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位同期捏著一包卡通紙巾在茶水間麵麵相覷四目相對之時, 小林夕在會議室裡打了個哈欠,揉揉惺忪的睡眼,試圖強行清醒來完成本次案件中她這一部分的筆錄。
這一整天發生了太多事,不僅在戶外做了半天作業、爬上二十四樓搜查, 還抓到犯人送來警視廳, 此刻精神身體在事件解決的滿足感裡慢慢鬆懈下來, 溫暖的西裝外套和環境又很有安全感,濃濃的困意便隨之湧上大腦和四肢, 耷拉著腦袋小雞啄米, 眼皮子都快睜不開了。
她再一次認識到這具身體隻有十五歲不到, 正是需要睡眠長個子的年紀呢。
手機堪堪充了點電量開機, 小林夕給管家爺爺發了個消息報平安,讓他先睡下不用等自己回去。
而後在筆錄做到一半的時候像上課提問那樣乖乖舉手,“佐藤警官我好困……能不能先去洗把臉回來再繼續呀?”
對麵的佐藤美和子笑著看她揉.躪自己軟乎乎的臉蛋:“當然,其實不用那麼著急, 你們在放暑假吧?之後有時間再來做筆錄也是可以的。”
“都完成一半了,一次性做好省得麻煩你們警官工作。”
洗手間,小林夕彎腰衝著水龍頭將冷水拍打在臉上,因為徹底是素顏,她毫不留情地把白嫩的臉頰都搓紅了。
寬敞安靜的密閉空間內隻有她一個人,聽著耳邊放大的水流嘩嘩聲,意識逐漸回攏, 終於沒有那種一倒頭就能睡著的倦意。
小心翼翼地把袖子上濺到的水珠擦乾, 她對著鏡子欣賞了會兒自己穿西裝外套的樣子, 忍不住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
“哢嚓。”
為了防止癡漢偷拍, 日本手機拍照時是無法靜音的, 與拍照聲同時響起的還有“砰”地炸開的小小禮花。
小林夕被這突然出現的禮花嚇得哆嗦了一下, 隻見鏡子裡倒映著她的身影,以及一張緩緩飄落的怪盜金手指任務條。
還沒看清內容是什麼,洗手間的大門就被推開了,她連忙一把抓過半空中的紙條揉成團藏起來。
佐藤美和子走進來,鬆了口氣,“真是的,十分鐘了你都沒回來,我以為又發生什麼事,畢竟你才剛遭遇過跟蹤襲擊。”
“沒事沒事,就是衝冷水花的時間久了點,我們回去做筆錄吧!”小林夕心虛地擺手,生怕對方察覺出不對勁來。
等筆錄做完,她才找機會在角落裡偷偷攤開紙團,仔細辨認上麵的內容,讀著讀著,露出了呆滯豆豆眼。
“……啊?”
——
另一邊,鬆田陣平把卡通紙巾塞回口袋,不爽地含著諸伏景光分享的橘子味棒棒糖,納悶自己為什麼要這幅傻樣和對方在茶水間聊天,明明他們才見第二次麵。
也許是男人的言談舉止隱隱透露著熟悉感,仿佛在此之前他們就已經認識了。
但曾臥底過組織的諸伏景光反偵察意識很強,即便在同期好友麵前也時刻保持著偽裝,不僅將聲調、口癖等說話方式改變了,也控製住各種小習慣和本能行為。
公安內還有組織的臥底,讓在警視廳內普通工作的同期知道自己活著並且就在東京,很有可能會連累到他們。
不過像這樣聊天還真是久違了啊,鬆田真是一如既往地對陌生人不會說好聽的話,讓人懷念起剛入警校時那個刺頭樣了。
……總不會是為小林同學和自己分享糖果而耿耿於懷吧?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前代號成員蘇格蘭就有些頭大,感覺胃疼程度和麵對琴酒每月一次“抓老鼠”行動時不相上下。
他努力委婉措辭,希望能問出鬆田如今對小林夕的看法。
隻是剛張口發出一個音節,兩人忽然瞥見有什麼東西進入餘光裡,瞬間默契地唰一轉頭,發現居然是一隻小巧簡單的紙飛機。
紙飛機距離地麵大概兩米多一點,略微左右搖擺但還算穩定地朝他們飛來,在頭頂慢悠悠地晃蕩了兩圈,下一秒像被空.襲了般猛地急轉直下墜落。
飛機尖很準確地一頭倒栽插在了鬆田陣平的自然卷發裡,驀然在“機尾”位置變出了一朵玫瑰花。
此情此景,宛如墨鏡警官和小女生那樣頭上美美地戴了一朵鮮花,讓他整個人都顯得嬌俏了不少,與本身的冷峻氣質交融在一起,既非常有分裂感,卻又莫名有點和諧。
諸伏景光:……噗。
我們臥底在進入組織前受過嚴格訓練,無論多好笑或痛苦,我們都不會有太大反應。
除非忍不住。
鬆田陣平:……
這手法和整人方式,太有既視感了。
諸伏景光忍著笑,顫抖著肩膀從羞恥到僵硬在原地的同期腦袋上摘下了紙飛機,發覺上麵似乎寫著字,便細心地鋪平,捏著去掉棘刺的玫瑰輕聲念出內容——
“一周後的傍晚七點,我將偷走前警視總監百田陸朗先生珍藏的徽章,怪盜辛迪瑞拉敬上。”
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