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1)

所謂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古天齊和白墨池二人,才說了幾句,就已經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古天齊一直坐在廳堂上首,也沒命婢女給白墨池倒茶,試圖從各個方麵讓白墨池難堪、下不了台麵。這時,一婢女疾步上前,行至古天齊跟前,壓低了聲音說了幾句。古天齊聞言,眼眸一睜,突然嗖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他直接無視白墨池的存在,徑直往外走去,嘴裡謾罵著:“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那登徒子太不將老子當回事了!”白墨池:“……”他眼睜睜的看著古天齊就像暴走的公雞一樣奔了出去。男人劍眉微蹙,有種古怪在心頭蕩過。要知道,古天齊天生反骨,從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就連帝王,他也是愛理不理,這次卻是突然收了一個徒弟,還這樣關心她……?白墨池對鬱棠又有了幾分好奇。換做旁的女子,根本不會和陸一鳴提出和離,更不會在遭遇那些事之後,還能如此肆意的活著。更何況,古天齊此人怎會好端端的收徒?……此時,趙澈就站在鬱棠身後,她身上披著一件滾兔毛邊的小氅,從趙澈的角度低頭去看,可以看見少女白皙纖細的脖頸之下,淡淡的小絨毛,十分可人。仿佛光光看著是不夠的,讓人很想用唇角去感受一下它們的溫軟和可人。棠姑娘不愧是他看上的姑娘。認真搗鼓機關時,也是這樣的好看,兩人離得很近,趙澈能聞到她身上的楚楚女兒香,有稚嫩的處子氣息,讓他沉迷癡戀,想要得到更多。古天齊急匆匆趕來,就看見趙澈躬著身子,那張可惡的臉幾乎都要貼近鬱棠的耳垂了!古天齊生怕惡狼叼走自家的小白菜,隔著數丈之遠,就高喚了一聲:“棠兒!”鬱棠正沉迷小機關盒之中,聽見聲音,本能的轉過頭來。她這一動作,額頭恰好在趙澈的唇邊一擦而過。此時此刻此地,三人皆是一怔。古天齊真是沒想到,自己千防萬防,竟還是讓趙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鑽了空子!趙澈親了他的崽?!古天齊隻覺一陣怒火衝上了自己的天靈蓋,他腦子裡瞬間浮現出讓人不得好死的一千種辦法。對趙澈淩遲?活埋了他?或者,將趙澈綁入南風館,讓他備受□□而死?!而與此同時,趙澈的內心卻是蕩起了一層微妙的漣漪。曾經不懂美人的妙處,如今卻是發現,哪怕隻是與美人待在一處,稍稍一親芳澤,也讓人通心舒暢!他又親了鬱棠。這次是在兩人都意識清晰的時候!趙澈挑眉,緩緩站直了身子,在鬱棠不可思議的注視之下,男人蠱惑一笑:“棠姑娘,你這樣做,會讓本王誤會的。”鬱棠一驚:“……!!”她忙站起身,準備解釋一下,誰知一個不留神,手中的小機關突然啟動,從裡麵瞬間射出了幾根微不可見的竹針,直直刺入了趙澈體內。趙澈小腹倏然一陣刺痛。“……”傷他哪裡不好,偏生是那裡?!鬱棠也注意到了眼前這一幕,震驚之餘,她微張著唇,表情有些無言以對:“王爺!你……你沒事吧?”趙澈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沒事?他怎麼就忘記古天齊的機關術有多麼了得?!古天齊走了過來,見趙澈似乎傷及了某些重要的部分,他陰鬱憤然的心情大為好轉,他目光掃了趙澈一眼,溫和的對鬱棠說:“棠兒啊,你如何能傷了晉王殿下呢?若是傷了根本,那可如何是好?”言罷,古天齊又對趙澈說:“王爺,一品閣的柳姑娘精通歧黃之術,儘快讓她給王爺看看吧。”