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之間的爭吵當然不好擺在明麵上, 海納爾教授雖然生氣諾斯長老竟然背著他做這些小動作,但是在看見諾斯老張為難的臉色的時候,還是沒有當場問罪。

隻是有點抱歉的看向公爵夫人:“公爵夫人,之前我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情, 實在是……”

海納爾教授有點無地自容。

公爵夫人卻很大方的揮了揮手:“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我也不知道諾斯長老竟然這麼要緊的事情都不曾跟海納爾教授你提過,看來之後諾斯長老您, 做什麼事情, 還是得知會海納爾教授一下啊。”

……這個女人該死的狠毒。

諾斯長老陰著一張臉, 在長老會內, 如果說海納爾教授是主導者,那他就是當海納爾教授不在的時候指揮長老會的人。

海納爾教授隻有固定的時間才會呆在艾德裡尼, 大多數的時間他都奔波在魔物森林跟索克薩爾學院之間,這麼多年下來,海納爾教授的對艾德裡尼長老會的掌控力已經很弱很弱了, 基本上長老會都已經是他的一言堂了。

現在這麼一遭, 幾乎是讓他這麼多年的謀劃都為之一空了。

之前鬱金香公爵夫人一直都是安安分分的,怎麼突然間就露出了自己的爪牙了?!

明明恨公爵夫人恨得要死, 準備回家就去扒出公爵夫人的底細, 但是諾斯長老還是隻能對著公爵夫人陪著笑臉說:“夫人說的對, 是我太過於想當然了。”

·

事情進展到這裡也算是一個段落了。

長老們陸陸續續的被送回了家,夏洛克伯爵被關在了距離光明教廷的人的小院子裡, 鬱禮就住在他的旁邊。

公爵夫人不方麵出麵送德裡安回家, 送德裡安的人就變成了鬱宴。

鬱宴看著不久前還得意洋洋的小少爺不過幾天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一路沉默的到了門口, 德裡安突兀的開口對鬱宴說:“謝謝你。“

鬱宴有點迷茫的歪了下頭, 碧藍色的眼眸倒映著德裡安的眼眸。

“怎麼突然間這麼說?“

身為舉報夏洛克伯爵的人, 鬱宴有一點局促不安,接受起來都感覺接受燙手山芋一樣。

德裡安低垂下頭說:“我哥哥能夠呆在你的家裡,是最好的選擇。“

德裡安說的時候其實也有點荒謬,明明他跟鬱宴是最針鋒相對的那一個,但是此時卻也隻有鬱宴可以托付,在夏洛克伯爵在牢獄中的時候,德裡安曾經找過很多跟他們家交好的人,所有的人都覺得他們家好像是毒蛇一樣,對著他們緊閉了大門。

這個時候竟然隻有鬱宴——

鬱宴伸手摸了摸德裡安的頭。

德裡安驚訝德抬起頭來看鬱宴。

鬱宴才發現德裡安真的很像是那家貓咖裡的貓王,一直都是得瑟張揚的,隻有做了很大的錯事的時候,才會低下頭來認輸似的求饒。

求饒的時候也很小心翼翼,不願意像是其他的貓一樣趴在人的腿邊,掀開肚皮任人欺負。

它的求饒隻是低下頭,就好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孩一樣,被人摸了頭以後,抬起頭的時候眼神比摸它竟然沒被撓的人還要驚訝,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做錯了這麼多事情以後,這個人竟然還真的願意原諒他。

鬱宴從第一次見到德裡安的時候就覺得德裡安的頭很好摸,現在一摸,很好的證實了鬱宴的猜想,德裡安的頭確實毛茸茸的,讓人很是想要觸摸。

不過鬱宴隻是碰了一下就分開了,他看著德裡安說:“你是想要跟我道歉嗎?為從前對我的態度?“

德裡安之前確實是這麼想的,因為他之前對鬱宴確實太壞了點。

比起他的壞,鬱宴就對他太好了,不僅在他哥哥被抓的時候陪著他去了城主府,沒有讓他的哥哥犯下更多的錯誤,甚至還在剛剛保下了他的哥哥。

德裡安對鬱宴有太多複雜的感情,或是矛盾或是感激或是愧疚想要說。

德裡安點了下頭:“……是的。”

?這個認錯的覺悟也太大了吧?

