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高層由聯邦和議政閣組成,往下是軍隊和各級官員。
但這些年皇權收攏,議政閣已沒有多大實權。
眾人更是秉著“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整日遊山玩水,樂得清閒。
這不,連開個關於彈劾帝王的會議,都得提前兩天通知到位。
說難聽點,議政閣隻是擺設。聯邦主將也聽從時卿的意見,最終決定權還是在時卿手上。
時卿歎了口氣,心累。
“妖族大軍已經退守在主星外的玫瑰星上,過幾天會派代表過來談判,在那之前,帝國需要針對此次事件和妖獸名單上的受害者作出回應。”
時卿說完,立刻有官員幫忙下發受害者名單,他轉頭看向身旁之人。
“這些,便交由太子殿下處理了。”
蘇越溫聲:“份內之職。”
“可不得是份內之職,畢竟就要即位了。”時卿語氣淡然,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
蘇越儘量維持住自己的表情,試探開口:“上將您……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
時卿下巴微抬,看向首位之人的眼神淡漠冰冷。
“身為皇帝,卻因一己私欲指使將領殺害帝國將士,蓄意挑起戰爭,滿腦子都是情愛之事——”
“帝國非是無人,如此,便寫封禪位書,退了吧。”
唰唰唰幾百道目光同時投向皇帝,大殿落針可聞。
可身處視線焦點的蘇淩卻仿若未覺,銳利的眼神落在對麵瓷白剔透的青年臉上,試圖透過那細微飄動的長發,窺見冷白肌膚上的旖旎痕跡。
時卿今日的氣息很不一樣,在場所有Alpha都察覺到了。
誰都知道肯定是因為藏在玫瑰公館的少年,畢竟關於“神秘omega”的消息網上都傳瘋了!
偏偏在玫瑰公館,哪怕是皇帝,未經允許,都無法派人進去的地方。
蘇淩隻能等機會殺了他。
“陛下?”時卿站直,手裡的文件夾輕輕敲擊桌麵,冷眉提醒,“蘇淩。”
蘇淩神色微動,第一次覺得這個名字如此動聽。
“需要我做什麼?”蘇淩勾唇,看向對麵的人。
時卿真想將手裡的東西砸過去:“賠罪,退位。”
皇帝輕輕地“哦”了一聲。
時卿微微頷首,走流程似的看向官服著身的太子:“蘇越,儘快交接。”
蘇越:“大臣們……”
忽然被cue,為首的議政大臣差點打翻手裡的茶杯:“我沒意見。”
神遊的議員瞬間捋直了胡子:“我也沒意見!”
其餘聯邦負責人異口同聲:“沒意見。”
蘇淩微笑:“我也沒意見。”
一眾官員:“…………?”
癲了,帝國終於癲成了不敢想象的樣子。
蘇越微微傾身受禮,窺見皇帝溫柔的眼神,不動聲色垂眸。
對不起了,父親。
那個位置,是離時上將最近的地方。
如今就擺在眼前,傻子才不坐。
時卿重新看向皇帝:“眼下正是爭取和平的關鍵時期,您最好能在退位前穩定星民和妖族的情緒,彆再做多餘的事。”
見皇帝心不在焉,時卿恨不得梆梆給他兩拳。
“若戰爭起,您就親自上陣,和您那個沒有心智的beta替代品並肩作戰吧。”
時卿一句話,嘲諷力mAx。
然而皇帝似乎並不在意時卿當場下他的臉,反而心情很好地笑了一下。
“你吃醋了?”
時卿:“……”
參會官員:“……”
“至於無辜受牽連的帝國將士,我會親自登門謝罪,此外,帝國需要給家屬發放足夠的營養液和撫慰金。”
時卿扭頭,看向一旁的財政大臣,“這筆資金直接從陛下的私庫裡出。”
被點名的大臣雙手一抖,下意識看向首位的皇帝陛下。
蘇淩:“準。”
“此外,關於當年燭火上將勾結妖獸背叛帝國一案……”
時卿開口的瞬間,知曉內情的幾位大臣就變了臉色,蘇淩眼神瞬間沉了下去:“時卿。”
時卿抬眸。
“你應該知道,此案是父皇親自了結,所有判決也是他親口下的。”
蘇淩語氣微沉,帶著淡淡的警告,“金口玉言,不知有何疑點。”
時卿:“我要是想翻案呢?”
蘇淩:“不準。”
“我有權查明冤案,還無辜者清白。”
“無法授權!”
“您現在沒資格授權。”
“我還沒退!”皇帝忍無可忍,“隻要我還坐在這個位置一秒,都不會允許你胡來!”
