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1)

鬱棠感覺到趙澈很不對勁。不僅僅像是失了智。隔著薄薄的錦緞衣料,她能感覺到男人身上的灼燙和輕顫。他像是病了。鬱棠整個人都仿佛被他籠罩,石室封閉,除卻血腥味之外,便全是他身上的薄荷氣息。兩人靠的無比之近,鬱棠感覺他的呼吸就噴在自己的脖頸上。她完全不知道趙澈是怎麼了。“趙澈!你快清醒一下!”鬱棠又喚了一聲,移開遮住了他眼睛的手,發現他的雙眼依舊赤紅如血。此時的趙澈隻想抱著身下的姑娘,但他又感覺僅僅是這樣還遠遠不夠,他一低頭,覆在鬱棠脖頸間深吸了一口氣。像是拚命汲取著救命的解藥。喑啞道:“你怕我麼?”說著,他的臉抬起臉,凝視著鬱棠的眼睛。鬱棠怕他麼?趙澈除卻孟浪了幾次之外,從來沒有做過傷害她的事,他在外麵眼中是個羅刹,但對鬱棠而言,他一直就是一個救星。“我不怕你趙澈,你起來,咱們快些走出地宮。”鬱棠又試著去推她身上的男人。趙澈不動如山,他身上如烙鐵一般僵硬,和鬱棠的柔軟形成鮮明對比。趙澈的額頭騰起青筋,他像是極力隱忍著某種痛苦,稍稍低頭,鼻尖在鬱棠麵頰上蹭了蹭,啞聲道:“幫我。”幫他什麼?鬱棠已經明顯察覺到趙澈不對勁了,但好像他還尚存一些理智,鬱棠並不知道他身上到底是發生過什麼事,問道:“你要我怎麼幫?”她說話時,麵頰有意撇開,可是下一刻趙澈的指尖捏著了她的下巴,迫使她隻能與趙澈對視。兩個人呼吸相聞,趙澈的身上還在流血,鬱棠想起了他上回親/吻她時的狂熱和急切,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學著在夢裡見過的場景,稍稍一抬頭,在趙澈唇上碰觸了一下,旋即又離開。是這樣幫麼?鬱棠已經算數豁出去了,然而趙澈卻是遠遠不夠。仿佛隻有汲取更多的甜美,才能斂他一世癲狂。他抓住了鬱棠礙事的手,一掌握住,控製著她的雙腕抵在了頭頂,像是準備釋放出即將爆發的情緒,嗓音又啞又低,道:“棠兒,幫我。”話音剛落,在鬱棠驚慌錯愕之下,趙澈一低頭就捕捉到了令得他心往神馳,且怎麼都品嘗不夠的菱角唇。鬱棠被男人禁錮著,半點動彈不得。她不是第一次被趙澈親,但這一次與之前的完全不一樣。趙澈的吻毫無章法,他像是一頭栽了進來,試圖從她身上尋找救贖。鬱棠大腦一陣空白,但很快又想起了方才在密室裡麵的夢。在夢裡,先是她主動纏著趙澈,耍脾氣非要扯開他的衣裳,然後順著本能在他唇上啃……夢境之中,趙澈起初還在“矜持”,但後來不知怎麼的,卻是發了瘋一樣的對待她。“唔——”此時此刻,現實和夢境交纏在一塊,鬱棠一時間難以分清。隻覺一陣天昏地旋,她像是漂浮在大海的孤舟,而趙澈就是帶動著她起伏的海浪,起起伏伏,無休無止。肩頭傳來一陣刺痛。鬱棠稍稍找回一切理智,得以呼吸的她喚道:“趙澈!你不能這樣!你快醒醒!”對方僅有那麼一瞬的遲疑,但又似乎根本聽不見她所言,他狂熱的追逐自己的渴望,又狠又準的汲取所需的溫軟。他癲了、狂了,她是唯一的解藥和曙光。感覺到肩頭裸露在空氣裡,鬱棠本能使然的去抗拒。她和趙澈雖然已經訂婚,但不能在這裡,更是不能在他情況不明時。鬱棠的雙手被禁錮,她無計可施,就在這時,趙澈胡亂的摸索著她腰上的係帶時,一個突如其來的襲擊,製止了男人的動作。趙澈吃痛,他抬頭一看,在鬱棠精致的小臉上看見了她眼角的濕潤。如此同時,眼前的雪膩光景讓他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趙澈方才試圖去解開係帶時,被鬱棠腰上啟動的小機關所傷,手已被刺傷,鮮血直流,在夜明珠的光輝下,男人的俊臉無儔,他赤紅的雙目仿佛終於有了一絲焦距。禁錮著鬱棠雙腕的那隻大掌緩緩鬆開。鬱棠這個時候自是顧不得矯情,她推了推趙澈的肩頭,知道他不對勁,甚至懷疑他是中毒,又或是走火入魔了,鬱棠沒有怨他,安撫道:“沒事了,你起開些,咱們定要安然出去。”趙澈喉結哽咽,他雖是瘋狂、著魔,但腦子卻是清晰的。“對不起。”他的聲音喑啞的不行。趙澈突然起身,之後轉身麵對著石壁站著。也不知為何,鬱棠看著他頎長落寞的背影,第一次覺得趙澈其實也甚是不易。鬱棠以最快的速度理好衣裳,方才差點就被侵/犯,她不可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但思及趙澈是為了護著她,才致突然失了智,況且他被自己藏在腰上的小機關所傷,右手劃破,也不知道傷勢如何。