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1 / 1)

趙澈的目光如同一道無形的網,將鬱棠團團困住。原本,鬱棠以為趙澈雖是行徑古怪,但也不至於對她這樣一個身份卑微的孤女下手,他更是不屑。可到了此時此刻,鬱棠即便還是不相信趙澈是看上自己了,也已然有些慌亂。隨著男人款步而來,鬱棠原本的鎮定漸漸瓦解,和趙澈對視,每一個呼吸都是煎熬。她試圖去喊一聲:“王爺。”但根本開不了口。就在趙澈行至鬱棠麵前時,她又無聲的喚了一聲:“師叔!”此時的趙澈,眉目微冷,他是何許人也,自是一眼就看出鬱棠對他的排斥和提防。絲毫也沒有一個女子對男子的傾慕。縱使他不去窺探鬱棠的心思,也知道她心裡沒有自己。趙澈從不將男女之情當回事,但這個認知對初動真情的人而言,還是有些殘酷。趙澈沒有止步,又往前邁,直至鬱棠的後背就在抵在石案上時,他一伸手,大掌握住了那把纖細柔軟的腰。這腰太過纖柔,趙澈憑著掌心的觸感就能想象的出來,他的棠姑娘若是在榻上,那將是怎樣的光景。男人眸色一暗,他長臂稍一用力,就將鬱棠拉到了自己跟前,迫使她與自己靠的無比之近。“你還能往哪裡躲?嗯?”男人哼笑了一聲,有點懊惱,但似乎又不舍得與她置氣。鬱棠伸手去推。晉王這又是要做什麼?他肆意妄為,她卻是不行的。鬱棠搖頭,她被紅九點了啞穴,根本說不出話。趙澈步步緊逼:“棠姑娘聰慧過人,應該早就看出本王對你的心思了吧?”鬱棠又搖頭。趙澈蹙眉,聽見她心裡嘀咕【他瘋了麼?我無法說話,眼下可如何是好?】趙澈:“……”他起了彆的心思,就故意道:“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鬱棠連連搖頭。趙澈聽見她說【我默認什麼?我與晉王之間是雲泥之彆,我也從沒想過其他,晉王殿下若是再這樣,我便……我便與他決裂。】趙澈:“……”他的棠姑娘不貪圖權勢,也不愛富貴,更是沒被他的俊美所迷惑,趙澈鮮少嘗到這樣的失敗。他索性給她解開了穴道。而這時,鬱棠強裝鎮定,試圖與趙澈講理:“王爺!不,確切的說,我應該喊您一聲師叔,不知師叔這樣做是什麼意思?”她又搬出輩份來壓他!趙澈難免失落,又是一聲嗤笑:“嗬~鬱棠,本王有時候當真搞不清你是蠢?還是聰明?本王自從與你相識,處處護著你,不惜與你共生死,你以為本王所做的一切僅僅是因為疼愛同門師侄?”趙澈的反問,讓鬱棠啞口無言。也更是讓她從自我欺騙中驚醒。她一直以為像她這樣身份的人,是不可能被趙澈惦記上。她也自以為,隻要她自己本本分分,就能和趙澈之間保持著清清楚楚的關係。而事實上,似乎從她重生以來,次次遇事都是趙澈站在她身邊。如果沒有趙澈,鬱棠這條小命可能都已經沒了。對上少女吃驚且不可置信的漂亮眸子,趙澈心裡稍稍好轉。果然,美人就是討人歡心。即便鬱棠的反應讓趙澈不喜,他還是不舍將她如何。鬱棠的心跳加速,絕非是因為羞澀,而是她從上輩子開始,就已看破這世間的男女之情,她不會輕易將自己交付給誰,也再不敢了。更何況,趙澈是遲早要造反的人。鬱棠仍舊強裝鎮定:“師叔!我知你對我有恩,我這輩子都會記著師叔的恩情,也定然會報答師叔,還望師叔莫要逼我!”他逼她了?趙澈覺得自己這幾年一定是修身養性的太成功了!他這樣畏手畏腳的對待一個小女子,竟然還被對方認為是“逼迫”。一條臂膀感受著軟玉溫香,趙澈一呼吸,鼻端都是淡淡楚楚的幽香。