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沒憋住笑的代價,鬆田陣平要幫忙去休息室取化妝工具。
小林夕認為這個主意很不錯,現在不到四點,距離五點的晚宴還有一段時間,而新郎新娘會在晚宴前半小時回休息室換下一套禮服。
隻要她動作快點補完妝,趕在教堂儀式正式結束前出來露個麵,應該不會有多少人注意到自己消失幾十分鐘去哪兒了,重要的是沒有前往休息室被人撞見大花臉的風險。
關鍵就在於對方能不能順利取來正確工具。
當講了一串“卸妝水”“化妝棉”“化妝包”後,小林夕發覺緊貼在身後的鬆田陣平沉默了。
那是一種充滿直男困惑的沉默。
她當機立斷換了個說法:“裝在500ml塑料瓶裡的無色刺激性氣味液體、一盒一千多片的正方形小棉片,還有可以提攜的粉色波點拉鏈包。”包裡有多少東西她都儘量湊合著用吧,感覺說多錯多,直男可能會混淆,而且路人看一個大男人抱著一堆化妝品經過也會起疑心。
理科生鬆田陣平聽懂了這次的說法,兩人貼著背轉了一圈,把他轉到了正對房門的位置。
小林夕:“交給鬆田警官啦!”
“嗯。”
聽語氣,還以為這倆在謀劃什麼大事。
門一開,高大的警官先生踏出去後,小林夕後背忽地一空一涼,才察覺對方身上傳來的熱度讓她都出了些薄汗。
其實這會兒有足夠空間轉過身了,但她不想被笑第二回,用手帕捂住臉,倒著走了兩步,催促還站在門口的人快點行動。
窈窕的身影一半掩在昏暗房間的陰影內,一半顯在明亮小徑的光線中,露出圓潤白皙的小巧肩頭,及腰的烏黑微卷長發和漂亮纖長的裸臂。
鬆田陣平垂眸看向她的腦後,撇開頭輕笑出聲——
卷發很容易靜電,尤其是燙過後略顯乾燥,本身又比較細軟的頭發。在布料昂貴絲滑的西裝外套上磨蹭後靜電大爆發,從他這個角度看,很像一隻有著蓬鬆毛發的綿羊。
還因為疑惑男人怎麼還不走而踩著小碎步,羊毛卷一抖一抖的。
嗯,一隻活潑可愛、蹦蹦跳跳的小綿羊。
鬆田陣平一扯唇角,思考會不會有其他人發現這個地方,隨後伸手用力去揉平她的蓬蓬頭。
然後兩個人一起被劈裡啪啦的靜電炸成了人形鞭炮。
突然被炸的小林夕捂著腦袋一臉懵:發生了什麼???
鬆田陣平收回被電得微微發麻的指尖,從口袋裡掏出在宴會廳門口順的薄荷糖拋過去,關上門,心情輕快地從側門繞進會場走廊。
由於小林夕說妝造師會一直跟在娜塔莉身邊,這個點新娘休息室裡不會有人在,所以他象征性地抬手敲了敲後便推門進去了。
一推門,就和某個正鬼鬼祟祟翻著加長化妝桌上物品的男人大眼對小眼。
這人沒有穿正裝,也絕對不在鬆田陣平印象中的賓客邀請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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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打個照麵他就基本確定這家夥和前麵三個被小林夕逮住搞事的是同種性質,能送去派出所和那三缺一的湊桌麻將。
一般人遇到這樣可疑的場景,要麼大聲尖叫引來旁人,要麼趕緊跑走搖人圍攻。在一對一的情況下,除非雙方體型、性彆上差距懸殊,否則很少有人會不清楚對方底細就衝上去單挑。
而埋在化妝桌前的男人看到,麵前這位西裝池麵淡然地走進來,關上門,吧嗒一聲反鎖。
似乎還嘖了一聲,說了句“怎麼陰魂不散的”。
男人還想做最後的掙紮,蒼白地辯解了幾句,在看到對方亮出警察證後立刻放棄,轉身要跑。
鬆田陣平單手鬆了鬆領帶,唰地脫下西裝外套拋在角落衣架上,邊追邊解扣子,不忘充滿殺氣(對方視角)地放狠話,“我可不想因為你這種家夥把衣服弄壞啊!”
休息室很寬敞,但要讓兩個大男人進行追逐戰就不太夠了。
眼見要被追上,男人慌忙抓起化妝桌上的東西向鬆田陣平砸去,本意是想趁對方閃避爭取點時間。
沒想到原本目光凶狠的警察看到他砸出去的東西,視線一下子轉移,連忙展臂去接,並且一接一個準。
不過爭取時間的目的達成,男人顧不上對方是怎樣的心理,一個猛子撲向厚質窗簾嘩啦全扯開,掰開窗鎖推開窗戶,抬腿踩在窗框上就撐著要往外跳。
結果腦袋剛探出去,一扭頭,就看到小麥膚色的青年靠在牆邊,針織帽下露出幾綹淺金碎發,太陽鏡隨著偏頭看過來的動作微微下滑,鏡片後麵是形狀很可愛的下垂眼,卻在背對陽光時散發著危險的透明感。
“下午好啊~”他爽朗地打著招呼,語氣仿佛沒覺得這個跳窗的舉動有什麼奇怪,但右手抓著窗戶緩緩關上,硬生生把出來三分之一的人懟了回去,“不過,你走錯門了哦。”
被強行按回去的男人:……
一回頭,警察放好了化妝品,馬上又要變回籠中困獸,男人隻好選擇另一個出口——休息室那扇雙開門。
逃竄途中他還很有求生本能地察覺到了點什麼,踢翻了掛著西裝外套的衣架,然後頭也不回地朝大門撲過去。
發抖的手用不可思議的速度擰開門鎖,男人喜出望外地往外一撞!
——那扇門紋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