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高東京都代表第三名決定戰,音駒高中VS戶美學園。

比賽開始前,小林夕托著排球掃視觀眾席,沒發現鬆田陣平的身影,連帶著江戶川柯南也不見了。

前者沒來並無大礙,對方身為刑警有自己的工作職責,就像她清楚眼前的比賽對音駒來說至關重要,不會因為旁人的來去影響心態。

但後者憑空消失這點令她不得不上心,還有點擔憂。

根據這幾年的觀察,柯學和小排球融合的世界的確會相互影響,不過都是日常生活上的小事,至今沒有乾擾到各自的主線劇情。

頂多是平日訓練中會聽到教練們談論隔壁米花鎮的離奇案件,或偶爾在金元便當店堂食時在小電視機上看到春高排球比賽轉播裡的熟悉麵孔。

因此小林夕才敢邀請少年偵探團過來看比賽,也預料到估計會發生點小事件。

可至少要讓他們先把決定戰打完吧!

場上裁判的哨聲響起,小林夕這邊抽不開身,轉念一想,老同學加上兩名警校同期的組合已經算很強的辦案陣容了,大概暫且不需要她操心,如果真有什麼麻煩他們也會通知自己。

把手機調成振動模式放進口袋,小林夕沉下心,將目光專注於場上情況。

戶美在小排球原作讀者中算是很有爭議的一支隊伍,他們的特點是會誘使對手自亂陣腳。

用更直白一點的話來說,就是狂飆垃圾話煽風點火擾亂心態、向裁判觀眾賣乖博得好感偏向、遮擋視野加語言誘導乾擾裁判判罰,在規則範圍內無所不用其極。

其實在現實的體育競技中,這類情況並不少見,甚至很多還更臟,但就算令人不舒服、惡心,就算卑鄙、不光彩,在不違背體育精神的前提下僅僅屬於策略。

隻不過小排球中描繪大多學校的球風比較光明正大,戶美這種將心理戰運用到極致的隊伍就顯得獨樹一幟。

這同樣是一種特色,就像在辯論賽中即使是狡辯,隻要有邏輯同樣能使對手啞口無言,不能因為偏見就忽略了戶美很強的事實,畢竟沒有隊伍能光憑心理戰術就闖入東京都四強。

小林夕倒是不討厭他們這種手段,也有戶美下手不算出格的原因,所以黑尾和戶美隊長大將優的關係並不差。

但她作為音駒的經理,哪怕無法親自上場,也會站在後方掃清一切多餘的障礙。

她的隊員隻需要竭儘全力享受這場比賽,然後戰勝對手就夠了。

——嘛,也有人不那麼享受。

比賽開始後,雙方都有得分,看隊員們的表情,戶美應該是向隊裡最單細胞的山本和列夫挑釁過了。

不過小林夕事先叮囑過列夫“因為你強才會針對你”,小混血明顯還沉浸在女經理的誇誇中,又像是克製著不能得意忘形,於是憋著憋著,朝戶美的選手露出了一個迷之微笑,表情仿佛在說“我懂”。

戶美選手反而搓了搓手臂,感到一股惡寒。

研磨不知道對山本說了些什麼,平時最衝動的莫西乾頭在聽到“4號打不出來直球”這種挑釁時也隻是翻了個白眼,看口型似乎是回了一句“關你屁事,你又不是我們的教練和經理”。

小林夕點點頭,這兩個會被火力猛攻的熱血笨蛋穩住了,其他人她並不擔心。

或許是這口氣鬆得太大了,坐在一旁的貓又教練彎起狹長的眯眯眼,“讓你和黑尾操心了。”

“還好,”她抬筆記錄戶美隊員的擅長與薄弱點,“畢竟一手帶出來的孩子在外麵受了委屈,做家長的當然會想討回來吧。”

