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是壞人(1 / 1)

愛情公寓1 汪遠 8092 字 23天前

酒吧裡,展博拿著電腦在工作,美嘉走近。“展博,看到關穀了嗎?”展博隨口說:“關穀啊,他拖著曾老師去看我姐的話劇了。”美嘉饒有興趣地說:“一菲什麼時候演話劇了?”展博不以為然:“哦,還不是那個‘高雅藝術進社區’活動,每個人都可以自由報名,人氣最高的節目可以送到市裡去評獎。”美嘉接著打探:“一菲姐演的什麼劇種?喜劇,悲劇還是瓊瑤劇?”展博抬起頭,望向天花板:“都不是,據說叫做——互動劇。我也搞不清,回頭你自己問關穀吧。”美嘉自言自語:“關穀這家夥居然放我鴿子,說好了今天下午要約一個人體模特見麵的。”展博立刻來了精神:“人體模特?”美嘉沒好氣地說:“彆興奮,是男的。”展博失望地說:“關穀不是畫漫畫的嗎?要人體模特乾嗎?”美嘉想起來,說:“估計也是為了‘高雅藝術進社區’,他要畫油畫了。不過上次那個人體模特太醜了,我實在看不下去。我的媽呀,整一個巴黎聖母院敲鐘的!”展博也想起了那個形象,附和道:“我也有同感……那張臉就算拍照片都會被以為是抽象畫的。”美嘉說著就要行動:“所以我得及時製止關穀才行,對了,他們是不是在小劇場?”“是啊。喲,估計開演了。”展博麵無表情地說。小賢走進劇場,看到裡麵零零散散地坐著約七八個觀眾。關穀坐在第一排,揮手招呼。“曾老師,這裡,這裡有連著的空位。”小賢看了一眼,整個劇場根本沒什麼人,尷尬地坐了過去:“這第一排……怎麼離舞台這麼近?演員放個屁我都能聞到。”關穀興奮地說:“這就是傳說中的‘互動劇’,很另類的。”小賢不屑地說:“一菲演哪一出啊?”關穀回答:“《華爾街之死》。”小賢想了想,還是問出來:“哦。華爾街是誰?”關穀汗。話劇開場,燈光漸暗。四個學生走上舞台,身著黑色T恤。學生甲出列:“我是次貸~風險!”一個場工在一旁敲鑼,咚——把小賢嚇一跳。學生乙出列:“我是股票~崩盤!”場工再敲鑼,咚——小賢精神緊繃。學生丙:“我是銀行~壞賬!”鑼聲——咚。學生丁最後一個出現:“我是次貸……呸,我消費~呆滯!”台下發出噓聲。小賢小聲說:“我不行了,這什麼啊?華爾街沒死我就先死了,不行,我要走了。”說完就要起身。突然,學生甲衝過來,拿著一麵鏡子對著小賢:“看吧!這就是‘投機者’的嘴臉。”鑼聲接著——咚。小賢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嚇了一跳。關穀小聲說:“恭喜你,曾老師,你被互動了。”小賢麵部表情僵住。這時一菲走出來,嘴裡叼著煙,頭上卷著卷發卡,手裡拿著一個啤酒瓶和一個雞毛撣子——一副包租婆的打扮。一菲開唱:“愛——沒有,恨——沒有,抓——不來,跑——不掉。”唱的卻是《如果·愛》。小賢雞皮疙瘩掉一地,弱弱地問:“她演誰啊?”一菲繼續學著周迅的聲音:“你好——次貸風險,股票崩盤,你好銀行壞賬,消費呆滯。”她每叫到一個人,那個學生演員都假裝出驚恐的表情。“還有你——自以為是的投機者!”學生甲又把鏡子貼到小賢臉上。小賢尷尬地舉手示意,轉頭向後排作揖。一菲一個亮相:“我是你們的母親——金融危機!”追光燈照亮她的臉,咚咚咚咚——場工猛敲鑼鼓。小賢拿出一個塑料袋,乾嘔。三個小時之後。所有演員手拉手謝幕,台下的掌聲稀稀拉拉。