”
大家看向林潯身後的神秘人。
“咦…林潯,那個人身上是你的衣服嗎?”派蒙這時候才察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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