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荒野微風習習。
顧磊磊將手肘撐在桌麵上,把酒鬼的故事又講了一遍。
隻是,這一回,她隱去了具體的人名。
血手屠夫靠在椅背上,想了片刻:“這個故事聽起來有些耳熟。”
他看向軍師:“你還記得……我們晚上聊天的時候,曾經聽那些經常跑荒野的人,說起過一個故事嗎?”
軍師微微點頭:“一位冒險家受到了詭異的汙染,捅傷了自己的隊友。”
“然後,那名冒險家就被自己的隊伍驅逐了出去,就此了無音訊。”
“這個故事,是用來告誡新人們‘不要在荒野上隨意分隊’的。”
“集體行動要比分開行動安全得多。”
他抬起頭來,衝著顧磊磊笑了笑:“……至少會有人陪你一起死。”
“我還以為它隻是編出來的段子。”
顧磊磊沒有笑:“這是真的,這是第一支探索隊的真實經曆。”
血手屠夫捏起一塊餅乾:“我記得,你的隊伍裡有第一支探索隊的成員。”
“怎麼?她沒有提前發出警告嗎?”
顧磊磊語氣嚴肅:“問題就出在這裡。”
“其實,她已經標注出了她記得的所有危險——自然也包括那件事情的發生地點。”
“那個地方不在這裡。”
軍師取出了一卷手繪地圖,把它平鋪在桌麵上:“那件事情發生在哪裡?”
顧磊磊彎腰湊近地圖,在一片叢林中虛畫了一個小圈。
“在這裡。”
隨後,她的手指一路向西移動,又在先遣一隊的營地處點了點。
“而我們在這裡。”
她看向地圖標:“如果我沒有換算錯的話……”
“這兩個地方至少差了七十多公裡。”
軍師撓撓下巴:“會不會是她記錯了?”
顧磊磊直視軍師的雙眼:“不會。”
“相信我,這件事情給她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她絕對不會記錯的。”
血手屠夫凝視地圖:“這樣的話……或許就不是同一隻詭異了。”
霍教授平靜開口:“也有可能是那隻詭異搬家了。”
畫家舉起手來:“或者,是這裡有好幾隻同族詭異。”
“它們是詭異,又不是神祇。”
“本來就不是獨一無二的。”
軍師收起地圖:“顧磊磊,你怎麼看?”
顧磊磊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現在是下午三點。”
“距離太陽下山,還有三個小時。”
“假如我們願意在返程的時候趕趕夜路,那麼,還能再多出來一個小時。”
“四個小時的時間。”
“我們至少能探索兩個小時以上吧?”
她站起身來,走向黃金馬車:“就當先遣一
隊遭遇了不止一種詭異好了。”
“我們先去營地裡轉一圈再說。”
軍師聳聳肩膀,緊跟著走向馬車:“有這輛馬車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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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聲說道:“我真是想死你了。”
“真可惜啊。”
“假如還在地下五層的話,我非得去弄一輛來不可。”
他的衣角消失在車廂之中。
顧磊磊敲了敲橫板,示意眾人趕緊上車。
一群人哄哄鬨鬨地擠進了馬車。
顧磊磊揚起韁繩,朝著先遣一隊的營地入口處疾馳而去。
深淺不一的綠色光帶滑過車窗。
一刻鐘後,黃金馬車在一片僻靜的荒草地上停了下來。
軍師說得沒錯。
有這輛馬車在,她們至少能有三個小時以上的探索時間。
因為,先遣一隊的營地,已經到了。
“噓!注意安全,不要掉隊。”
血手屠夫從車廂裡無聲跳下,抽出了兩把屠刀。
汙穢的氣息油然而升,將清新的草味擠到了一邊。
顧磊磊收起黃金馬車,握住了【複仇之槍】。
能讓血手屠夫如此警惕,說明這片營地確實十分危險。
她舉起望遠鏡,看向營地。
“帳篷沒有多少損毀,濺上去的血液也不是很多。”
“先遣一隊戰鬥的時候,似乎還挺克製的。”
“營地裡的物資被整理過了。”
“看來,這場悲劇發生在他們撤退前夕。”
“或許是有人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所以決定先離開這裡再說。”
“但不知出於何種緣故,他們並沒有向我們發送‘安全’訊號,也沒有向我們發送任何情報。”
“這些屍體……確實死得挺五花八門的。”
她收起望遠鏡:“大部分屍體都被帳篷擋住了,我們得靠近一些。”
“還有,先遣一隊的聯絡員會詳細記錄他們的探索進度。”
“如果你們發現了疑似磁帶或是日誌的東西……”
“拿上它們,我們立刻撤退。”
六個人鬼鬼祟祟地靠近營地。
她們先把整座營地都逛了一圈。
在確定營地裡不存在明顯的危險之後,顧磊磊走向了其中的一頂帳篷。
她小聲告知血手屠夫和軍師:“這裡一共有三頂帳篷。”
“我不知道隊長和聯絡員分彆住在哪個帳篷裡。”
“但他們肯定是分開居住的。”
軍師了然點頭:“不管找到哪個都行——你想分隊嗎?”
顧磊磊瞅了瞅帳篷的大小,艱難回答:“還是不分隊了……”
“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