一個學生給一菲獻花,崇拜似的擁抱。關穀趁其不備,摘下一枝花獻給一菲:“一菲,實在太精彩了!我根本想不到原來‘次貸風險’才是真正的凶手。不過‘股票崩盤’和‘銀行壞賬’最後沒有走到一起,真是太可惜了。”一菲微笑著說:“我會考慮你的意見修改劇本的。”“不管怎麼說,恭喜你,一菲!”關穀和一菲擁抱,一菲一個猛子幾乎跳到了他的身上。一菲轉向和小賢擁抱。小賢被抱得太緊,斷斷續續地說:“!@¥#@¥%,一菲!”一菲聽不清楚他說什麼,問道:“你說什麼呢?”“這出戲實在太爛了。”小賢掙紮著說。一菲猛地推開小賢。關穀扶住他:“曾老師。”小賢正義感十足地說:“怎麼了?我有說錯嗎?的確很爛,不是嗎?”身邊的幾個人觀眾鄙夷地看著他,小賢硬著頭皮說下去,“我隻是說實話,我們是好朋友,好朋友應該說實話的。”還給自己找華麗的理由。一菲怒氣衝衝地說:“好你個頭。好朋友應該相互鼓勵,讓彼此開心才對。你這算哪門子的好朋友。”關穀圓場:“曾老師不是這個意思。”一菲怒不可遏:“他就是在潑冷水。好朋友做出了努力,應該給予支持,而不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小賢諷刺道:“我剛剛坐著就已經腰疼了。”“什麼!”一菲就要發飆。“彆生氣,一菲姐。”關穀安慰道。這時關穀手機發出變形金剛變形的音效。一菲立刻顫抖了一下。“這什麼聲音?”一菲奇怪地問。關穀拿出手機:“這是我的短信鈴聲啊,酷吧。”一菲求饒地說:“我不能聽到這個聲音。”“為什麼?”關穀疑惑。一菲心情鬱悶地解釋說:“這個聲音本來沒什麼,隻是展博一聽到這個聲音就會條件反射一樣地去學,我一聽到人學,我就雞皮疙瘩掉一地。弄得我現在也條件反射了。”關穀認真核對:“是不是‘ku ku ku ki ki’的聲音?”一菲又一陣顫抖:“彆,彆學了,行嗎?”小賢借題發揮:“看到嗎?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喜好和厭惡。乾嗎要去強求呢?”一菲爭鋒相對地說:“內心的喜好和對人的支持是兩碼事。比方說我喜好關穀畫漫畫,不過如果他畫油畫,我也一樣會支持他,即使他的手機發出這種聲音我一樣會支持他。這就是朋友,傳說中的‘朋友’。”著重點出最後兩個字。小賢不服氣地遷怒於關穀:“說到這個,我還想說呢,關穀,你從漫畫改油畫我沒意見,至少找個像樣一點的模特。現在這個明顯長得分辨率太低,你怎麼可能畫得好呢?”關穀立即放棄調解者的工作,參與爭吵:“你覺得我的模特不好?”小賢嬉皮笑臉地說:“不是不好,是很糟糕。”“你!”關穀逼視著小賢。一菲拉攏戰友:“關穀,彆跟他一般見識,從現在開始,咱們以德報怨,好好教教他素質兩個字怎麼寫?”小賢反駁:“實話實說不就是最好的素質嗎?”一菲據理力爭:“如果你要是演一場話劇,我們一定會坐著看完,然後再大肆稱讚你的表演,這才是真正的朋友該做的,明白嗎?”小賢的眼睛裡突然放出令人膽寒的、邪惡的目光:“哦,真的嗎?你確定?”一菲篤定地說:“那當然。從現在開始,我要讓你看到我和你之間做人的差距。”學生甲又湊上來,說:“各位,現在進入導演問答時間。對這個劇有什麼建議的,我們可以繼續互動。”小賢立刻連滾帶爬地從觀眾席上翻過去,奪門而出。眾人鄙視。展博在房間裡踱來踱去,魂不守舍,看表,實在忍不住了,去敲一菲的房門。“姐,姐!”一菲穿著睡袍,頭發淩亂地出來,打哈欠。