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腦袋蒙在男人的外套裡, 小林夕頭暈乎乎的,不明白剛才那個瞬間發生了什麼。
因為今天穿的是吊帶裝,能清晰感受到西裝外套上殘餘的體溫覆蓋在她垂著幾綹碎發的額角、乾乾淨淨盤發後露出的光滑後頸、渾圓的肩頭以及敏感的鎖骨, 不像東京的夏天那樣潮濕炎熱,而是乾燥又溫暖的,帶著極淡的荷爾蒙氣息和白天在警視廳工作時沾染的煙草味道。
在刺鼻的化學品炸.彈和焦黑惡臭的屍體麵前, 她討厭的煙味都不算什麼了。
也許是外套主人附加的心理作用, 聞著煙草味總覺得能屏蔽其他惡心的氣味,有種說不出的安心感。
但對方的溫度氣息從四麵八方將她包裹住, 好像擁抱啊。
意識到這點的小林夕騰地從臉紅到了耳根脖子, 滾燙的熱意一直蔓延至肩膀鎖骨, 頭頂仿佛要冒煙了。
隻是一件外套而已,自己好容易被撩撥,太沒出息了吧!
不對,這不是她的問題,畢竟之前高木涉也溫柔地停下遞水了,自己隻是在心裡默默感歎了一句大好人,完全沒有心動的感覺。
但鬆田陣平可是完美戳中她萌點的理想型男人, 會有這樣的反應一點也不奇怪好麼!
鬆田陣平見小林夕單手撐在衣櫃門上一動不動的,紙巾也不接,似乎身體還在顫抖,原本打趣玩笑占多的關心逐漸被正色取代。
該不會真的被櫃子裡的東西嚇壞了?
他皺著眉, 抬手想掀開衣服看看對方到底怎麼了, 卻見女孩像隻受驚的兔子那樣蹦了起來,用西裝外套裹緊腦袋後退了好幾步。
……似乎比看到櫃子裡的東西驚恐多了。
鬆田陣平低頭瞅了眼自己的手, 心想對方分明連他的冷臉都不怕, 甚至會笑吟吟地繼續湊過來, 這會兒卻嚇成這樣?
把臉裹住的小林夕:啊啊啊我現在的表情一定超蠢的,任誰看到都絕對會知道我是什麼心思!
卷毛警官那麼敏銳,之前是我沒明說,現在要是被他發現了肯定會在年齡問題上避嫌拒絕,我還想如之前那樣兩人自然地聊天呢。
在這種時候她很有自知之明,曉得藏不住表情,於是選擇把臉蒙起來,隻露出一雙遮掩住大半的杏眼。
鬆田陣平直覺有些不對勁,小林夕後退的時候他抬腿步步緊逼,臉唰地麵無表情時有點凶巴巴的:“喂,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啊,太過緊張咬到舌頭了,好痛!
“你看起來可不像沒什麼,”池麵警官手掌朝上一伸,“真沒什麼的話就把外套還我。”
鬆田陣平你不要在這種時候直覺那麼準啊,難道你看出來了還能回應我的心情嗎?
“……好吧,其實我真的被櫃子裡那個又臭又黑的屍體嚇哭了,感覺好醜好醜、一點也不想給彆人看,”小林夕屈辱地找了另一個理由,真被逼得帶上了點哭腔,後麵那句倒是真情實感十分貼切此刻的感受,“鬆田警官就不能體諒一下女孩子的心情嘛!”
確實不太懂這些彎彎繞繞的鬆田陣平:……
在場的其他警官聞聲而來,看到氣質冷戾的高挑警官把自閉國中女生逼到牆角的這一場景,所有人內心的想法高度一致。
目暮警官:鬆田君把國中女生嚇哭了。
高木涉:噫!鬆田警官把小林同學嚇崩潰到大哭了!
伊達航則是直接上前把話說出了口:“鬆田你不要欺負小林。”
“哈?誰欺負這家夥了啊!”鬆田陣平狠狠擰著眉,不想多說廢話,準備打開衣櫃時發覺沒戴手套,會破壞現場。
一摸口袋也沒有,正要開口問伊達航要一雙,身旁裹著粽子的家夥就伸來隻白皙中泛著點微粉的小手
,掌心托著手套。
這種警用手套不是一次性的,搜查人員給小林夕發的是均碼,對她來說太大了,鬆鬆垮垮的隨時都能脫落。
對鬆田陣平來說就剛好。
小林夕垂著眼睛盯地麵,忽然聽見對方幾不可聞地低笑了一聲,接過手套,經常使用工具磨出的指腹薄繭一瞬很輕很輕地蹭過,有點癢癢的。
蜷縮手指背在身後,她抬眼很想看一看男人的表情,卻被大手按了回去,在她腦袋上毫無章法地隨意揉了揉。
“嘛,對國中小鬼來說已經很厲害了,”鬆田陣平挑眉道,“接下來交給專業刑警,他們可不是來吃乾飯的。”
莫名被cue到的其他刑警:我謝謝你。
——
雖然衣櫃裡的屍體已經不成人樣,毛發全部被燒完,體表炭化,四肢末端幾乎脫落、腹腔破裂,幾乎能看到骨骼、器官,不過搜查人員還是依靠左腕上的手表殘骸大致確認死者正是屋主加藤美姬,一名獨居的二十九歲女性,職業是高中化學老師。
“年輕高中老師一個人住那麼高級的公寓嗎?”目暮警官依據小林夕給的資料,派人去調查加藤美姬的家境、收入、有無副業、人際關係和不明金錢來源,也許就能找到凶手的動機。
此外,法醫還在屍體的胸前發現了致命刀傷,說明這是一起命案加縱火案,凶手用利刃殺死加藤小姐後為了摧毀現場而製造了爆.炸。
案發地的房間被大火燒過,消防員又登上雲梯在窗外澆水,到處一片狼藉,想取證都要花費大量時間。
這時警方聯係上了死者的男友,三十五歲的石井先生,後者很快抵達了公寓接受詢問,並聲稱自己今天從未來過女友的公寓。
二十四樓的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