柳如是曾是采花賊。年輕時候惦記過不世家子弟,有一次看中了古天齊,本想對他下手,卻是反被古天齊擒住了,從此以後就成了他的仆從。把趙澈交給柳如是,不亞於是送羊入虎口啊。趙澈俊臉微沉,直接無視古天齊的挑釁,他和鬱棠對視上了,試圖讓鬱棠知道,她方才做了什麼。鬱棠心中愧疚。捫心自問,趙澈待她不薄。加之,趙澈本就患有隱疾,這次若是傷的更厲害,那她就是罪人了!鬱棠忙道:“王爺,我並非有意傷你那……那處,還是讓柳姨儘快給你查看吧!”天地良心,鬱棠絕未多想,她隻盼著趙澈無事才好。人心都是肉長的,趙澈在她心裡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的印象,但他對自己沒有惡意,還三翻四次的救了她,鬱棠自然不會恩將仇報。趙澈冷冷的哼笑:“本王當真心傷了!原來棠姑娘也這般不在意本王!”鬱棠不明所以,她哪裡不在意他了?若非是她並不懂歧黃之術,她定當親自給趙澈查看身子。這時,柳如是扭著腰肢走來,她生的嫵媚,嬌笑起來,就連女子聽了也招架不住。鬱棠後知後覺,終於明白了趙澈陰鬱慍怒的緣故。鬱棠啞然:“……”趙澈盯著鬱棠:“棠姑娘若是真有心,不如你幫我看看?”“還是說,棠姑娘介意?”男人又補充了一句。他們之間已經經曆過生與死,上次逃難時,是她先親了他,也是她動手扒/光了他的衣裳,如今拜了師父,她就翻臉不認人了。把他趙澈當做什麼了?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意麼?!未及鬱棠答話,古天齊先暴躁了起來:“王爺這話成何體統?!棠兒如何給王爺看傷?!”鬱棠發現古天齊氣的想對趙澈動手了。她知道師父疼她,卻不知師父對她的疼愛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鬱棠活了兩輩子,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疼惜。鬱棠撇了撇嘴,擔心師父會和趙澈打起來,就勸道:“王爺,事不宜遲,還是先看看傷勢吧!”她很著急。趙澈至今未曾娶妻,這萬一影響了子嗣,害得他一輩子孑然一身、斷了香火可怎麼辦呐?鬱棠自問,她付不了這個責任!一旁的柳如是像是等不及了,若非是懼於趙澈的威名,她立刻就將人拉入屋內……“王爺,妾身定當好生照料你。”柳如是的嗓音嬌滴滴的,美眸流轉。趙澈瞬間黑了臉。但與此同時,他在慍怒之餘,又想到了更深一層的東西。他的棠姑娘,即便是冷漠、無視,甚至排斥他,他都覺得無比可人。可換做是旁的女子,他隻覺一陣厭惡,甚至惡心。論起相貌,柳如是也是風情萬種,她付出全力的撩撥,卻不及棠姑娘一個微不可見的眼神來的勾人。趙澈擰眉,這個認知讓他仿佛意識到了什麼。“棠姑娘,今日且隨本王一道去王府吧,你該不會是忘卻了曾經欠著本王的人情了?”趙澈對鬱棠突然強勢了起來。他想要她,想讓鬱棠成為了他的人,也隻有他才能有資格站在鬱棠身邊,與她共賞花開花落。趙澈不信什麼來日方長。人生苦短,該是自己的,就要趁早奪到自己身邊來!鬱棠怔住。她倒是忘卻了那件事。她不是一個忘恩負義之人,既然欠了趙澈的,自然要還,而且趙澈今日被她所傷,若是不能得知趙澈無恙,她也委實不放心。鬱棠看向古天齊:“師父,徒兒的確是該去一趟王府。”古天齊強忍著內心的不滿,臉上的表情微妙的抽了抽,終是忍住了,沒有發作。他不是一個暴躁的人,他是那樣的溫和慈愛!“好,為師命人陪你一道去,兩個時辰後你定要回來,否則為師會不放心的,為師一旦失控,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說這話時,古天齊瞥了一眼趙澈。鬱棠:“……”趙澈依舊直接無視他。就這樣,幾人一道離開了後院。趙澈忍著腹部刺痛,額頭溢出了薄薄的一層汗。