展博激動地說:“你怎麼就這麼篤定,這種時候你還睡得著?”一菲迷迷糊糊地問:“哦,是嗎?現在幾點了?”“12點。”“12點?我不應該睡覺難道還應該在邊疆站崗放哨?看到敵人進犯,就點燃烽火台?”展博搖搖她:“你醒醒,聽我說話好不好。”“好。”一菲站著就開始打呼。展博靈機一動,模擬變形金剛變形:“kukukukiki。”一菲抖了一下,醒過來:“你存心是不是?”展博臉部扭曲:“姐,宛瑜還沒回來。”“啊?哦。”一菲不以為然地走向廚房。展博跟在後麵嘟囔:“宛瑜還沒回來!而且手機關機了。”一菲鎮定自若地說:“有什麼問題嗎?可能是雜誌社加班啊。”“今天是星期六啊。而且我已經打過電話去她的辦公室了。”“是不是又在樓下酒吧打零工。”“我去看過了,沒有。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出去找她?”一菲突然振作:“好主意!你可以自己去,我困了。我剛夢到我的互動劇在鳥巢體育館演出,張藝謀坐在下麵看得熱淚盈眶連聲叫好。”說著轉身想進屋。展博拉住她:“姐!春秋大夢等你死了之後有的是時間做,現在宛瑜也許碰到壞人了,很可能有危險。”一菲無可奈何地說:“能有什麼危險?你以為這是哪兒啊?罪惡都市?我也經常後半夜才回來,從~~來沒碰到過什麼壞人。”展博義正嚴詞地回答:“那是因為壞人也怕碰到你。”一菲聽不順耳了:“彆以為張藝謀還在等我,我就沒工夫收拾你。”展博連忙拍馬屁:“你是空手道黑帶,不一樣的。”“展博,我建議你也練練空手道吧,你和宛瑜的徒手戰鬥力差不多,宛瑜至少還比你機靈呢,萬一真碰到個打……打……打劫,”一菲學著範偉在《天下無賊》裡的腔調,“你出事的概率倒比較高。”展博央求道:“我不是在開玩笑。”一菲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要不這樣,我有個主意。你現在什麼都彆想,脫了衣服上床。沒多久宛瑜就會自己回來了,然後你們一起睡覺。世界就清靜了。”展博開始遐想:“什麼?”一菲慢慢解釋:“我的意思是時間上——你們一起睡,空間上——你睡你的,她睡她的。”展博執拗起來:“不行,我老覺得今天晚上會有什麼事情發生。我剛才用撲克牌卜了一卦,你猜我抽到了什麼——紅桃2。”一菲兩手一攤:“紅桃2?說明什麼?”展博神神叨叨地說:“紅桃!桃花代表異性,紅色代表血光,2代表禍不單行,看出來沒有?”一菲數落道:“你的確挺‘二’的,我說你一個天才兒童留學多年,沒少學數理化,現在居然玩八卦?你怎麼沒從相對論裡推導出宛瑜會被吸到時間裂縫裡去?”展博哭喪著臉:“宛瑜到現在還沒回來。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一菲隻得用逆向思維來解釋:“凡是看上去不正常的事情,往往都會有很簡單很簡單的解釋。”“比如說。”“比如說宛瑜shopping買了很多東西,拎不動,正好肚子也餓了,就找了個地方喝咖啡,碰到一個風趣的咖啡店服務生。他們就聊天,聊著聊著宛瑜忘記了時間,你知道她經常這樣的。然後突然一看表:‘呀,這麼晚了。’然後那個服務生說:‘小姐,我幫你打輛車吧。’然後她正在回來的路上。”展博卻往壞處聯想:“然後她喝醉了,撞上了公交車,然後車毀人亡。”一菲鄙視地說:“喝咖啡怎麼會喝醉呢?”