這種香氣不是任何一種花香,而是少女身上的體香。趙澈今日已經打算捅破這層窗戶紙,以他的性子,就絕無可能會收手。他的臂膀又是一緊,迫使鬱棠貼在了他身上,讓她的身子稍稍前傾,看著她隻能可憐又無助的困在自己懷中,趙澈覺得,他暫時可以原諒鬱棠的無情無義。趙澈盯視著懷中人的明明慌亂的要命,卻又裝作鎮定的眸子,語氣曖昧,與尋常時候的晉王截然不同,少了威嚴和冷硬,多了一絲紈絝風流。他說:“你是應該好好報答本王。本王為你殺人,為你劫獄,為你險些喪命,現如今,又為了你茶飯不思,寢食難安,你說說看,你打算如何報答本王?”鬱棠從未聽過情話。而很顯然,趙澈的情話太猛,讓早就對男子失去一切信任的鬱棠徹底震驚,乃至無措。若是趙澈一慣如此風流,她倒是不會當回事,但此刻,鬱棠嚇的不輕,一手無意識的揪著趙澈的衣襟,半晌回不過神來。畢竟上輩子她錯付真心,早就被傷的滿目瘡痍,這輩子已經不太可能去喜歡任何一個男子。更何況,她身世不明,身上還背負著人命案,更是沒有心思考慮男女之事。趙澈突然低下頭,唇就要靠近對方的時,他又不動聲色的移開,最終落在了鬱棠白皙粉潤的耳垂上,輕輕擦過。不著痕跡的撩撥。被撩撥的人尚不知情;撩撥者已經無酒自醉。鬱棠如被電擊,身上打了一個機靈,瞬間移開了臉,急道:“師叔!我不是那種隨便的人!我其實……其實知道師叔的隱疾!”她被趙澈擄來過好幾次,但她至始至終都不曾失身。鬱棠一廂情願的以為,趙澈之所以需要她,無非是為了滿足某些難以啟齒的念想。趙澈:“……”男人的滿腔熱情在一刹那間被涼水潑滅了大半。他之前窺聽鬱棠心思時,就已經知道這小女子將他當做是“廢人”了。這種事無需解釋,直接驗證才是最有效的自證辦法。趙澈低低一笑,但這次的笑聲帶著幾絲冷意,空出的一手捏起少女精致的下巴:“既然如此,你又害怕什麼?還是說你不喜歡本王這樣的?卻是想找一個精力旺盛的男人?嗯?”鬱棠小臉漲紅,趙澈這話對她而言已經是褻/瀆,她臉紅不是羞澀,是被氣的:“你莫要胡說!你再不放開,我要喊人了!”小東西終於忍不住爆發了。趙澈覺得他也快忍不住了。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對一個姑娘動了心,卻被對方當真是個不行的,倔傲如趙澈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他現在隻想一雪前恥,換做是曾經的他,立刻就將人捉到榻上,身行力踐的教她,得罪了真正的精力旺盛的男人會是怎樣的下場!趙澈胸膛起伏,被氣的不輕,故意附耳威脅:“你倒是喊兩聲出來聽聽,本王說不定會很喜歡。”鬱棠不明白,趙澈怎會突然這樣。她揚起手扇了過去,這巴掌拍在趙澈俊逸的臉上,似乎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鬱棠卻是掌心痛的厲害。趙澈沒有避讓,不偏不倚的受了一巴掌,他深吸了口氣,強行壓製自己的情緒:“打的過癮麼?鬱棠,本王明白你的意思,可你至少也得給本王一個機會,這世上不是所有男人都像陸一鳴。”他懂她。因為懂,所以到底沒有做到覆水難收的一步。就在這時,紅九嗖的一聲閃現,天知道,看見自家王爺緊緊抱著棠姑娘,他的小心肝是多興奮!仿佛能預見到不久之後,晉王府就能多出小世子和小郡主了。