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也分很多種。
日常烹飪中經常會用到的就有白糖、紅糖、冰糖、麥芽糖,以及蜂蜜,每種糖的味道都有細微的區彆。
正常情況下,廚師會根據菜品的特性搭配不同的糖,但對糖尿病人來說,能用的很有限。
師雁行能考慮到的,並且方便入手的隻有甘草、甜葉菊和羅漢果三樣。
用這三種熬水,確實可以獲取甜味,但甜跟甜不一樣,未必適合入菜。
好在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可以慢慢琢磨,一點點比對。
這就是提前準備的好處了,如果今天沒有去孫家詢問仔細,到了那天才突然得知老太太有糖尿病,能直接把人打懵了。
不過那還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莫過於根本就不知道對方有病,做完之後人家病發,那可就真完了。
**也沒想到孫家老太太會有這樣棘手的毛病,便主動說:“看有沒有什麼我能幫得上的?”
這事說到底他是引薦的中間人,做好了對雙方都好,做不好了大家一起遭殃。
師雁行沒矯情,“有甜味,又不至於使消渴症病人病發的東西統共那麼幾種,甘草、羅漢果、甜葉菊,但我之前並沒有正經用它們入過菜,需要大量的樣本來試。”
**聞弦知意,敲了敲車壁,立刻讓人掉頭去了大藥鋪。
他有錢話不多,張口就每種要了十斤,還扭頭問師雁行夠不夠。
師雁行:“……夠了夠了。”
藥鋪裡的都是乾貨,並不壓秤,這十斤估計能把孫家老太太送走還有餘。
就這一趟,把這家藥鋪的庫存都薅光了。
藥材易壞,誰家一口氣屯那許多!
買完了東西,師雁行又說:“對了,鄭爺,其實我們這趟來縣裡還有另一件事……”
“女護院?”**略一沉吟,緩緩點頭,“這倒是。”
她們母女幾人手無縛雞之力,如今買賣走上正軌,錢財日益積累,少不得就有那起子居心不良的動歪心邪念。
師雁行說:“這段時間我把買賣的方式換了換,暫時不用自己天天拋頭露麵,倒是可以把這風頭收一收。
況且村子裡的人多忠厚,又有老村長鎮著,等閒不會出事。
不過若無意外,年後我就會來縣城開鋪子,到那個時候,人生地不熟,又隻有幾個大小女人,必須有個能打的。”
她跟**現在已經是初步的合作關係,又沒有利益衝突,這些打算就不瞞他。
以前她們母女幾人當街買賣真的太惹眼了,有心人隻要盯著看一會兒就能大體推算出利潤,隱患太多太高。
這一點也是師雁行迅速推出“加盟”模式的重要原因。
而雇護院是早晚的事,隻是麵臨一個問題:
一般護院都是男的,即便有合同文書約束,天長日久,他對著幾個孤兒寡母的,會不會起歹心?
就算他沒有歹意,外麵會不會有風言風語?
所以還是女人好。
隻是這女護院去哪裡找,師雁行還真是沒個抓處。
聽說她要來縣城開店,**也是高興。
“這樣好,日後若有急事也有個去處。鋪麵找好了麼?”
郭張村和五公縣相距太遠,每次有事來回跑,快則三天慢則無上限,確實耽誤事兒。
而且往返奔波風險也高。
師雁行笑笑,“還沒呢,但適合賣吃食的統共就那麼幾條街,上回來我大略看了下,明天再仔細問問租金和租期,進去看看店鋪實際情況。”
年前後是出租高峰期,許多鋪麵也差不多在這個時候到期,正是下手的時候。
若真等到年根兒再去問,好點的鋪麵早給人搶光了。
見她有主意,**點頭。
“也罷,你慢慢看,若沒有定下來找誰,可以去東街小蓮花巷的牙行找周開,他為人還算厚道。你隻說是我叫你去的,必不敢蒙你。
若有什麼磕絆,直接打發人來家裡傳話就是,或是告訴老二,都是一樣的。”
師雁行再沒想到他替自己打算到這一步,連聲道謝。
**搭在膝蓋上的手指輕輕點了幾下,又仔細想了一回,“照你們這個情況,倒還真有合適的護院。”
師雁行沒想到他張口就能說出來,不由喜出望外,“誰?”
**並沒有固定的人選,隻是向她提供了一條嶄新的思路:女相撲手。
原來時下相撲風靡全國,便是五公縣這等縣城也多有場館,定期舉辦比賽。
而這比賽中,不光有男相撲手,也有女相撲手。
此時的相撲並不完全等同於後世日本推崇的那種運動,更多的還帶有武術技巧,觀賞和實戰性都非常強。
而相撲一定程度上是吃青春飯的,長期比賽的相撲手很容易積累傷痛和疾病,不能繼續征戰賽場,隻得另謀生路,絕大部分人都會去給人當護院和貼身長隨。
像是女相撲手們就頗受大家小姐和太太們的歡迎。
聽**說完,師雁行頓覺豁然開朗。
這可不正是自己要找的人才嗎?
師雁行忙問:“隻是不知道那相撲館在哪裡?”
**笑道:“你這麼個人,怎麼也急躁起來?本地的女相撲手不多,這兩日又沒有女子比賽,你便是去了也是撲空。”
見師雁行麵露失望之色,他就說:“左右你也不是這幾日就來,若等得了,我打發人多方問問,即便本地沒有,或許有外地的好手正找路子呢。”
師雁行感激不儘,說了許多好話。
若眼下立刻找到,還真尷尬。
馬上把人請回家去吧,暫時用不著,浪費且雞肋,甚至就連屋子都沒收拾出來。
不馬上定下吧,又恐被人搶走了……
**平時就很樂善好施,沒少幫大家的忙,對此倒不在意。
去了心頭大石,師雁行也跟著鬆了口氣。
**的路子和話語權自然要比自己高不知多少倍,況且有他做中人,外人就不敢因自己年小而輕視了。
回到鄭家天已黑透了,有管事提前在內門迎接,又告訴師雁行說,二太太帶著侄子侄女並江茴母女在西花園蕩秋千,若要找人,隻管往那裡去。
二太太就是柳芬,**聽罷,笑著搖頭,“還是孩子性兒。”
他與柳芬之父也是老相識,可以說看著柳芬長大,簡直算半個自家娃娃,故而語氣十分親昵。
師雁行與**道彆,自有人替她將買的甘草等物送回小院,她自己則請人帶著往西花園去。
院子裡早就亮了燈,還沒到呢,遠遠就聽見有大人孩子的笑聲傳來,其中就有魚陣的。
師雁行下意識加快腳步,連著轉過兩道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