展博激動地描述:“我是說也許那個出租車司機喝醉了,或者那個公交車司機也喝醉了。也可能,那個風趣的咖啡館服務生同時還是個變態色魔。”一菲詫異地說:“你是說——宛瑜一個晚上遇到兩個喝醉的司機,同時還遇到一個變態色魔服務生?”“這隻是我的猜想,說不定更糟……”展博臉色大變。一菲受不了了:“行了,行了,這樣吧,沒有咖啡館,也沒有風趣服務生。更沒有什麼醉酒司機。宛瑜就是逛完街順便看了場電影,行了吧。”展博還在較勁:“可是就算10點開始看,1個半小時總該看完了吧,為什麼她還沒有到家。”一菲咋咋呼呼地叫喊:“噢,就是說非出事不可是不是,你想要逼死我呀。”這時候門鈴響。一菲慶幸地說:“謝天謝地,祖宗終於回來了。我可以去睡覺了。”展博連忙開門,興奮地呼喚:“宛瑜——”很快又失落地說,“美嘉?”美嘉走進來,悶悶不樂地說:“你這表情落差也太明顯了吧。”展博連忙解釋:“不是……你見到宛瑜沒有?她到現在都沒有回來。”美嘉抱著雙臂,冷冷地說:“我就是來說這件事的——剛才看到她在樓下大堂。”展博長舒一口氣。一菲得意地說:“我就說她會回來的吧。瞎擔心。”可是美嘉突然臉色凝重:“可是我看到有個男人在調戲她!”展博、一菲失聲大叫:“調戲?”美嘉陷入了回憶:“我剛從健身房回來,準備回去休息,可是電梯怎麼等都不來,我一怒之下決定走樓梯。剛走了幾步,就聽到後麵有個男人的聲音。”美嘉正在等電梯,顯得有些焦急,於是決定走樓梯。剛走上樓梯,傳來一把男聲。“林宛瑜。”美嘉回頭,看見宛瑜正走進來。剛要叫她,就看到一個陌生男人推門進來。美嘉從樓梯的夾縫處偷看,看到宛瑜走到電梯口,一個男人從門外進來攔住她。宛瑜雙手舉著手提包,緊張地說:“你叫我?”陌生男人奸笑著:“對啊。美女。”宛瑜更加害怕:“你是誰?”陌生男人恬不知恥地說:“我是一個默默關注了你很久的人。”宛瑜慌張地搖頭:“我不認識你啊。”陌生男人似乎對宛瑜了如指掌:“可我認識你啊。林宛瑜,生日2月25日,雙魚座,小名叫作悠悠小金魚。你爸爸是林氏國際銀行的董事長,對不對?”“你怎麼都知道?你到底想乾什麼?”宛瑜緊張地抱胸。陌生男人陰險地說:“我一路跟了你好久,才敢在這裡叫住你。再不叫你,你就該跑了。”宛瑜驚慌地說:“你跟蹤我?”陌生男人繼續壞笑:“不跟蹤你,我怎麼知道你住在哪兒呢?”宛瑜的表情就像一隻在森林裡遇到大灰狼的小白兔。展博聽得毛骨悚然,追問道:“跟蹤?!那後來呢。”美嘉不以為然地說:“後來我接了個電話,就沒聽清楚。”展博激動地大喊:“這麼關鍵的時候你接電話?!”美嘉得意地說:“他們說我的手機號碼被抽中了牛大集團回饋社會二等獎。”一菲優哉遊哉地插話:“才二等獎,我一等獎都被抽到過七八次,那是騙人的。”美嘉灰心喪氣地說:“哦,怪不得那個兌獎的普通話這麼不標準。”展博也接過話來:“不過我接到過口音標準的……去去去去,扯哪兒了扯哪兒了,說宛瑜。”美嘉繼續回憶:“哦,哦,我看到那個男的從口袋裡拿出一樣東西。接著宛瑜就大叫了一聲。”記憶回到公寓大堂。陌生男人從口袋裡拿出一樣東西,看不清,隻是紅色的,一閃而過。“啊!”宛瑜往後退了兩步。展博緊張地打斷美嘉:“凶器?宛瑜有危險。”美嘉繪聲繪色地說:“然後他們說了幾句話,我就看到那個男的對宛瑜動手動腳。”從美嘉的視角看去,那個男人的確捏了捏宛瑜的手臂、腰還有大腿。美嘉呆在樓梯上,握著電話,露出驚訝的表情。展博再次打斷:“那你為什麼不上不去幫忙?”