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獨自生活的第二十九天(1 / 1)

今兒才十一而已, 顧見山回來不過五天,就又要回去了。

薑棠以為他至少在盛京待個十天半個月。

這個懷抱不同於銀甲,薑棠能感覺到溫熱和血肉, 這個人是存在的, 這份真心是給她的。

薑棠覺得顧見山比她還要不舍,她拍了拍顧見山的後背,輕聲道:“那我去給你拿東西,我做了肉乾,你留著路上吃……是不是西北出了什麼事, 你回去的路上可要小心些。”

薑棠不怕顧見山去西北,隻希望他護好自己, 平安回來。

原書裡顧見舟升職在一年後,連調到工部都在今年年初, 因為她的到來已經改變了很多事,她不知道還有沒有彆的事發生了改變。

就算是改變,她也希望是好的改變。

有時她真的想告訴陸錦瑤或是顧見山,提前知道侯府肯定能做些什麼,可他們會信嗎, 會不會因為她的提醒讓其他人卷進這個漩渦。

還是說, 覺得她不是人,是妖怪變的?

薑棠不敢冒這個險。

顧見山抱了好一會兒才鬆開手,“西北無事,你彆擔心。”

隻是他手中有兵權,他一回來,使得朝中動蕩, 諸位皇子蠢蠢欲動。

他是武將, 不能隨意見文官, 家中兄弟是避無可避,不過絕不會過多談論公事。

顧見山看朝中風向變了,昨日大臣們上朝,六皇子趙禛辦事不力,被皇上訓斥,而五皇子卻得到了褒獎。

顧見山不敢隨意揣測皇上心意,但他覺得凡事不能隻看表麵。

四皇子趙構設計軍情,已然成了皇上的一塊心病。

越是爭,越會失了聖心。

聽李德順說下朝之後皇上大怒,顧見山更不敢做什麼。

他隻做該做的,守好西北。

這回回去禦朝該趁著胡族元氣大傷乘勝追擊。

隻是六皇子被訓斥,到底是真是假,是做給大臣看的,還是真與皇位無望。

五皇子被嘉獎,那接下來的一步是什麼,大臣們會不會請立太子……

顧見山心裡沉重些許,他已經和父親說了,切勿卷進黨派之爭,現在放不下的隻有薑棠,“你去江南要小心一點,有事讓春台去做。常給我寫信,還有……”

顧見山想對薑棠說侯府那邊他還沒來得及說,可薑棠並不知道他的打算,就把這話咽了下去,“好好的,等我回來。”

薑棠點了點頭,“我……”

好像越是這種時候,越不知道說什麼。

薑棠咳了一聲,“我等你回來,彆人說的我不會信,就算是春台說的,我也不信。我隻信你說的。”

哪怕鄭氏過來,說顧見山要娶彆人,家裡給定了親事,她也不會信。

顧見山眼中有微光閃爍,“我亦如此。”

就算他母親寫信,說薑棠嫁給彆人,他也不信。

顧見山沒辦法留太久,帶上東西回了趟侯府就啟程了。

他奉密令回西北,隻和鄭氏說了,以免泄露行蹤。

鄭氏叮囑了幾句,“路上小心,缺什麼往家裡寫信,注意身體,你這走的匆忙,也沒給你準備什麼東西,你多拿點銀子帶著。娘不求你出人頭地,隻求你平平安安。”

說到最後,鄭氏欲言又止,“……走吧,彆耽擱了。”

顧見山:“那兒子走了。”

鄭氏點了點頭,屋門口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府上公子匆匆回來,又匆匆離開,本來顧見山就不用丫鬟伺候,獨來獨往,侯府的人都不知道他走了。

晚上,她又攛掇顧見風帶著兩個弟弟和她父親吃飯,顧見風道:“也得看看他們有沒有空閒,吏部很忙,四弟五弟定然也忙。”

