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洛特長老已經麵如土色。
可是在所有長老的注視下, 他不得不乾巴巴的開口:“按照慣例的話,是我要讓出位子讓光之子參加吧?正巧我家裡也還有些事情,那就勞煩光之子閣下代勞我參加會議了。”
海納爾教授滿意的點了下頭:“既然如此的話, 就再好不過了, 那我們例會開始吧?”
海納爾教授的聲音落下的時候,所有人都響應的點了點頭,之前還跟格洛特長老站在一起的一行人,在格洛特長老被剔除出參加會議的時候,都已經繞著他走開了。
眾人紛紛的進場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回眸用眼神看他。
原本還趾高氣昂的格洛特長老一個人站在前廳的大門口的時候,看起來可憐巴巴的就好像是一條被人拋棄的狗。
作為這場會議的主辦方, 因為奧古斯都還沒有來,所以公爵夫人跟鬱宴站在門口多等了一會兒。
會議是為了夏洛克伯爵而開啟的,作為主人公, 被關押在地牢裡的夏洛克伯爵還有德裡安一行人都由奧古斯都負責押送過來。
奧古斯都是在會議開始前才啟程的,而夏洛克伯爵的府邸跟地牢離鬱金香公爵府還算是遙遠,鬱宴本來以為自己還需要等待比較長的時間。
沒想到長老隻是進去了一會兒,奧古斯都就帶著一群紅衣人浩浩蕩蕩的從前廳外的藤蔓走廊走了進來。
現在還算是早,晨霧蒙蒙的, 翠綠色的藤蔓被遮遮掩掩, 看不真切。
而在這蒙蒙霧間, 奧古斯都帶著的人一襲整齊的紅衣, 恍如一柄刺破人視線的劍一樣, 快速而迅猛的來到鬱宴的麵前。
公爵夫人搖著羽扇帶著笑的說:“這麼多年過去了, 我見過最整齊的執行隊就是光明教廷的執行隊, 哪怕連一個微小的動作都可以做的這麼賞心悅目。”
鬱宴站在公爵夫人的身邊, 覺得公爵夫人的這句話, 很有槽點。
一般人看見這麼快速而迅猛的一隊人會想到賞心悅目這個詞嗎?
明明就好像是一柄劍一樣,感覺自己的脖子都在顫抖,下一秒有可能被這群人給割破咽喉吧?
不過想一想公爵夫人的實力,又覺得公爵夫人這句話說的應該沒有什麼錯。
麵前的人除了奧古斯都以外,都擋不住她輕飄飄的一碰。
就在鬱宴胡思亂想的時候,感覺麵前籠罩了一個巨大的陰影。
他抬頭一看,看見了奧古斯都的身影。
依舊是一身迭麗的紅袍,奢華的冕冠戴在他束起的銀發上,垂落的金玉碰撞出熱烈的色彩,鬱宴一眼就看見了他紮起來的辮子。
就好像是小姑娘一樣,綁了兩個麻花辮在他的身前。
但是卻一點都不讓人感覺清純可愛,隻讓人感覺無限的疏離跟冷漠。
奧古斯都走到他的麵前,鬱宴從奧古斯都的身上感受到了初晨最淩冽的寒氣,他以為奧古斯都是要跟他說什麼,卻沒想到奧古斯都擦肩跟他而過。
他給公爵夫人問安:“公爵夫人,幸不辱命,成功的把夏洛克伯爵帶回來了。“
公爵夫人笑著把他扶起來,明明奧古斯都比她高一個頭,但是公爵夫人半點也看不出比奧古斯都更弱一些,她含笑道:“哪裡需要說什麼幸不辱命,明明就是你在幫我而已。”
奧古斯都也笑了下:“如果不是公爵夫人收留,我跟我的侍者還不知道要在哪裡落腳,這點小忙算什麼?”
公爵夫人一副被他哄開心的樣子,羽扇遮住了半張臉,隻留下了一雙風情萬種的雙眼:“聖子閣下可真會說話,長老已經在裡麵等著了,聖子閣下先帶夏洛克伯爵他們進去吧。”
奧古斯都又跟公爵夫人問了一下安,隨後帶著身後浩浩蕩蕩的隨從進去了。
在進入前廳之前,一直都等在前廳之外的格洛特伯爵好像想到了什麼,有點激動的想要跟奧古斯都搭話。
但是他根本就沒有那個搭話的機會,就被奧古斯都的侍者攔在了離奧古斯都很遠的地方。
鬱宴看著格洛特,想起來在之前的時候,也是這個人在奧古斯都的身邊高聲闊論說自己有一座很美麗的玫瑰莊園,結果奧古斯都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鬱宴看向公爵夫人端莊秀美的臉龐,她永遠都美麗的好像是一個完美的瓷器一樣。
可是她吐出的話語卻帶著自有的鋒利:“找到他最渴望的點,他想要什麼就奪走他想要的東西,他想要什麼就摧毀掉他想要的東西,作為一個長老,他最驕傲的不就是身為長老的自尊嗎?而現在,你看他還有這樣的自尊嗎?”