美嘉微弱的聲音說:“喂!我也是個女孩子耶,我怎麼知道那個男的掏出什麼東西來?我這不是馬上來找幫手了嗎?”展博突然意識到:“你是不是回去換過衣服了啊?”美嘉難為情地說:“你怎麼知道?”展博打量了美嘉一番,美嘉穿了裙子,化了妝,帶了耳環:“你這是剛從健身房回來的?”美嘉支支吾吾地說:“嗬嗬。那個男的雖然一看就是個色狼,但好像長得還挺帥的。所以我就先回去換了套像樣的。”展博痛心疾首地說:“啊啊啊!你是不是還打算給色狼留個好印象啊!”不一會,眾人跳出電梯,發現大堂裡已經是空空的。展博揮動著掃把作打人狀:“人呢?”美嘉四處張望:“前麵還在這兒的。”展博哭喪著臉說:“我們來晚了!說不定宛瑜已經遭到什麼不測了!”美嘉意識到自己罪過不小,緊張地問:“那怎麼辦啊?”展博的手機響起,接電話:“姐,我們在樓下,宛瑜已經到家了?那就好。什麼?哭了?我們馬上回來。”朝著美嘉齜牙咧嘴,“該死的,宛瑜好像真的被非禮了!”回到客廳,展博東張西望:“宛瑜呢?”一菲悄悄地說:“你們剛走,她就回來了。”一菲回憶當時的情形:門鈴響,她去開門。“宛瑜!”宛瑜麵無表情:“菲菲。”一菲小心翼翼地說:“出了什麼事了?跟我說。”宛瑜含著淚,不說話,推開一菲,搖著頭衝進廁所,像唱越劇一樣,小碎步,拖著手臂,動作誇張。展博等不及了,說:“讓我去跟宛瑜聊聊。”美嘉連忙阻止:“女孩子碰到這種事情一般都會難以啟齒。”一菲大義凜然地說:“還是讓我來吧。這種事情,女孩子之間比較好溝通。”展博凶神惡煞地賭咒:“要是我早點下去,也許就能阻止那個色狼了。我要去找到那個家夥,他居然欺負宛瑜,我饒不了他。”門鈴又響,一菲去開門,陌生男人站在門口。“請問林宛瑜是住在這裡嗎?她剛才走得急,我問她留個電話。”一菲隨口說:“她在呢,請進。”把陌生男人讓進屋子。美嘉抬頭看到陌生男人,極度緊張地對展博耳語:“就是他。我就是看到他調戲宛瑜。”展博凶相畢露:“你確定就是他?”美嘉很肯定:“長得這麼帥,沒錯的。”展博二話沒說,朝陌生男人的麵門一拳過去,對方應聲倒地。這時,宛瑜從廁所出來,正好看到了這驚心動魄的一幕。她的內心裡對剛剛發生的事件有著獨到的見解:“當時的空氣幾乎凝固了,周圍沒有一點聲音,可能是因為太安靜了,我幾乎能聽到每個人的心聲。”在宛瑜的腦海中,畫麵從陌生男人倒到一半的時候,定格。當時,眾人皆是驚訝的表情,隻有宛瑜是正常移動,她看到所有人都僵直地站在那裡,嘴張得很大。她聽見一菲的心聲——“天哪,我弟弟居然出手打人了!我們家族有男人了!”美嘉的心聲——“帥哥就是帥哥,倒下去都倒得那麼有腔調。臉沒被打壞吧。”展博的心聲——“啊啊啊,我的手。”宛瑜大叫一聲,打破自己的幻想:“住手!”眾人的目光都轉過來:“宛瑜!”陌生男人躺在沙發上。宛瑜責問道:“展博,你乾嗎打他?”展博無辜地說:“他不是色狼嗎?”宛瑜怨恨地說:“什麼色狼啊,他是我的初中同學。他叫阿泰。”眾人同時感歎:“初中同學?”展博老實交代:“是美嘉跟我說他跟蹤你,還對你動手動腳。”美嘉理直氣壯地說:“我親眼看見的。”“他?”宛瑜帶來真實的回憶。當時宛瑜在公寓大堂被阿泰攔住,起初是緊張,抱胸:“你怎麼都知道?你到底想乾什麼?”阿泰打趣地說:“我一路跟了你好久,才敢在這裡叫住你。再不叫你,你就該跑了。”宛瑜一臉疑惑:“你跟蹤我?”阿泰壞笑著說:“不跟蹤你,我怎麼知道你住在哪兒呢?”宛瑜緊鎖眉頭突然放鬆,驚叫道:“你是……阿泰!”