趙澈廣袖一揮,將鬱棠藏在袖下。這個動作純粹是無意識的。他突然發現,即便來人是紅九,他也不願意讓對方看見鬱棠此刻小臉漲紅的嬌態。這種近乎病態的占有,似乎讓趙澈明白了什麼。他今日這樣表態,或許並沒有錯。自己喜歡的人,難道不就應該搶來麼?!男兒大丈夫,強/取/豪/奪沒什麼丟人的!趙澈冷冷道:“什麼事?”沉浸在幻想中的紅九雙眼一怔:“啊?王爺您說什麼?”趙澈:“……下去。”紅九呆了呆:“哦!”紅色身影一閃而過,趙澈正歎氣,紅九再一次突然出現:“王爺!出大事了!方才我險些忘了說了!一品閣閣主、指揮使,還有首輔大人都來了!”趙澈:“……”嗬嗬,他們倒是來的很及時!鬱棠還沒鬆口,趙澈暫時不想放人,吩咐道:“擋住他們!”“是!王爺!”紅九又瞄了一眼被趙澈困在懷裡的鬱棠,咧出一嘴整齊的小白牙,笑了笑:“王爺莫要擔心,一切有屬下!王爺您……不急,慢慢來。”趙澈:“……滾。”紅九走後,趙澈將鬱棠放開,鬱棠大口喘著氣,受驚過度:“師叔,我師父和義父都來了,我現在要走了,今日之事,我就當沒有發生過,還望師叔能夠自重!”鬱棠脫離了趙澈的束縛,往一旁躲開了幾步。趙澈定定的看著她。他識人無數,明白她的為人。她這樣的人一旦對誰好,就會發自內心的好,可她也絕不對輕易交付真心。趙澈可以等下去,但他的耐心畢竟有限:“本王並沒有讓你立刻答應跟了本王,你現在好好考慮考慮。”鬱棠根本無需考慮。陸一鳴尚且不是她能應對的,何況是趙澈?!鬱棠直言:“師叔,我乃帶罪之身,如今也未曾和離……”未及她說完,趙澈搶言:“本王會幫你脫罪,也會幫你和離。”鬱棠又道:“可我即便和離,也是嫁過人的婦人,師叔是天潢貴胄,富貴不可言喻,日後還會……”還會登基稱帝,必定佳麗環繞。她鬱棠這輩子就不打算不嫁人,更不會與彆人搶一個男人!趙澈擰眉,鬱棠的欲言又止讓他猜不出後麵的話,他隻道:“本王不會介意你嫁過人,更是知道你與陸一鳴尚未圓房,你還是黃花大閨女,本王更是不會介意。”鬱棠:“……!!!”少女的臉更紅了,惱怒至極,趙澈卻放不過她:“你最好能儘快考慮,今天不給本王一個答複,就彆想離開,天王老子來了都行不通!”鬱棠:“……”……同一時間,晉王府大門外,白墨池、古天齊、徐衛騫三人都到場了。幾人到晉王府的時間,前前後後相差不到半刻鐘,可見這幾人對鬱棠的行蹤都是了如指掌。南炎和北焱手持長劍站在照壁處,二人身邊的趙小七嘀咕了一句:“父王與棠姑娘說話,他們來做什麼?”奎老捋了捋發白的胡須,道:“公子就彆問了,你還是個孩子。”趙小七:“……”孩子怎麼了?孩子就不能關心一下父親的終生大事?他也很想要一個娘親啊!長這麼大,從來就沒有過娘,他也很不容易的!南炎憂心一問:“外麵的護院能擋得住麼?”北焱也表示擔心。畢竟,門外的三路人馬都是全副武裝過來的。這時,紅九再一次折返,少年一臉亢奮:“王爺正抱著棠姑娘說話,王爺讓咱們擋著,今日誰也不讓進來。”晉王府眾人:“……”這種事直接說出來真的好麼?趙小七一臉歡快。看來他不僅要有娘親,搞不好還能多出一串弟弟妹妹。紅九嗓音嘹亮,這話傳到王府大門外,白墨池等人本就焦慮,這下是一刻也等不了了!白墨池:“!!!”老子還沒抱過的女孩兒,晉王他豈能抱?!暴躁!不能忍!那是我女兒!徐衛騫一慣隱藏鋒芒,此刻卻是率先道:“白大人,閣主,你們還等什麼,衝進去吧!”話音剛落,整條巷子裡發出“轟隆”一聲巨響。