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趙澈而言,他從未將男/女感情當做一回事。那樣虛無縹緲的事,自然不是他趙澈會在意的。關注鬱棠隻是一個巧合,鬱棠的出現是他的意外之喜。但這種歡喜絕對沒有摻雜著任何的男/女之情。況且,二人僅僅相識幾日之久。但就在方才,趙澈親眼看著陸一鳴將鬱棠帶走,他才察覺到自己的占/有/欲已經到了這種境地。他趙澈的東西,豈容旁人碰觸?轉瞬間,趙澈就自己找到了答案。他趙澈的人,自然不能與旁人分享。紅九靠近時,發現自己王爺的氣場極為冷冽,他自是不敢太過靠近,保持著一丈遠的距離,道:“王爺,棠姑娘已經跟著陸大人出府了,我瞧著棠姑娘並不待見陸大人,王爺你不必擔心。”趙澈給了紅九一記冷眼,嚇的紅九登時站直了身板,他憋了憋嘴,真的很想蠱惑自家王爺乾出奪/人/妻/的事啊……那位陸大人簡直太不是東西了!紅九憋了半天,還是沒忍住,“王爺!今日若非王爺讓我及時出手相救,棠姑娘已就被瘋馬踩死了!那陸大人寧願救他的老相好,也不管棠姑娘死活,我瞧著棠姑娘雖是麵上帶笑,可她許是大悲無淚了呢!總之……我是看不下去了!”趙澈微蹙眉,今天在歸德侯府外麵的一切,他也親眼所見。陸一鳴是個厲害的角色,如今尚且年輕,已經成了內閣閣老全力栽培的苗子,這樣一個城府極深,浸/淫/權術之人,竟然為了一個幼時青梅竹馬這般沉不住氣。又或者……他是嫌棄了鬱棠的身份?想娶的是真正的鬱家千金?紅九又說,“以我看,那位蘭姑娘的容貌,還不及咱們棠姑娘呢!”咱們棠姑娘?趙澈喜歡這個稱呼,麵上無溫,淡淡道:“是不及她。”紅九更加忿忿然,愈發為鬱棠抱不平,“王爺,咱們要救棠姑娘於火海之中!”趙澈:“……退下吧,今晚去陸府切記小心行事。”奪/人/妻這種事,他趙澈這輩子都不可能做得出來的!紅九沉著臉,嗖的一聲不見了。他鮮少正常行走,整個晉王府已經習以為常。……回到陸府,陸一鳴跟著鬱棠去了他們大婚的喜房。像陸府這種門第,自是不會夫妻同住一院,陸一鳴在大婚之後就沒有留宿過,鬱棠也樂得自在。這座院子曾經困了鬱棠十五年,她最後也是死在了這裡,即便如今陸一鳴已經許她正妻的身份,以及陸家三少夫人的尊榮,但她並不歡喜,絲毫也不。“鬱棠,我有話與你說。”陸一鳴嗓音放緩,又像是回到了他們曾經“情投意合”時。鬱棠委實不知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說的,輕笑道:“陸一鳴,今日我差點就死了。”她笑時,唇角隱約可見兩隻小梨渦,並不明顯,但很招人。陸一鳴的呼吸一滯,像是被人撕開了見不得光的暗瘡,歸德侯府大門的那場變故發生的太突然,他那時根本來不及想,隻知他已經負了鬱卿蘭了,不能再眼睜睜的看著她受傷害。“我……我也是無奈之舉,卿蘭受了那麼多苦,如今好不容易回來,再過兩年她也要嫁人,我不能看著她受傷。”陸一鳴無法為自己辯解,如實道。鬱棠點頭,表示自己理解,她不想質問,甚至就連一絲的慍怒和埋怨都沒有,“陸一鳴,你要跟我說的話,我都知道了,其實你大可不必在我麵前一遍遍的強調,鬱卿蘭在你心裡有多麼重要,我不感興趣,也不想聽,如果沒有旁的事,你現在可以離開了。”有些話陸一鳴不知該如何說出口,鬱卿蘭如果死了,他會內疚一輩子,可鬱棠如果出了事,他能陪著她一起去。這種想法令得陸一鳴自己也想不通,究竟是為什麼。如今他和鬱棠之間的關係就像是兩根細繩,被人打上了死結,怎麼都解不開。他越是試圖去解開,卻隻會越拉越緊。他如今仕途正順,也正是揚帆前行的大好時候,容不得半點分心。沉默……半晌沉默後,陸一鳴最後看了一眼鬱棠白膩光潔的側臉,“你好生歇著。”說著,他才邁步離開了屋子。……紫竹林一角,一男子悄然靠近了穿著鬥篷的高大男人,將歸德侯府的一切細枝末節一應稟報了一遍。