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入黑暗之後,許知言愣了很久才反應過來,自己從白燼的夢境中脫離出來了!

他可以發誓,他沒想著逗小白燼,這次說的可都是大實話!

“嘶……難不成把他嚇醒了?”

他站在無邊黑暗中,認真反思起來。

想著白燼懵逼的表情,許知言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幅度大到連肩膀也跟著顫抖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止住笑聲,環顧四周。

夢境到底是夢境。

一旦脫離了血海屍山的虛構世界,濕透了的襪子帶來的不適感也消失了,要不是身體還能控製,他差點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大抵是時間流速不同,許知言自覺等了沒多久,黑暗的顏色就開始緩緩變淡,身體也逐漸變的透明。

他知道,夜晚結束了。

耳畔傳來小心翼翼的腳步聲,隨著眼皮眨動,視野裡的模糊景象變得清晰,等許知言回過神的時候,帶著貴氣暗紋的天花板替換了無儘的黑。

小知言揉了揉眼睛,對著空氣喊了一聲琴姨。

“少爺醒了?昨晚睡的還好嗎?”或許是長久生活的默契使然,琴姨一邊詢問著,一邊去拉窗簾。

“還好。今天早飯吃什麼?這裡有好吃的點心嗎?”

“有,許先生專門給您安排了三個廚師,想吃什麼都可以。”

“那我還想喝牛奶。”

“好的,我這就去安排……”

兩人的對話寧靜且美好。

全然看不出內心中隱瞞的複雜想法。

隻可惜許知言沒空去搭理這些廢話,他快被係統給吵死了。

[嗚嗚嗚嗚宿主!救命!你晚上嘎一下沒影了,隻剩我一個柔弱可憐小係統在小宿主的意識裡孤單寂寞冷!我好可憐啊!]

“如果你的話再少一點,我就相信你是柔弱可憐小係統。”許知言低聲吐槽。

不過托係統的福,原先還有些淩亂的夢境被梳理清楚,這麼看來,在小知言睡覺之後,他的意識不會跟著一起沉睡,反而會去往其他的地方。

見到許知言的係統終於踏實了。

哪怕被吐槽話多,它也隻是嘿嘿一笑,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小號宿主身上。

五歲的小知言已經能夠獨立洗漱穿衣服,琴姨隻需要把準備好的衣服放在床邊就可以,眼看著小豆丁一樣的幼年宿主,係統的電子音差點冒出愛心氣泡來。

[哦天啊!多麼讓人心疼!五歲就什麼都會做了呢嗚嗚嗚。]

[明明看上去是個矜貴體弱的小少爺,沒想到背後卻獨自扛起了一切!]

許知言內心倒是波瀾不驚。

比起圍觀幼年的自己,他覺得讓係統不要說這麼麻的話更好。

“不就是穿個衣服嗎?你能不能不要大驚小怪,又不是五歲去廚房做三菜一湯。”

[嘿嘿嘿嘿,我有濾鏡

,宿主你不懂。]

“……你適可而止。”

談話間,早飯時間開始了。

許家占地麵積很大,裡麵的建築大都偏中式,就連房間格局也比較複古,小知言作為許硯的下一任容器,被精心飼養,一個人獨占一套院子,連餐廳也是獨立的。

琴姨放好餐盤後,抬眼向著四周掃了一眼站著的保鏢,遲疑片刻,退到一旁。

“琴姨,你為什麼不坐下?”

馬上,小知言帶著疑惑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他下了椅子,邁著小短腿,費力拉開了身旁的椅子:“琴姨,你坐這裡呀!”

見女人遲遲沒有動作,他踮起腳看了看桌上隻有一小份的早飯,歪著頭望向廚師,禮貌出聲:“伯伯,可以再多給我一份早飯嗎?”

天真爛漫的真誠話語讓整個大廳陷入寂靜。

琴姨有些不知所措,倒是廚師誠惶誠恐又端來一份食物,大廳裡除了小知言外,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謝過廚師,見琴姨僵在原地,小知言還走過去扯了扯她的衣袖。

一夜好眠過後,如同許硯所講,他恢複的很好,全然不似昨日呆滯木訥的模樣,肉嘟嘟的小臉笑起來十分討喜,左眼下淺淺的淚痣似乎都帶著笑意。

“琴姨,我們以前也是這麼吃飯的呀,你忘記了嗎?”

聽到邀請,琴姨動了動脖子,再次抬眼,向著門口處的一名高個黑衣保鏢望去,直到看到對方向她微微頷首,她才放下心來,先將小知言抱到座位上,自己再坐下。

整個早飯過程十分安靜。

隻有許知言和係統抽空指指點點,互相拌嘴。

[哦~看起來很好吃!]

“一天得花多少錢,果然不是自己掙的不心疼嗎?敗家擬態者。”

[說起來這裡規矩還不少,琴姐都不能上桌。]

“什麼年代了還搞老封建……媽的,到底給了多少錢……”

[幼年宿主真的很依賴琴姐呢。]

“裝的。”

[嗚嗚嗚可憐的小寶貝,這麼小就要勾心鬥角演戲收買人心了。]

“……你差不多得了。”

不過因為這舉動,誰是這裡的主事人倒是很清晰了,看來門口的高個黑衣人就是這個院子裡話語權最大的人。

直到快要吃完的時候,小知言才再次開口。

“琴姨,張叔呢?我有點想他了。”

小朋友臉上笑容消失,表情很失落:“從來這裡之後,就沒有再看到張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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