此時,白墨池尚未離開,趙澈今日才算是第一次認真的打量著這位大梁權臣。感覺到趙澈的目光熱切又專注,白墨池身子一緊。坊間傳言趙澈不好女色,而他自己也因著無心娶妻,被誤會過是那條道上的人……趙澈這樣看著自己是什麼意思?!白墨池:“……”小片刻之後,趙澈收斂了銳利的目光,但又在古天齊臉上掃了一圈。是以,心頭的一塊巨石終於落下了。棠姑娘和這二人絲毫不像,那就好……可問題來了,徐首輔和北燕帝王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啊!趙澈隻覺自己操碎了心,眼下隻有等到機關大賽,讓鬱棠親自麵聖,洗脫冤屈,再徹底和陸一鳴和離。屆時鬱棠又是一個未嫁的姑娘,他就能光明正大的提親了。無論如何,先把人娶回王府再說!“這麼巧,晉王殿下也來了?”白墨池明知故問。現在全京城都知道趙澈對鬱棠格外不同,此事就連陸一鳴這個當夫君的都製止不了。趙澈擔心自己的腹部傷勢,無心與白墨池周旋,道:“本王與棠姑娘還有事在身,白大人請自便。”白墨池:“……”說得好像一品閣是他的地盤一樣?!白墨池本不欲和趙澈起罅隙,就在正要移開視線時,他的目光不期然的落在了鬱棠臉上。鬱棠也回望了過去。這時,古天齊不偏不倚的擋在了二人之間:“棠兒,你速去速回,為師今日還有幾個重要的東西沒有教授給你。”鬱棠點頭:“嗯,師父,我省得了。”古天齊看著這樣乖巧懂事的鬱棠,胸膛仿佛被一股暖流塞的滿滿當當。沒有一絲絲可疑,沒有一點點顧慮,鬱棠一定是他的女兒!古天齊的小動作都被趙澈看在眼裡。於是,他火速帶著鬱棠離開了一品閣,柳如是也跟了上來。這是古天齊同意趙澈帶走鬱棠的條件,鬱棠身邊必須有人跟著才行。趙澈內心冷笑,他若是想要誰,誰又能擋得住?遂吩咐馬夫開始趕車。白墨池也離開了一品閣,他騎在馬背上,看著漸行漸遠的晉王府的馬車,腦中浮現出了鬱棠的樣子。越想,眉頭蹙的越深。……回到晉王府,趙澈先讓鬱棠去了書房謄抄經書,他則宣了奎老入寢房查看身體。奎老掀開趙澈的中衣,被自己看見的一幕嚇了一跳:“王爺!這、這是誰人所為?真真是歹毒至極,再偏差寸許,王爺可就……”奎老沒繼續往下說。整個晉王府,無一人成婚,他們可都盼著王爺先一步開枝散葉呢!趙澈沉著臉,他坐在圈椅上,看著奎老一根根拔出腹部的竹針,道:“是棠姑娘。”奎老:“……”老人家手一滯,好在醫術精湛,也不至於當場失態,忙改了話鋒:“棠姑娘下手精確,並無傷及王爺要害,王爺大可放心,看來棠姑娘心裡還是在意王爺的。”說著,奎老偷偷瞄了趙澈一眼,卻見趙澈俊臉陰鬱,甚至有些可怖。奎老:“……”下回他還是少說話為妙!傷口處理好,奎老捧著數十根竹針給趙澈過目。趙澈隻是看了一眼,就揮手讓奎老拿下去。他絕對不能再被鬱棠傷第二次!她今天刺了他這樣多針,日後他一定會讓她加倍還回來!“吩咐下去,命人開始修葺王府,請最好的工匠,務必在半年之年按著本王的圖紙,將王府歸置好。”趙澈沒來由的道了一句。奎老有點懵。好端端的,修葺王府作甚?三年前,趙澈從北燕歸來,晉王府已經修整過一次,眼下根本無需重新修建。難道是為了成婚所用?可眼下王爺和棠姑娘的事八字還沒一撇呢。王爺是不是太心急了?……書房內,柳如是看著鬱棠認真謄抄經書的模樣,不由得唇角抽了抽。棠姑娘的確是個聰明機智的人物,那樣複雜的機關,她隻要看一次就能記住,怎的到了男女之事上,她就是一竅不通?晉王殿下哪裡是需要鬱棠抄經書?他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以鬱棠的這點悟性,遲早會被晉王吃乾抹淨。一想到古天齊日後“痛失”愛女之後的慘痛處境,柳如是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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