“主子,事情經過便是如此,原本穆家公子與歸德侯府的表姑娘合夥殺了張大人的庶女,又嫁禍給鬱棠,但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發生突轉,以屬下之見,晉王和鬱棠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但屬下已經命人去查,卻從未發現他二人曾經也有過任何交集,或許這又是晉王故意為之。”鬥篷男子沉沉一吟,“務必要查清晉王的目的!必要的時候可用鬱棠當誘餌!”“是!主子!”……華燈初上,夜色才剛降臨,紅九十分自覺的開始準備前往陸府。南炎叫住了他,“小九,你今晚又要去做什麼?”趙小七也問,“最近總有人鬼鬼祟祟的,你老實交代,是不是背著我們幾個乾了什麼壞事?”紅九是個藏不住話的人。自己王爺每晚都抱著彆人的妻子入睡這件事,他已經憋的太難受了。奈何不能讓這世上第四個人知道。紅九腦心撓肺,宛若有無數根羽毛在他的心尖掃來掃去。“我不能說!”紅九硬/邦/邦道,“總之你們不要再問了!問了我也不會說!王爺交代過,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除了我、神醫,還有王爺之外,任誰都不能說!”南炎就知道他經不住詐,但想要問個明白,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既然王爺如此交代過,南炎和趙小七兩人交換了眼神,默契的不再細問。等到紅九一出府,南炎和趙小七就躲在暗處盯梢,沒有趙澈的允許,他們幾人也不得隨意出府,否則定然會跟上去看個究竟。……紅九在京城各大長街繞了幾圈,確定無人跟蹤,這才潛入了陸府。他本以為這種事已經是熟能生巧、輕車熟路,誰知今晚剛跳入窗欞,就被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給盯上了。紅九:“!!!”內室的油燈點亮,一陣狗吠聲響徹陸府二房的上空。鬱棠裹著披風走出內間,看了一眼晃動了窗欞,唇角一揚,之後又用筷子夾了隻雞腿拋在了地上,“小黑,今天你有功了。”侍月揉著睡眼,不解的問,“姑娘,咱們為何要養狗?還將它放在屋裡?”鬱棠但笑不語,抿了一口茶水,重新上榻之後才道:“這世上,有時候畜生更教人心安。”……這廂,紅九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晉王府。南炎和趙小七被他的輕功震驚的瞠目結舌,隻見紅九如疾風一般閃過,朝著趙澈臥房的方向疾馳而去。不得不承認,在武功方麵,南炎自問不是紅九的對手,見他如同撞鬼一般,南炎還以為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趙小七歎道:“看來父王近日交代了重要任務給他。”南炎點頭,同時有種淡淡的失落感,紅九那廝雖是武功高強,但……他也僅僅是武功高強而已!王爺竟然將這樣重要的任務交給他一人!這時,一直沉默的北焱,懷中抱著一把寶劍,依靠著欄柱道:“他剛才是從陸府回來。”南炎和趙小七幾乎是異口同聲。“他去趙府做什麼?”“怎麼空手而歸了?”北焱搖頭,表示自己並不能猜透。……紅九推門而入時,他還有些驚魂未定,此時的趙澈狀態並不是很好。他常年頭疼不已,老天給了他窺聽旁人心聲的能力,也同時給他帶來痛不欲生之災。此前也就罷了,憑借他過人的耐力,尚且能忍。可一旦嘗過那樣全身心舒坦的滋味,他就一刻也不想煎熬了。紅九噗通跪地,“王爺,我該死,我今晚沒能完成任務,棠姑娘她其實已經察覺到了異樣,今晚為了防備我,還在屋中放了一條惡犬!王爺……我、我怕!”聞言,趙澈怔住,他又想起了鬱棠脖頸處的那枚盤扣……男人揉了揉眉心,內心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