鬱宴想,哪裡還有什麼尊嚴,先是被踢出長老會,現在又被奧古斯都無視。
001在旁邊雙眼放光的說:“宿主!媽媽好帥氣啊!可惡,我之前怎麼就想不到這麼對他的辦法呢!“
鬱宴覺得也很對,但是公爵夫人越是厲害,他就越是不明白。
怎麼什麼都會的公爵夫人要呆在這公爵府呢?又想起公爵夫人的那個未來,鬱宴感覺自己的腦溢血都要高起來了。
鬱宴忍不住的問公爵夫人:“母親,對於什麼人,你都可以做到這麼理智的看穿他的弱點嗎?“
公爵夫人含笑的看了一眼鬱宴,狹長的眼眸眨動了一下:“對於彆人,我當然可以很理智,但是對待家人的時候,我不會這麼做的。”
鬱宴抿了下唇,公爵夫人說的家人兩個字裡麵,除了他以外肯定還包含了鬱金香公爵。
他忍不住的問道:“為什麼?”
公爵夫人說:“因為太過於計較的話,可能一分鐘就呆不下去了啊。”
“我看起來像是那種會為了等一個人所以就呆在一個地方這麼多年的人嗎?“
當然不像,公爵夫人一點也不像是養在家裡的菟絲花。
所以說,鬱宴歎了一口氣。
他倒是希望公爵夫人能夠果決一點,一眼就看穿了公爵的謊言,那到時候公爵夫人就不需要受到這麼大的傷害了。
這還是第一次,鬱宴這麼希望公爵早日回來。
他問公爵夫人說:“父親什麼時候會回來呢?“
公爵夫人啞然的看了他一眼,隨後美眸中泛濫起笑意說:“快了,離你的洗禮宴日子也隻剩下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了,你的父親跟我保證過的,無論多困難,他都會在你的洗禮宴之前回來的。“
“我們會風風光光的幫你把洗禮宴辦成,給你一個最完美的成人禮。“
鬱宴應了一聲,不太敢對著公爵夫人說,你的丈夫回來飛但不會給鬱宴一個風風光光的成人禮,相反,他會把鬱宴推下懸崖。
001努力給鬱宴打氣:“宿主,現在米歇爾跟夏洛克伯爵都已經沒有再見到鬱金香公爵的機會了,鬱金香公爵沒有機會見到鬱禮,應該就不會發生原著裡發生的事情了吧?“
鬱宴不置可否的眨了下眼睛:“誰知道呢。“
鬱金香出軌已成定律,沒有了鬱禮,誰知道會不會有另外一個鬱三或者鬱四呢?
總歸受傷的都是公爵夫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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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廳距離鬱宴上一次來的時候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
中間擺了一個足足可以圍坐十二人的圓桌,其中奧古斯都坐在最東邊的主座,而海納爾教授坐在了最西邊的主座,而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安排,鬱宴坐在了奧古斯都的左手邊。
剛剛還對著鬱宴擦肩而過的奧古斯都朝著鬱宴挽唇笑了下。
聲音清越而矜貴道:“殿下,真是好久不見了。“
他真喜歡變臉,鬱宴想,心情陰晴不定的,讓人也猜不到他現在到底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不過他喜歡假裝,鬱宴也就裝模做樣的跟他做戲:“閣下說的是,確實是好久不見了,閣下風姿一如從前。“
奧古斯都又笑了下,眼眸都彎了起來。
銀色的長發宛如月華一樣地披在他的身後,奧古斯都說:“看來我的皮囊還算是得你開心。“
坐在奧古斯都右手邊的是一位須發全白的長老,跟喜歡跳的格洛特長老不一樣,他已經很年邁了,坐下來的時候安安靜靜的,生怕一不小心打擾了從光明教廷來的聖子閣下。
畢竟從之前的兩麵看來,這位聖子閣下看起來手段淩厲又軟硬不吃,他要是惹怒了他,肯定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卻沒有想到,竟然在他的旁邊看見聖子閣下跟光之子閣下這麼親密的攀談,甚至光之子閣下還有隱隱嫌棄聖子閣下的意思。
長老看著鬱宴的眼神都帶著幾分敬佩。
敬佩個鬼啊!他現在寧願奧古斯都跟之前一樣理都不理他,也不希望奧古斯都亂七八糟的說一點什麼東西,來敗壞他的名聲啊!
本來就沒有多少了,現在又被奧古斯都一點點敲碎……
鬱宴麵無表情的握緊了手指,001在鬱宴的旁邊笑得整個統東倒西歪,還要叫鬱宴冷靜:“宿主,哈哈,我跟你說,在這樣的場合,你是絕對不可以對奧古斯都動手的,一旦動手,主角就不是夏洛克伯爵,而是你了!“
鬱宴哪裡會不知道這件事情,他微笑以對從容說:“閣下,你可真會開玩笑啊,皮囊如枯骨,我怎麼會用皮囊來看您呢,我每次瞻仰的全部都是您的實力啊!“
奧古斯都恍然的點了下頭,隨後側頭看向鬱宴說:“希望真是如此。“
他的那一眼很是揶揄,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