貓又教練掀起一邊眼皮,總覺得這句話憑空給女經理增長了十歲的年齡感。

小林夕轉向坐在球網一端的主裁。

作為曾經福利院出身的孩子,她太明白上學時一些老師會有自己偏愛喜歡的學生,有情感偏向是很正常的事,在乖巧懂事和暴躁囂張的孩子中,大多數人都會喜歡前者。

但依循職業道德,就算老師心有偏向,也最好不要表現出來,要就事論事、不息事寧人、不以成績為衡量學生的一切標準。

裁判當然也是一樣。

隻是很少有人能真正做到這點,戶美就是吃準了這點,才會利用手段使裁判的情感、整個球場的氛圍偏向自己,從而令對手產生壓力。

比賽中不存在任何確定的東西,他們抓住的就是那點“不確定”。

向裁判“獻媚”的小技巧在她看來很簡單,如果小林夕想,她能做得比戶美、比任何人都要好,直接與對手迎頭對線。

可她不選擇這麼做,不僅僅是因為不想做,而是已經找到了更好的辦法。

“界外!”

當音駒的主攻手福永招平用刁鑽的球路完成一記擦邊線扣殺,戶美的主將大將優卻在球落地的瞬間擋住了負責判斷球是否出界的邊裁視線,同時大喊。

“他乾嘛跑過去擋住啊,這樣都看不到球了!”觀眾席上的元太努力伸長脖子探過圍欄,憤憤不平道。

“因為這就是他的目的。”灰原哀表情冷淡,眼眸移向賽場,邊裁先是將這球判定為界內,隨後又被主裁喊去交流。

這種模糊不清的球如何界定全靠主裁的判定標準,而戶美方才明麵上依靠鞠躬展現出的禮貌與誠實已經讓主裁傾向於相信他們了。

“蛇……”

是隱匿於黑暗中,有著斑駁陸離的翠綠鱗片、吐著鮮紅信子的頂級掠食者,緩慢卻致命地攀附纏繞,用冰冷的腹部將獵物尚且溫熱的軀體盤曲窒息。

另一種意義上難纏的對手。

邊上的山本妹妹小茜趴在圍欄上焦慮不安,列夫的美女姐姐看著幾個裁判,總覺得他們的表情不太對。

三小隻被氛圍感染,再加上之前對戰梟穀輸掉了,這會兒掛在圍欄上甩動雙腿,真的有替音駒心急如焚的心情——儘管在今天以前,除了小林夕外這支隊伍他們一個人都不認識。

餘光中的人影一動,灰原哀順著視線看去,

場外的小林夕氣定神閒,雙手托著平板電腦走向球場邊緣。()

嘛,應該不用擔心了。她的語氣中參雜著無意識的信任感,已然不自覺地認定對方從始至終的靠譜與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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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場觀眾與兩邊隊伍的注目下,小林夕與主裁邊裁交涉一番,低頭用電子筆在平板屏幕上快速點了幾下。

隨即,本場地的中央屏幕一亮。

很快,屏幕上閃過了方才比賽中的畫麵,準確追蹤了福永招平那一記扣殺的軌跡,精準判定排球擊中了邊線,的確是個界內球。

主裁吹哨,電子屏的音駒得分加一,這邊的觀眾席全場歡呼。

“鷹眼!”小茜左右張望尋找設置在球場四周的攝像頭,“高中比賽裡不是沒有這種設備的嘛?!”

而且裁判們看起來也不太熟悉設備,很可能是最近才安裝的,這是第一次使用。

步美歪頭,“鷹眼是什麼?”

“是一種通過高速攝像機和計算機圖像處理技術解決比賽中爭議判決的係統哦!”光彥興致勃勃地科普,他的知識麵在同齡人中算很廣的,“最早是為了網球比賽開發的,後來運用到各種球類比賽中。”

技術宅阿笠博士肯定道:“鷹眼係統能提供球的軌跡和落點的虛擬重現圖像,有助於減少錯誤判決,增加比賽的觀賞性。我們在家裡看足球賽時不是每進一球都會有慢動作回放嗎?那時候解說員就可以為觀眾和球員提供實時解說分析,以免漏看。”

步美想了想,“真的誒!”

灰原哀一陣見血,悠悠開口:“所以,也很貴。”

排球癡小茜對這個也很了解,“一套排球鷹眼設備價格在幾十到上百萬美元,即便是租的,周維護費也要上萬美元。”

元太數著手指,用他獨有的計量單位計算,“……這能買多少鰻魚飯啊?!”

“這不是鰻魚飯、啊不,不是錢的問題!”小茜都被元太引導得口誤了,趕緊改口,“鷹眼技術是壟斷的,就算是租也很難得到啊!”