“可我偏要說!”時卿步步緊逼,眼神冰冷,“帝國最高級彆會議,我擁有絕對的發言權!”
“……”
“……”
帝國兩位最高權力擁有者針鋒相對,其餘人連個泡都不敢冒,皇帝啞然失聲的當刻,議事廳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蘇淩抬手揉了揉微疼的太陽穴,放輕嗓音勸道:“上將,稍微糊塗點。”
時卿:“和陛下一樣嗎?”
此話一出,大廳的空氣似乎都凝滯了。
離得近的幾位政員默默掏出帕子擦汗,時上將還是一如既往的勇啊。
此時,可能隻有某位無法無天的小Alpha,才會覺得氣場全開的時卿可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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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的死亡僵持後,這段被先帝親自掩埋了十餘年的冤案,徹底大白於天下。
隨之公開的,還有時卿藏了二十四年的半妖身份。
“此事終究是我們帝國做得不對,如果妖族有任何怒火,勞煩陛下先受著,待我查明身世真相,會給眾人一個滿意的交代。”
時卿一一掃過眾人凝重的臉,微微頷首。
“若諸位沒有異議,我就先告辭了。”
現如今,被接二連三的重量級信息高能轟炸完,眾人早已不知作何反應。
時上將這是……在把自己往絕路上逼啊!
時卿無視那些複雜的眼神,轉身離開。
剛出廳門,身後傳來一道急聲:“時上將——”
“您為什麼要這麼做?您考慮過後果嗎?”
“如今妖族與帝國勢同水火,您知道自己妖獸身份一旦公開,會給自己帶來多大影響嗎?”
那人一聲比一聲急切,已經帶上了哭腔,“您考慮過自己嗎?”
時卿停下腳步。
他為什麼要考慮自己?
“那些真相,比我的身份重要多了。”
“這時候在意這些所謂的真相有意義嗎?”那人駁道,“您好好的,比什麼都重要啊!”
時卿側身,說話的人是他不認識的年輕武官,看肩上的勳章,應該是位新晉少將。
“隻要還有人等,真相就有意義。”時卿說,“哪怕過去很多年,我也必須對那些因我而死的生命負責。”
說完,長眸微眯,眼裡帶了幾分涼意,“這話實在不該出自帝國少將之口。”
少將一愣,被時卿凶後又覺得委屈。
“可我不明白,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那些都是先帝做的,為什麼時隔那麼多年,還需要您來承擔?”
“此事因我而起,便該由我終結。”時卿偏頭,“有問題?”
少將搖頭,又點頭:“可您是帝國的上將啊,您一心為帝國,又做錯了什麼呢?”
時卿無奈,仿佛裹了一層寒冰的眼神軟化,終於沒有方才那般不近人情了。
“笨。”時卿笑他,卻也耐心地引導他,“因為我是帝國的上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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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卿:?
帝國上將時卿清冷聖潔,是盛開在雪地裡的高嶺之花,他的根莖浴血,荊棘帶刺,卻能從本該枯糜的花叢中探出,開的乾淨又漂亮。
燭瑾恨他,卻也愛他。
身為信徒,無法不敬仰他,迷戀他。
……
時卿在外忙了一天,回到玫瑰公館發現小Alpha還跪在搓衣板上。
那麼高大一隻跪在那,縮成好小一團。
時卿一顆心忽然變得柔軟,這種有人乖乖等你回家的感覺,似乎還不錯。
時卿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放輕步子走近。
符明正在向他彙報。
時卿:“……”
貓妖的耳朵天生靈敏,哪怕隔著幾步的距離,都能聽見耳機那頭說話的聲音。
左一句時上將好帥,右一句時上將殺瘋了,混著滋滋電流聲,聲情並茂,誇的天花亂墜。
“你什麼時候這麼崇拜他了?不是還想要他死的嗎?”
燭瑾冷聲嗤笑,“叫的那麼親,上將還能給你抱不成?”
“你可彆冤枉我!我從沒有說想要上將死!”
符明連忙表明真心,“時上將多好啊,早知道他願意幫將軍申冤,我當時就該告訴他!”
“嗬。”燭瑾聲音依舊很冷,“當時告訴他,時上將斷奶了嗎?還告訴……”
時卿嘴角的弧度瞬間繃緊,變得平直。
然而小Alpha似乎已經出奇憤怒了,絲毫沒意識到正主就在身後。
聽對麵的聲音巴拉巴拉,臉色臭的仿佛隔空被唾沫星子日 了一樣。
“上將?”少年想起這兩天的瘋狂還有些腿軟,占有欲作祟,態度格外囂張,“嗬,不過_物而已。”
“……”
話音剛落,兩邊的空氣都仿佛不流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