鬱棠收拾好自己,她站在趙澈身後,她問道:“你……你到底怎麼了?你的傷要不要緊?”男人沉默了兩個呼吸,他隻是側著半個身子,不想讓鬱棠看見他眼睛,雖是找回了幾絲理智,但情緒明顯不穩。他說:“鬱棠,你是在關心我麼?”鬱棠不置可否,但經曆上了上輩子的孤苦,她已經不知如何和一個男子相處,遂點頭:“嗯。你到底有沒有事?”這個回答有些敷衍。趙澈不是一個傻子,他自是能感覺到鬱棠對他的熱情,遠不及他對她的一半。他隻給了鬱棠一個側臉:“鬱棠,你方才也看見了,我不是一個正常人,我會發瘋,你現在要是害怕了,還能來得及。”來得及什麼?離開他麼?鬱棠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她經曆了兩輩子的困苦,更是不可能隨隨便便放棄對她好的人。此時,鬱棠已經可以篤定上輩子全京都都在捕殺的紅眼男子就是趙澈了。趙澈不願意多說,鬱棠也不問。她走到趙澈身側,拉了拉他的衣袖,少女隻能挨到男人肩頭,她抓起他的手,又從懷中取出金瘡藥和布條,給他細細包紮。趙澈看著她,目光落在了她耳垂下麵的紅痕時,趙澈瞬間想起他剛才對鬱棠所做的事。男人的眸色又是一暗,但這一次他並沒有做什麼:“對不起。”鬱棠給趙澈包好手,見他胸口的布料已經被鮮血染紅,她抬起手的動作滯了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夢裡扒/過趙澈的衣裳,此刻也是輕車熟路,沒花多大功夫,她就將趙澈的/胸/口的衣襟扒開,看見上麵的箭矢擦過的傷口,鬱棠又給他上藥。她對方才的事閉口不言,就問:“是中毒了麼?你怎的……會突然變成這樣?”她抬頭看著他赤紅的眼睛。趙澈一把抓住鬱棠給他穿衣的手:“你怕我麼?現在你知道我若是個怪人了,你會不會離開我?!”他若是個怪人,她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她到底是誰,又是從哪裡來,她都不知道。鬱棠的手腕被他捏的生疼,他自著魔之後,下手就沒輕沒重:“不會!我不會!”趙澈似乎並不信,但也沒追問。“走吧,我帶你出去。”他的語氣恢複了一些正常。鬱棠卻猶豫了。她尚且不知上輩子時,為何炎帝會下令殺趙澈,但想來趙澈位高權重,又是先太子,乃大梁最為名正言順的帝位繼承人,炎帝當然不會留下他。她不能讓趙澈就這樣出去,否則會被人當做妖怪抓起來。鬱棠從懷中取出一方帕子,男人太高,她隻好道:“你彎下身。”趙澈明白她的意思,稍稍低頭,任由鬱棠給他蒙住了眼睛。趙澈說:“你還是怕我這副樣子。”他很失落。鬱棠發現,趙澈被蒙住雙眼之後,竟然一點不損威嚴,俊美不減,她實話實說:“趙澈,我說過我不怕你,隻不過擔心你這樣被人看見,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你我……既然都要成婚了,日後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當然也要護著你。”這話稍稍安撫了男人。鬱棠又說;“走吧,我帶你出去。”鬱棠牽著趙澈,她可能太低估了趙澈的實力,其實趙澈的聽覺遠比視覺還有厲害,即便是蒙上了雙眼,他也能準確辨彆方向。趙澈反手抓住了鬱棠的小手,她的掌心雖是有繭子,但趙澈就是喜歡抓著她不放,愛不釋手。他說:“鬱棠,你這輩子都彆想離開我了,除非我死。”鬱棠:“……”這個人怎的這般執念?!世間的女子多了,他難不成非她不可?鬱棠打開了石室的機關,再次出來時,已經是另一條密道。其他的機關師也在極力往前走,雖不在同一條密道之內,但隱約能聽到彼此的腳步聲。鬱棠和趙澈方才被刺殺,鬱棠不敢掉以輕心,她每次與趙澈交流,都是附耳低語。走了小片刻,鬱棠帶著趙澈順利無阻的通過了數個機關關卡。約莫小半個時辰之後,趙澈突然抓住了鬱棠的手腕,拉著她躲在了石壁一側,附耳道:“不要出聲,有人來了。”鬱棠自是信他的。可趙澈緊壓著她,使得鬱棠又想起了今日的夢境。趙澈無意窺視到了某個具體細節,男人身子一僵。她就那樣想主動的對他……可他每次想與她親密,她總是躲讓,難道就是因為她想在上麵?她可能不喜歡被他壓著……趙澈突然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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