“一定是莎卡忒做的,好棒~”列夫姐姐艾莉莎開心捧臉道。

“莎什麼?”步美疑惑。

“莎卡忒,是小夕的俄語愛稱哦~”

場邊的小林夕親眼看到音駒加上了這一分,衝主裁禮貌性點點頭,不似戶美隊員大幅度鞠躬的特意討好,不卑不亢。

眨眼間杏眸轉向戶美,朝主將大將優莞爾一笑。

比賽中不存在任何確定的東西……嗎?

在她看來,唯一不確定的隻有比賽結果,其餘一切都無法阻擋音駒取得勝利。

其實就算這一球真的打在界外也無所謂,她要的就是讓隊員放下雜七雜八的擔憂,全身心投入到比賽當中。

讓他們知道,即便“蛇”能在裁判眼皮子底下做小動作,但它是逃不過“鷹”的眼睛的。

心理戰術對音駒沒用。

球場一邊,黑尾彎腰,雙臂撐在膝蓋上活動身體,見狀無奈笑笑,和研

() 磨吐槽,“難怪比賽前問我覺得她家有沒有錢……我還以為她要靠金錢賄賂裁判和戶美一決高下!”

研磨仰頭看著大屏幕,耳邊縈繞隊內兩個單細胞向戶美囂張挑釁與夜久喝止的聲音,大腦飛快計算費用,“……小黑,其實這跟用金錢一決高下也沒多大區彆了。”

“彆胡說!”黑尾一臉正氣,完全看不出之前是怎麼露出惡人臉和戶美主將互相嘲諷的,“正直地使用金錢,叫做策略!”

“……”你們開心就好。

研磨抿著嘴轉身,發現小林夕還在場邊盯著大將優。

明明自己才是“蛇”的一方,可大將優總覺得被對方經理盯得渾身起雞皮疙瘩,而且仿佛能從她圓潤可愛的杏眼中瞧出意思來。

——既然那麼喜歡賣乖,就額外給你們爭取了一個機會,請快點向我們的主攻手低頭道歉吧。

這招戶美在春高預選賽上用了很多次,大將優還是第一次被彆人壓著去用的。

簡單來說,前者是給對手找堵,後者是自己憋屈。

“抱歉,是我看錯了!”在主裁的注視下,他立刻朝福永招平鞠躬道歉。

小林夕滿意了,也不再針對戶美,衝福永招平豎起大拇指:扣殺球很棒!

福永貓貓麵對她眨眨眼,抬起手用力握拳以示回應。

在離場前,小林夕特意和研磨對視了一眼,像是在催促他快點去乾什麼。

研磨的表情皺巴了一瞬。

他對比賽勝負並無太大興趣,所以分析戰術的語氣向來缺乏熱情,但此刻難得多了一絲情感,有些不情不願地嘟囔,“就算不用那招也已經足夠了吧……”

糾結了幾秒,想到女經理承諾的最新版電動遊戲,他還是選擇走上前去。

球網前,雙方隊長正趕在主裁吹哨發球前互放最後一波垃圾話。

“彆沾沾自喜了小貓咪,有鷹眼又怎樣,還不是被貓頭鷹(梟穀)打得落花流水!”大將優邪笑道。

“哈?我看你就是妥妥地嫉妒我們有超級棒的經理吧!現在的音駒可沒有弱點,臭蛇皮佬!”黑尾的雞冠劉海戳著球網,反擊道。

“沒有弱點?嗬,臭球簍子來了~”大將優眼瞳轉向球網一側的灰羽列夫。

列夫還沉浸在興奮勁中,一臉單純無辜地將小林夕的囑咐自然問了出來:“大將學長,你是因為被女朋友甩了,所以羨慕我們有女經理嗎?”

“什、你怎麼知道的?!”大將優狠狠瞪著黑尾,單手抓住球網,“我沒有被甩!是我甩的她!”

黑尾並不說話,但笑聲很有攻擊性,“噗哧——”

他的幼馴染微微駝著背搖搖晃晃走過來,布丁頭長劉海掩蓋下的金色貓瞳斜視而來,如同比賽中“大腦”能看透一切計謀的目光。

研磨上下打量對方的主將,扯起嘴角,略顯腹黑地眯起眼睛,衝小黑和列夫搖搖頭,語氣平淡可仍能感覺到淺淺的嘲諷,“被分手的男人都這樣,嘴硬。”

黑尾嘿嘿笑著嗔怪球網對麵的家夥,“調皮~()”

大將優:??

