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深,在半夜的時候下起了細密的小雨,又很快起了霧。
這段時間的洛川很不平靜,連晚上外出的人都減少了很多。
晚上開門營業的店鋪基本都受到了不小的影響,店老板們聚在一起罵豪門,那語氣恨不得把人祖墳都給扒了一樣。
豪門做壞事,卻連累他們也跟著受影響。
這年頭生意本來就不好做,競爭壓力大。
現在還給他們的大動脈來了一刀,擱誰誰受得了?
哪怕已經是國際大都市,可這段時間豪門們搞出來的幺蛾子也著實嚇到了一大波人。
夜一深,本地人很多都躲在家裡不敢外出,外地人索性直接買票走了。
短短幾天時間,整個城市都冷清了不少。
夜晚寂靜的嚇人。
除了車流聲和商場的音樂聲,連人說話的聲音都幾乎快要聽不到。
直到天亮,這座城市才重新熱鬨起來。
大家買菜的買菜,上學的上學,上班的上班,按部就班,城市再次變得喧囂。
一切與往常好像沒有什麼不一樣。
直到早上七點,一道刺耳的警笛聲響起,警車穿行半座城市,打破了難得的寧靜。
閃爍著紅藍光芒的警車一路風馳電掣,不知道闖了多少個紅燈,最後在一片彆墅區外停了下來。
不少人都看到了疾馳的警車,心裡湧起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又有事情要發生了。
看這架勢,事情還不小。
可是沒有人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隻能祈禱千萬不要再出什麼事。
警車停在彆墅外後,警察們紛紛從車上下來。
來的人中,有好幾個是上邊派下來的專案組的成員。
他們神情嚴肅,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專案組的人還有很多事情要查,按理這事是不用他們管的。
可出事的是本地豪門,寓意著這不僅是一樁普通的殺人案,很可能跟他們現在正在查的案子有關。
本來以為作亂的隻是本地豪門,專案組都來了,意味著這件事已經引起了上麵的重視。
這個關頭,是條龍你也得給我盤著,是頭虎你也得給我臥著。
怎麼著也得收斂點。
就算要做什麼,也等過了這風頭再說。
可誰知道,不法分子非但沒有收斂,反而越發猖獗。
這簡直是對警方的挑釁,是對國家的挑釁。
刑警們大跨步走進彆墅,順著花園往裡走,很快走到了彆墅前。
當看到從樓上懸掛而下的那一排血淋淋的屍體時,所有人都愣住了。
警方接到報案的時候報案人說死人了,死了好多人。
隻是報案人明顯被嚇到了,話都說不清楚。
警方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很快調集人手趕了過來。
過來的路上他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既然死了很多人,那場麵肯定不會太好看,甚至可能會前所未有的血腥。
但是再怎麼預想,他們也沒想到會看到眼前這仿佛地獄一樣的場景。
近二十具屍體被人用繩子綁住從二樓欄杆處放下來吊在半空。
他們所有人都沒穿衣服,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是一道道縱橫交錯的傷痕。
有刀傷,燙傷,鞭痕。
從臉到腳,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
所有人都是。
有些人甚至連身體都不完全,其中一人更是連四肢都全部被砍去。
這些人在死前,幾乎都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屍體很多,男女老少,應有儘有。
最小的受害者還在繈褓裡,被一刀砍死。
最老的滿臉皺紋,頭發已經全白,被砍去了右手。
他們就這麼被吊在半空,鮮血在他們腳下流淌,形成了一條讓人不敢上前的血河。
血河隔開了世界,這頭是人間,那頭是地獄。
哪怕是從警幾十年的老警察都從沒見過這場麵,年輕的更是直接扭頭吐了起來。
場麵之血腥,前所未聞。
警察們臉色難看,資深法醫也臉色煞白,所有人都盯著眼前如同地獄一樣的場景,久久說不出話來。
此時此刻,他們腦子裡隻有兩個字。
報複。
如果不是報複,不會把人折磨成這樣再殺死。
殺死後不想著處理屍體,還明晃晃把屍體全都吊在了彆墅外。
如果不是報複,不可能會做出這麼喪心病狂的行為。
那個最小的孩子,才剛出生不久啊。
可是洛川最近被各種事情鬨得滿城風雨,豪門們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到底是被誰報複了,誰這麼狠心,都需要他們來調查。
彆墅外蹲守了好多聞風而動的狗仔和記者,他們扛著長槍短炮站在外邊,連彆墅都進不去。
但是看這陣仗,不用說就知道裡邊肯定發生大事了。
雖然進不去,但是蹲守在這裡,待會也能拍到第一手資料。
運氣好的話,還能知道發生了什麼,雖然細節不清楚,但是隻要知道一點,就夠他們發揮的了。
……
“鐺鐺鐺~~”
清晨,陽光穿破雲層,將溫暖的光灑向大地。
今天非常適合睡覺,可手機卻傳來一陣煩人的鈴聲,把虞珂從睡夢裡拉了出來。
她回來的時候天都快亮了,洗漱完上床兩個小時不到就被吵醒。
迷迷糊糊伸手拿過手機,看都沒看就把電話接了起來:“喂,誰啊?”
聲音懶洋洋的,帶著濃濃的倦意,顯然還沒睡醒。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就在虞珂以為是打錯了正想掛電話的時候,祁陽才開口。
“虞珂,昨天晚上,徐家被滅門了。”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警方雖然還沒有把消息公布出來,可他們有自己的渠道。
老百姓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整個豪門圈子現在都已經傳遍了。
本來就因為專案組的人來非常焦躁的他們,現在都變得非常恐慌,生怕下一個會輪到自己。
徐家的滅門給他們敲響了警鐘。
專案組的人來限製了他們很多自由,之前安排好的事情也不能再繼續。
可誰又能說這不是對豪門們變相的一種保護?
虞珂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她輕輕嗯了一聲,正麵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然後呢?”
她好像並不意外,語氣裡也沒有任何波瀾。
祁陽心懸了起來:“你知道這事?”
虞珂打了個哈欠:“知道啊,不過不重要,你懷疑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