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 鬆田拘謹的坐在沙發上沉默著。
他身上有灰,不太想沾染到青年看起來打掃的很整潔的家裡。
在進來的一瞬間,鬆田就開始打量這個屋子。
內裡看起來有柔軟的沙發,品質很高的吊頂, 一應俱全, 但卻除了沙發之外,乾淨的不像樣子。
但是顏色大多都以黑色, 導致屋子整體騙壓抑。
“抱歉, 家裡沒有茶,我不太喜歡喝茶, 加上家裡不怎麼來客人的原因,所以我從來都不備這些。”
白發青年將一杯可可放到了鬆田麵前,端著另一杯坐到了對麵。
雨野初鹿的客廳茶幾下麵墊了很厚的地毯,光腳踩上去之後絨毛會順著指縫冒出來幾根, 格外柔軟。
“這已經很好了。”鬆田回答,他端了起來, 聞到了濃重的巧克力的甜味, 抿了一口。
雨野初鹿笑道:“上次說下次見麵的時候不會太尷尬,現在看來這算是立了一個反向的Flag?”
“咳咳……”鬆田被嗆咳到,他放下了手中的馬克杯放到了旁邊:“我不是故意的, 我那是在……”
雨野初鹿笑了兩聲:“助人為樂,但是意外,不小心, 剛好是我家門口。”
青年雙手捧著另一個陶瓷杯,調侃的看著鬆田。
在家裡的時候, 雨野初鹿穿著一身綢緞的紫色睡衣, 沒戴眼鏡, 桌子上還放著一個耳機,看起來整個人閒暇慵懶。
“這的確是一個巧合。”鬆田解釋道。
雨野初鹿輕眯起眼睛笑了笑:“幫小孩子們送小鳥回巢也就算了,那鬆田警官今天來我家附近是有什麼公務要忙嗎?”
鬆田找到了最開始準備的理由:“爆破方麵的問題,不好透露。”
跟誌保小姐說的完全不一樣。
雨野初鹿挑眉笑道:“鬆田警官,你聽說過會跳舞的貓和會翻跟頭的魚嗎?”
鬆田遲疑了片刻,問道:“那是什麼?”
雨野初鹿搖了搖頭:“不,沒什麼,隻是我以為我們這次的相遇會跟這些話題一樣更有意思一點。”
青年說完站起身來,將杯子放到了桌子上,站起身走向櫥櫃,將一包餅乾倒在了盤子裡,端到了鬆田的跟前。
“嘗嘗?”
鬆田捏了一塊起來放到嘴裡,餅乾味道不錯,但是應該沒有儲存好,有些變軟。
“味道不錯。”鬆田讚美的說著好話,希望能夠借由餅乾的事情將之前尷尬的會麵掀過去。
雨野初鹿看了鬆田一眼,正義感十足的警官視線沒落在他的身上,反而一直盯著桌子上的耳機看。
轉移視線就是想要終結這個話題了。
“手續辦的怎麼樣了?”雨野初鹿善解人意的問道,他抱著馬克杯暖著手心,看著白霧徐徐飄起。
“什麼手續?”鬆田想起來了:“有您的幫助之後很順利,中村老板在手術結束之後就可以將那個孩子領回家了,並且還給我發了照片。”
鬆田從口袋裡麵將手機拿了出來,點了兩下放到了雨野初鹿的麵前。
女孩被中村抱在懷裡,另一張是他衝著手術室外,關切看著他的女孩揮了揮手的樣子。
“很溫馨,跟上次偶然見麵的那一次完全不一樣了。”雨野初鹿感慨,似乎也被照片的氛圍所浸染。
“他在離開之前讓我對您說一聲謝謝。”鬆田回道。
“鬆田警官也算是心裡麵放下了一塊大石頭吧?”
雨野初鹿喝著可可,手指曲起又放平,沒戴眼睛的他看起來格外的平易近人。
鬆田嗯了一聲:“關於佐賀議員的案件,被定性為意外結案了。”
“那您也可以放鬆下來,專注之前的案件了。”雨野初鹿舉起杯子在空中抬了抬:“這是好事不是嗎?”
“但我總覺得這中間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鬆田陣平作為一個警察,感覺極其敏銳,他能夠捕捉到很多人捕捉不到的東西。
“這很重要嗎?”雨野初鹿將杯子放到了茶桌上,陶瓷的底部跟桌麵碰撞發出了叮當一聲,如果這一句話一樣突兀的響起。
鬆田:“什麼?”
初鹿:“您之前那麼努力的想要找到中村老板的犯罪證據,是為了什麼?”
鬆田:“為了讓中村老板得到正義,為信子小姑娘報仇。”
初鹿笑了,接連反問了兩個問題:“那現在的結果是什麼?若是真的另有隱情結局是什麼?”
青年的聲音循循善誘。
他就像是手上拿著一個蘋果的惡魔呆在陷阱的旁邊,仍由蘋果的香味鑽到饑渴的旅人鼻中,他隻需要靜靜的等待旅人自己落入陷阱。
鬆田想結果是差不多的,甚至中村獲得了活下去的希望。
但唯一不同的是佐賀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他的罪責沒有被法律看到。
可若是他的預感和懷疑變成了現實,中村和那個小姑娘將會恢複到暗無天日的日子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