你們有病吧!

場外的小林夕坐在貓又教練身邊,一老一少慢慢喝著裝在保溫瓶裡帶來的熱茶,直接從喉嚨暖到胃中,四肢都湧上了暖流,舒坦地長歎一聲。

和藹的教練笑眯眯道:討回來了??()_[(()”

女經理雙手捧著杯子,“嗯,討回來了。”

心理戰嘛,憑靠的就是整個球場的聲勢偏向哪邊,再乘風追擊,打壓對手氣勢動力。

現在音駒才是站在風口的那一方。

俗話怎麼說的來著,惡人自有惡人磨。

他們血液神教才是當之無愧的東京都排球第一反派!

——

綜合體育館另一處球場,梟穀VS井闥山。

決賽的人氣明顯高了一大截,更彆提兩方球隊都是全國大賽的常客,本校的啦啦隊規模龐大,也有很多愛好排球的市民粉絲。

墨田區綜合體育館規模不大,此刻場地被觀眾坐了七七八八,熱鬨且擁擠,歡呼掌聲與激烈的比賽似乎能驅散東京十一月的冷意,撲麵而來的熱情令身處其中的人不約而同地手腳發燙。

伊達航與鬆田陣平來得稍晚了些,前排的好位置都被占完了,便在後排落座,與斜前方的嫌犯隔了三排座位。

為了不引人注意,兩人並沒有直視嫌犯後背,隻用側麵餘光鎖定男人的身影,表麵上還是和其他觀眾一樣觀看球賽。

或者說,伊達航是跟監與看球各半,鬆田陣平則是除盯梢外有些心不在焉。

“漂亮!”梟穀得分後,伊達航情不自禁地揮拳喝彩,“那個梟穀4號是他們的王牌吧,打直線球真厲害!”

看著下方的梟穀4號高舉雙臂大喊“嘿嘿嘿”的歡快模樣,他總覺得被高中生們包圍後的氣氛感染,自己的心態也變年輕了。

鬆田陣平嗯了一聲,下一球正好是梟穀4號發球,就多看了兩眼,卻在看到對方的跳躍發球時不由怔愣一下。

儘管男女體型不同導致肌肉發力的部位也有所區彆,但起跳前的姿勢、跳躍時的動作、展臂的弧度,甚至力度都與小林夕很像。

能掌握大力跳發的高中生不多,剛才井闥山同樣有選手用過,卻沒有這個梟穀4號帶給他的熟悉感多。

——暑假時幾所學校的排球部集訓加起來都有一個多月,所有人都在互相模仿學習,而且音駒和梟穀的關係很好,三館的人晚上天天加訓,小林夕和木兔光太郎都覺得對方的跳發不錯,交流學習後就有幾分相似了。

場上的木兔渾然不覺,趁著勁頭上來大力跳發,結果用力過猛打出了邊線,直接發球丟分,不禁跪地哀嚎。

“木兔學長,不是說過為了穩妥起見先不要用跳發嗎?”赤葦輕歎口氣走過來,語氣平靜,沒什麼責怪的意思,開始情緒穩定地哄貓頭鷹。

“但是,剛才氣氛那麼好,我覺得這樣很帥嘛……”木兔變成豆豆眼,發型

() 都耷拉下來一點。

場上熟悉梟穀的觀眾對王牌的情緒大起伏見怪不怪,反正王牌能不能支棱起來對梟穀影響不大,畢竟隊友們也習慣了。

伊達航笑著道有趣,鬆田陣平腹誹,剛才那一瞬感到熟悉一定是錯覺。

雖說如此,他在盯緊嫌犯的同時又不自覺多給了比賽幾分關注,尤其是那個梟穀4號。

精彩的比賽不會讓人感到冗長沉悶,不知不覺近兩個小時過去,決賽第三局也進入了尾聲。

鬆田陣平打了個哈欠,忽然察覺視線中的嫌犯有所動作,似乎是低頭掏出手機來看。

看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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