眾人再次定睛時,就看見股古天齊手裡不知拿的什麼機關。這機關威力甚大,一旦發動便有圓石飛速射出,直接打在了晉王府大門外的麒麟獅子上。那足有人高的石獅子瞬間炸裂,碎石四處飛濺。白墨池、徐衛騫:“……”嗯,看來古天齊這廝也不是一無是處。趙小七捂著耳朵,仰頭對南炎幾人道:“哇塞~我目測父王今日的計劃要落空了。”紅九也呆住。好厲害的招式!他自己好歹也是七品以上的武士,可能是八品,也可能是九品,具體他自己也搞不清。反正至今都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嘗儘了孤獨。然而,方才一品閣閣主的猛招絕非是他能抵擋的!紅九嗖的一下又不見了。北焱:“……”小九今天怎麼不纏著彆人打架了?這個時候跑什麼跑?晉王府的護院開始麵麵相覷了,雖說他們這些人都是跟著趙澈上過戰場,皆是經過特殊訓練,但還是被眼前一幕所震驚。到底打還不是不打?這是一個問題。……後院這邊也察覺到了動靜。趙澈闔眸靜靜窺聽外麵的狀況,紅九的出現,讓他突然睜開了眼:“是天齊聖手?”這廝果然有這個本事!難怪炎帝一直在暗中找他!數年前便有傳聞:得天齊聖手者得天下!趙澈微微收斂神色,對紅九問了一句後,又看向了鬱棠。他的棠姑娘師承古天齊,隻怕也被炎帝和各方勢力盯上了!紅九道:“王爺,我這次打不贏!”趙澈凝視著鬱棠,陷入沉思,隨意打發了紅九:“……罰半年月銀!”紅九:“……”他心裡好苦!趙澈站起身來,靠近了鬱棠幾步。這個古天齊太莽撞了,如此一來豈不是招人注意?趙澈憤恨之餘,也稍稍找到理智,鬱棠不是那種會輕易被人威脅逼迫的人,他今日此舉無非也隻是試探她,順便給她一點威壓,讓她知道自己對她的心思。“鬱棠,本王今日對你說過的話一直算數,你最好儘快想清楚,你也要知道,這世上最終能夠真正護著你的人,隻能是本王。”趙澈隻好先放人。鬱棠也驚訝於師父今日的做法。她知道師父用的什麼機關,在一品閣時,師父就告誡過她,那種武器不能麵世,否則必然會引起天下大亂。趙澈肯放人,鬱棠當然鬆了口氣:“多謝師叔,但我還是那句話,鬱棠一定會儘我所能報答師叔之恩,隻是我心已死,不再對任何男子抱有幻想,還望師叔能諒解。”趙澈看著她的眉眼,有些莫名生氣。為了區區一個陸一鳴,她就看破紅塵?!值得麼?“你最好記住今天的話,要是讓本王發現你接受了其他男人,你知道本王會做出什麼事來。”趙澈不介意多警告她一句。他的棠姑娘太招人了。他一點不想讓鬱棠走上她娘親的老路!鬱棠應下,她原本就打算這輩子孑然一身的。離開了後宅,鬱棠很快就見到了義父和師父,隻不過首輔大人竟然也在,她稍稍吃驚。看到王府外的仗勢,她更吃驚了。隻見晉王府外的巷子裡,都是白府、徐府,還有一品閣的暗衛。加起來有百來人,烏泱泱的一大片。而且皆是攜帶武器,似乎隨時準備大戰一場。鬱棠:“……”古天齊泣不成聲:“乖徒,你告訴師父,晉王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鬱棠不會哄人,隻好道:“師父,我無礙,師叔他……隻是同我說了幾句。”古天齊才不信:“他沒抱你?”鬱棠違心道:“……師叔並沒有那樣對我。”古天齊依舊情緒激動,仿佛下一刻就要忍不住,又要催動機關,鬱棠不想事情鬨大,再者晉王日後大有造化,與他為敵,對師父和義父都沒有任何好處,以後想要改變師父和義父的厄運,她或許還需要求晉王。