鬱宴看著德裡安,隱隱有點感覺,之前那個囂張跋扈的小少爺應該再也不會出現了。

他又抬頭摸了摸德裡安的頭,沒有說話。

他自從來到這裡以後就沒有被德裡安欺負過,被德裡安欺負的人是原主,鬱宴想,他大概是沒有資格替原主原諒誰的,畢竟痛苦的並不是他自己。

他哄德裡安道:“以後改了就好了。“

德裡安原本以為自己的傷心在這一段時間就已經用完了。

他已經留了這一輩子還要多的眼淚,可是當他對上鬱宴的微笑的眼睛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的紅了眼圈,他低聲說:“會改的。“

鬱宴笑了一下,沒說話。

德裡安看著鬱宴繼續道:“等主城的人來了之後,無論我哥哥的判局是什麼,我都會前往索克薩爾學院的,我會在那裡好好的學習的。”

鬱宴說:“那很好啊。“

德裡安最後看了鬱宴一眼,又說了一句:“謝謝。”

說完以後,德裡安就離開了,鬱宴看著德裡安離開的背影,感覺有點像是看見了過去的自己。

失去了人生中的最後一個依靠,就連未來的想法都再也沒有一個人可以傾訴,從此以後他再也不會是夏洛克伯爵的弟弟,再也不需要背負著彆人的名姓而活。

可是卻再也沒有一個人可以站在他的身後了。

此後風雪一程,他必須要自己走了。

001在鬱宴的身邊說:“宿主,你是覺得他很可憐嗎?”

鬱宴突然間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他今天起得早,穿的衣服又重,幾乎要把他壓垮了,他說:“我不覺得他可憐啊,他又沒有被壓垮。”

風雪落在脆弱的人身上會讓他們再也站不起來,但是風雪落在堅韌的人身上,隻會讓他們站的更加筆直,隻會讓他們走的更加的堅定。

因為他們知道總有什麼事情需要自己不斷的往前走,才能夠得到。

鬱宴看了下遠方,在公爵府之外是城市,在城市之外是鐵壁一樣的城牆,在城牆外麵是藏了無數的屍骨的魔物森林,在魔物森林外麵又是什麼呢?

他那個說總會跟他再逢的養父,鬱宴眼眸中閃過一抹落寞,他又要去哪裡,才能夠找到他的身影呢?

·

在外麵呆的久了,回來的第一時間鬱宴就打了個噴嚏。

約翰森站在他旁邊皺了下眉,很是關心的說:“殿下,你身體有沒有不舒服?需不需要出去請醫師過來給你看看?”

鬱宴端坐在書桌前,側頭看了下約翰森,發現約翰森是真心實意的擔心以後,他把自己口中調侃的話語咽了下去,有點惆悵的想。

無論在彆人的眼睛下他有多強,在約翰森的眼中,他始終都是一個連噴嚏都抗不過的小孩兒。

鬱宴堅定的搖了搖頭:“不了,我的身體沒有不舒服,也不需要請醫師過來。”

約翰森不讚同的說:“殿下,您的身體有多脆弱,您是有不是不知道。”

?鬱宴想要反駁,他來到這裡以後,根本就沒有感冒過,然後就又打了一個噴嚏。

看著約翰森越發不讚同的眼神,鬱宴悻悻的點了點頭,同意了:“好的,你去找醫師吧,我同意了。”

約翰森這才露出了一個微笑,給鬱宴倒了一杯熱水以後,離開了書房。

鬱宴一個人呆在書房想了想,從懷中摸出了一顆玻璃珠。

那是奧古斯都扔給他的那顆玻璃珠,很漂亮的在燈光下泛著光圈一樣的波光。

鬱宴又想起了奧古斯都,他那突然拉住鬱宴的手的動作,他恍如什麼都知道的眼眸。

鬱宴問001:“001,你覺得他知道一切的可能性高不高?”

001之前不覺得,在聽過鬱宴的分析以後,感覺可能性非常的高,不過它有點憂心忡忡的:“宿主,在原著中奧古斯都就是一個陰晴不定,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下一步會是什麼想法的人,我們這樣去試探,真的好嗎?”

鬱宴也覺得麵對奧古斯都的態度,應該冷靜再冷靜一點,於是他陷入了思考。

到底是要去見奧古斯都,還是不去見奧古斯都呢?

在鬱宴的旁邊,梅林撇了撇嘴,有點不開心。

它晃了晃腿想,那個壞家夥有什麼好見的?

·

這一思考就思考到了好幾天之後。

約翰森請了醫師來給鬱宴看了看,發現鬱宴並沒有什麼生病的現象。

那天打噴嚏隻不過是因為在外麵呆的太久了,約翰森才真的放心下來。

不過之後的幾天裡,也給鬱宴燉了很多天的湯,美名其曰鬱宴的身體還是太虛弱了,需要好好的喝湯才能夠身體好起來。

鬱宴也不反駁約翰森,這位執事大人總有各種各樣的說法來反駁鬱宴。

除此之外,鬱宴在這幾天都呆在房間裡修煉,在他那天在長老會議上被解開了心結以後,就感覺那個瓶子上的瓶蓋開始搖搖欲墜了,通過這幾天的努力,鬱宴終於把那個瓶蓋給弄掉了。

在瓶蓋被弄掉的時候,鬱宴還以為會跟那天他在克托的醫院突破瓶頸的時候一樣有很大的異象出現,可是這一次-->>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