韓氏心中還有些可惜,這一直拖到底要拖到什麼時候,還是早點的好。

到時候在飯桌上,什麼話都好說。

不過,等韓氏發現顧見山離京,估計都過去好幾天了。

她父親派人送信來,說是五皇子受了皇上嘉獎,五皇子一派的人雖然目前不會上奏折請立太子,但這是遲早的事。

隻看今天三月份祭祀,皇上會讓哪一位皇子去呢。

若真是五皇子,那這就穩了。

三月清明時節春種,農桑可是禦朝頭等要緊事。

清明之前,皇上會去天壇祭祀,祈求今年風調雨順。

去年,皇上身體不適,讓四皇子代他去的。讓四皇子去也情有可原,畢竟陳王在西南封地,無詔不得進京。二皇子三皇子幼時夭折,以長幼論,該四皇子去替安慶帝去登天壇祭祀。

可去年四皇子沒了,雖然安慶帝為顧全皇家顏麵,對外宣稱四皇子明貴妃病死,但是外人能看見明國公一家殺的殺,流放的流放。

今年自有人想去祭天。

讓哪個皇子去,總不能安慶帝自己登天壇祭祀。

安慶帝年事已高,身子大不如前,天壇在禦鳳山上,有幾千個台階,安慶帝已經爬不上去了。

上朝時下頭的大臣偶爾能聽見他隱忍的咳意。

皇上還未下旨讓哪位皇子去祭祀,但新的旨意下來了,讓大臣們琢磨此舉究竟為何。

皇上封五皇子趙耀為秦王,六皇子趙禛為燕王,下麵幾位皇子皆封了王位,連最小的二十三皇子都有封號。

隻不過,安慶帝在聖旨上說,念在天家父子情深,特命諸位皇子等明年開春再前往封地。

一時之間,大臣在私下議論紛紛。

封王最重要的不是封地和爵位,這意味著可以養私兵。

像遠在西南的陳王,手下也有幾萬兵馬。

而秦王等人雖在盛京,但可養兩千私兵,這是經過安慶帝特許的。

便是知道安慶帝有算計在內,也讓人眼紅心熱,難不成真等明年開春前往封地?要知道封地可不是什麼富庶的地方,多是那些將士打下來的城池,百姓未經訓化,粗俗不堪。

要麼去封地當一輩子王爺,要麼守著盛京的萬裡江山,誰都知道怎麼選。

秦王的謀士讓他先等,想想四皇子的前車之鑒,這事根本急不得。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安慶帝如今身子骨已經不大好了,每日睡得少,吃的也少,再坐皇位,能坐幾年?

秦王也想等,“可父皇這步棋下的,分明是想讓我們幾位皇子打起來,本就是個坑。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如了他的願。”

謀士在心中感歎了幾句,若說聰明,安慶帝的幾個兒子中,秦王是最聰明的,也是最有膽識的,隻是屢屢冒險,他勸道:“王爺就算有這個心,也得觀望觀望再說。”

秦王問道:“那你說,三月初天壇祭祀,父皇屬意誰去?他屬意的人,可會是未來的太子。”

就怕不是太子,而是活靶子。

謀士低下頭,“屬下不敢望斷,但依屬下看,王爺是最有機會坐上那個位子的。祭天的事,最好還是爭一爭。”

若那天皇上突然去了,還未立太子,那去祭天,就可代表天子

秦王微眯著眼睛,“先算了,這事的確急不得。”

若是他再多一項助力就好了,隻是顧見風無用,沒有他弟弟的本事,他也不好逼太緊。

顧見山太難出來了,這人謹慎的可怕。

秦王如此,其他數位王爺也私下召見了謀士。

燕王麵容溫和,他隻和謀士說,等,下麵的人不可妄動,誰私自行事,當心腦袋。

聖旨上幾個字,他記得清楚,父子情深。

若破局的關鍵在此,那急也無用。

燕王還有一個一母同胞的兄弟,不過十六歲,他打算這陣子就教養弟弟,至於農桑祭祀祈福,愛誰去誰去吧。

相比於詭譎雲湧的朝堂,薑棠這兒就安樂多了。朝中的事她不關心,她關心也無用。

就是不知既定的事實是不是能改變,六皇子繼位,會不會最後變成了五皇子。

不過這對她影響不大,不管誰坐皇位,她都是做生意賺銀子,而且以陸錦瑤的氣運,不會出事的。

薑棠打算明早啟程去江南,跟著同行的有鋪子裡的五個人,兩個掌櫃的三個點心師傅。

還有宴幾堂的懷兮和鬆林,連著春台,一行九人。

帶的東西也不少,各種做點心的模具和鍋,不過麵包窯得去那邊才能打了。

張掌櫃滿腔的雄心壯誌,想著開鋪子做生意,日後能賺不少銀子。

而且,去分店,他們的月銀也漲了,怎能不高興。

十一下午,薑棠等人辦好了路引,次日一早,啟程去江南。

新鋪子打算開在莞城。

二月十四,幾人才到,江南風光到底是不同,從昨日坐船過江之後,就能感覺到景色的差異。

楊柳枝已經抽芽了,遠看是一片柔和的嫩綠色,天暖融融的,街邊有成簇成簇的迎春。

街邊的白牆青瓦,真像一幅水墨畫。

一行人現在客棧安頓下來,這才二月份,客棧的客人竟還很多,多是各地來的商販。

張掌櫃等人聽薑棠的,薑棠是想儘快辦好,時間充裕的話可以看看四處的景色。

他們上午到的,薑棠打算先吃個中午飯,等到下午就找掮客看鋪子。

薑棠和懷兮都辦過這事,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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