鬱棠忙道:“師父,咱們回去吧,棠兒還要給您做叫花雞呢。”古天齊聽到叫花雞,難以抑製的心情終於得到了奇跡般的舒緩。白墨池和徐衛騫還算理智。見鬱棠全須全尾的出來,倒也放了心。晉王雖是強勢,倒也不是那種卑鄙小人,會對鬱棠做出難以啟齒之事。不過,二人一聽到鬱棠親自做飯,就非常默契的對古天齊投向了咒怨的目光。白墨池冷聲道:“一品閣窮的連個廚子都沒?棠兒不如去白府住吧,最起碼白府還有南北兩地的廚子!”徐衛騫不好表態,他的身份始終是一個障礙,不像白墨池,名義上已經是鬱棠的義父。他道:“機關大賽在即,大梁的前十甲,還需與外邦機關手決賽,為揚我大梁國威,閣主還是專心讓小先生研習機關術方妥。”古天齊努了努嘴,他當然不舍得女兒受罪。但女兒的手藝實在是太好了。況且,能吃上女兒親手做的菜,真真是一種全身心的享受啊。哼~這兩人一定是嫉妒羨慕他!古天齊嘲諷一笑:“棠兒有心孝敬我,我當然要接受。”白墨池腮幫子鼓動,徐衛騫也麵色難看。鬱棠感覺氣氛不對勁:“……”一想到義父、師父,還有首輔大人日後的遭遇,鬱棠難免心傷,可若是他們一開始就聯盟呢?她雖不懂權術,但也知一根筷子易折,三根筷子牢固的道理。於是,她說:“若是義父和首輔不嫌棄,不如也來一品閣用膳吧,我親自下廚。”白墨池胸口的怨氣緩和了不少:“也好,日後義父會隔三差五去看棠兒。”徐衛騫也厚著臉皮,溫和的笑道:“我與小先生有緣,豈會嫌棄。再者,我正好想去看看小先生的機關研習的如何了,這也算是為朝廷辦差吧。”古天齊:“……!!!”哼!真不要臉!一行人總算是相安無事的離開了晉王府,鬱棠回想了一番今日趙澈對她所言,一時間心情難以平複。晉王府大門外恢複安靜之後,紅九又蹭到了趙澈跟前。見趙澈麵色凝肅,心情極差,紅九想也沒想,接著刺激趙澈:“王爺,指揮使和首輔都去一品閣了,棠姑娘還是親自下廚呢。”趙澈:“……再罰半年月銀!”紅九:“……!!!”-_-||怎麼能這樣?他時時刻刻彙報棠姑娘的情況,還不都是為了王爺!……接下裡的三個月,白墨池和徐衛騫輪番派人守在一品閣大門外。古天齊再也不放趙澈進來。鬱棠一頭栽進機關術中,也沒關注外麵的事。見不到鬱棠的趙澈,脾氣比此前更是暴戾,整個晉王府陰雲密布。據說,趙澈經常失控,在三月之內,殺了京都三名惡霸。人人見而避之。……轉瞬三月後。大梁三年一度的機關大賽正式開始了。這次大賽的前十甲,需要繼續和北燕、北齊的機關手決一勝負,故此這場大賽隻是一個開端。為保公平起見,從第一輪開始,所有參賽者皆要入住朝廷準備的驛館。而作為機關大賽的主事人之一,趙澈當然有機會單獨見到參賽者。鬱棠從一品閣離開時,古天齊操碎了心,苦口婆心百般交代。“棠兒啊,這是防狼機關術,你定要隨身攜帶,但凡男子挨近了你的身子,就會被萬針射穿,為師在針上沾了毒,你自己使用時定要小心。”“棠兒,這是自衛機關,藏在你發髻裡,不宜被人察覺,五品以上的武士也難以逃脫。”“棠兒,這次機關大賽,你莫要壓力過大,最主要的不是比賽,咱們重在參與就行。你要記住,千萬要提防晉王!”鬱棠渾身上下足足藏了四枚小機關,聽完師父訓導完已經遲了,她抵達朝廷驛館時,從大梁各地趕來的機關手都已經入住。不過她一出現,便有小廝上前恭迎:“小先生且隨我過來,您的房間在二樓。”二樓是上房,鬱棠也沒太注意,她剛邁入屋內,侍月就撲了過來,一把抱著她,哭道:“姑娘!奴婢總算是見到您了!”鬱棠也喜極而泣。她幼時吃過太多的苦,在將軍府時,也沒將侍月當做是下人,二人情同姐妹,幾乎是一塊長大的。主仆兩人相擁而泣,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侍月,你先下去。”親眼看著棠姑娘被彆人抱著,趙澈有點心煩意亂,可能是太久沒有見到鬱棠了,此番一接近她,那種渾身心的釋然,讓男子舒暢無比。終於,三月的積怨得到了抑製。侍月害怕趙澈,隻好暫且離開。而趙澈隨後就合上了門扇,鬱棠身邊的那幾個婢女也不見了蹤跡。可能是被師父灌輸了太多有關男人的危險,她本能的開始防備。時隔三月,趙澈在鬱棠眼中看見了一絲陌生。趙澈:“……”她難道都快不記得他了?!趙澈並不是沒有法子進入一品閣,他之所以忍著,隻是想給鬱棠足夠的時間和機會考慮。但趙澈突然發現,自己可能錯了。沒心沒肺的小女子,給她多少時間,她也不能長出心肺!趙澈往前邁了一步,盯著鬱棠愈發明豔的臉,她眼角的小紅痣奪目可愛,惹人想要犯錯。“鬱棠,本王這次幫了你這樣的大忙,你打算怎麼感激我?”說著,他抓著鬱棠的小手,將侍月的賣身契放在了她手上。鬱棠:“……”她差點忘了晉王的為人,他自然不是那種做好事不求回報的主兒。而且三個月前,他還對她那樣了。鬱棠莞爾一笑,掩飾了所有心慌:“請師叔喝酒?”師叔?嗬嗬,好得很!趙澈忍了三個月,這個時候再也不願意委屈了自己,長臂一撈,一把將鬱棠圈入懷裡,他的唇靠近,附在精致小巧,又泛著粉紅的耳垂上:“既然你非要喊師叔,那便喊吧,本王就全當是情/調。”鬱棠去推他,腰上藏著的機關已經蓄勢待發。但不到萬不得已,她當然不可能傷了趙澈:“師叔,你不要這樣!”趙澈深吸了幾口幽香:“口是心非的小東西,還說對我無感,你耳朵如何又會紅了?”鬱棠:“……”他這樣對她,她如何不會耳紅?!鬱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回事,趙澈一靠近她,一旦對她做什麼,她就渾身無力,意識也迷迷糊糊的。她討厭極了這樣的自己。而趙澈也似乎發現了她這一點,低低一笑:“本王甚是想你。”鬱棠:“……”男人的話像帶著勾子,鬱棠不會武功,無法隨意控製自己的麵色,清媚的小臉也瞬間漲紅:“你、你莫要再渾說了!”趙澈感覺到腰肢一疼,他低頭一看,就發現鬱棠手裡的機關正對著他的腰。男人也不惱怒,時隔三月,腦中的刺痛總算是得以緩解,他此刻的心情好得很,更何況看著鬱棠無處可逃,又茫茫然像隻迷途的羔羊,趙澈大飽眼福。而更重要的是,她並沒有真正對自己下手。趙澈站直了身子:“本王還是那句話,你不接受我可以,但你也不能接受旁人!”鬱棠不想招惹麻煩,她要做的事太多,男女之情、風花雪月,皆與她無關:“我此生再不會嫁人,還望師叔能趁早另覓他人。”此時,趙澈耳垂微動,他聽見了外麵的動靜,徹底放開鬱棠時,大掌在她的細腰上滑過。比三月前瘦了點。已經入春了,她穿的單薄,這身段也不知道是怎麼長,纖柔小腰襯的胸/脯/脹/鼓鼓的,她穿著男裝,未施粉黛,卻也勾/人至極。青黛般的秀眉、入墜星辰的眸子、小巧翹挺的瓊鼻、粉潤的菱角唇,仿佛是專門為他而生的,每一處都極得他的喜愛。趙澈目光掃過,剛才抱過鬱棠的那隻手,摸了摸自己高挺有型的鼻梁,道:“機關不錯,可以用在彆的男人身上,但不是本王。”鬱棠:“……”他若不那樣對她,她也不會對他動手。趙澈離開後,驛館下麵的白征才鬆了口氣,同一時間明遠博也出現了,二人相視了一眼,並未說話,如若沒有看見對方一樣,又擦肩而過。……一日後,便是初賽開始。如今天下諸國對機關術甚是看重,每三年一次的機關大賽,皇帝也會攜後宮妃子、太子、皇子們觀賽。這一天也不例外。炎帝到場時,目光掃了一圈,美人尚還未至。他知道美人喜歡睡覺,晚上戌時就要準備入睡,早晨辰時三刻方醒,若是美人睡不飽,怎麼哄都無濟於事。炎帝端坐著,他身側是當今皇後娘娘柳氏。柳氏是炎帝還是平陽侯時的發妻,如今年老色衰,但家族強大,又因生了太子,這些年皇後之位還算穩當。炎帝的另一側坐的是德妃--鬱氏。鬱氏是鬱長東的妹妹,也就是鬱卿蘭嫡親的姑母,十幾年前因著生了四皇子趙子翼,母憑子貴,才封為妃位。因何柳氏家族的壓製,後宮之中一直不曾有人晉升貴妃之位。不過,即便如此,後宮誰都知道,炎帝真正放在心裡的女人,隻有一個。德妃相貌清麗,保養得當,如今尚有一些風華,語氣哀怨道:“淑妃妹妹一慣架子大,皇上都來,她估計還沒起呢。”整個後宮都知道淑妃嗜睡,這是炎帝允許的,無人敢多說什麼。不過,鬱將軍府掌三十萬大軍,也正因此,德妃在後宮還算有底氣。皇後柳氏是個心機深沉的,她寬厚道:“德妃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淑妃妹妹身子骨嬌弱,多睡些也是常事。”言罷,皇後瞄了一眼炎帝,見炎帝的神色明顯舒緩,心裡腹誹:德妃真是個蠢貨!皇上心尖上的人,她也敢針對!炎帝對皇後與德妃的相廂較量並不在意。這時,淑妃由宮人簇擁著,邁著蓮步緩緩走來。她不管是站著,還是躺著,人總是嬌嬌軟軟、慵慵懶懶的,放在旁人身上,或許隻覺矯情做作,可淑妃的出場,卻自成一派的嫵媚嬌妍。淑妃上前,也不知是朝著皇後行禮,還是對炎帝行禮,僅僅福了福就起身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今日,但凡來觀賽的後宮嬪妃都是濃妝豔抹,淑妃卻是個例外,雖說穿著華貴,精致美豔的臉卻隻是輕瞄了幾筆。饒是如此,炎帝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淑妃感覺到了來自整個後宮的敵意。讓這些女人生氣,是她在宮裡唯一的樂趣。淑妃也很會給自己找樂子。她落座後,就看向炎帝,聲線也是軟軟的,慵懶至極,仿佛是沾上了蜜糖,又像是染了罌/粟,叫人迷戀上癮:“皇上看著妾身作甚?”炎帝由衷道:“愛妃今日這衣裳明豔動人,最是適合愛妃。”淑妃眨了眨眼,絲毫也不奉承:“是麼?臣妾並不是很喜歡。倒是姐姐們需得明豔的衣裳襯托,臣妾就不需要了,皇上以為呢?”炎帝僵住:“……”想和美人多說幾句怎就這樣難呢?淑妃總能堵的他啞口無言。她的意思是讓他承認,後宮其他女子皆是胭脂俗粉。不過,淑妃說的很有道理啊!美人本就絕豔無雙,還需要什麼明豔的衣裳?!“來人!讓繡司局連夜給淑妃趕製幾件素淡的衣裙出來!”炎帝當即吩咐。一眾宮妃:“……”好氣啊!怎麼淑妃不管說什麼,皇上都覺得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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