阿泰興奮地回應:“你終於認出我了啊。”宛瑜有點激動:“你怎麼不早點喊我。我們10年沒見了吧。”“是啊,女大十八變,真是認不出了,要不是今天我撿到你的錢包,看到你的身份證,我還真的不敢認你了。”阿泰說著拿出宛瑜的紅色錢包。宛瑜欣喜地喊叫:“啊!”美嘉回過神來:“錢包!?”也就是那道紅色的光。展博看著美嘉,質疑:“這就是宛瑜大叫的原因?”美嘉自己也不明所以:“我怎麼知道凶器居然是個錢包。”展博又對宛瑜委婉地說:“那他也不可以對你動手動腳啊?”宛瑜鬱悶地說:“哪兒有?”當時,宛瑜繼續與阿泰寒暄:“真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你。你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帥。你還在踢球嗎?”阿泰得意地說:“不,我現在經營一個連鎖的搏擊健身俱樂部。”宛瑜驚歎道:“搏擊健身,現在很時髦的。我一直都想學,就是沒時間。”“時間都是人擠出來的嘛。很多白領啊,長時間坐著,上肢、腰部、大腿,都缺乏應有的鍛煉,這樣下去肌肉會下垂的。這是專業意見哦。”阿泰說著捏捏宛瑜的手臂、腰部,指指大腿,“你還是那麼瘦,跟小時候一樣。”展博、美嘉聞言露出尷尬的表情。一菲又拋出自己的疑惑:“那我剛才問你發生了什麼,你怎麼什麼都不肯說就衝進廁所裡。”宛瑜委屈地說:“不是我不肯,是因為我不該在商場裡喝那8杯檸檬茶的。”一菲驚歎:“8杯檸檬茶?”當時,宛瑜很想儘快結束寒暄:“我們彆站在這裡聊,到我家坐坐吧。”心裡想著:“求求你了,我想上廁所,我再也不喝檸檬茶了。”阿泰善意迎合:“好啊,我們可以一起敘舊喝茶。我知道,你從小就最愛喝檸檬茶了。”宛瑜聽到“茶”字,麵部開始抽筋,轉身按電梯,焦急地等待。她當時隻想先上樓再說。可是誰知道電梯遲遲不來,最後她終於決定……“我爬樓梯。”宛瑜說著,飛快衝了上去。阿泰莫名其妙地拿著錢包。宛瑜委屈地說:“我一進門你還攔著我。”一菲擁抱安撫:“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不好。不對,都怪他們不好,他們說你遇到色狼來著。”宛瑜更加委屈:“阿泰是我的初中同學,又帥氣又體貼,好多女孩子都崇拜他的。怎麼可能是色狼呢?”展博低著頭說:“我……我……我錯了。對不起。”“跟我對不起有什麼用,跟他說吧。”宛瑜指著沙發。展博走了過去:“他……他沒事吧。”美嘉上前查看:“好像昏過去了。要不要打120?”一菲也過去看了一眼:“沒事,展博可能是碰巧打中了他麵部的‘攢竹穴’。休息個十天半個月就會好的。”宛瑜大怒:“展博,你太衝動了。”一菲附和著:“就是,你太衝動了。”美嘉邊吐舌頭邊說:“嗯……你太衝動了。”展博無地自容。次日早晨,一菲打著哈欠來到客廳。關穀坐在沙發上,送來笑臉:“一菲姐,你精神不太好啊,演話劇演得太累了吧。”一菲一臉不爽地說:“什麼呀,昨晚上被展博和宛瑜他們折騰的。我決定現在遠離他們,專心搞創作。”關穀鼓動道:“我相信你可以的,一菲姐!我看好你哦!”小賢從裡屋走進來:“我也沒怎麼睡啊?精神不是照樣很好。”特意找茬的樣子。關穀問道:“你昨晚做直播了?”小賢興奮地說:“沒有,我在準備我的話劇。”一菲奚落道:“你開玩笑吧。”小賢早有準備,從口袋裡拿出幾張傳單,分發給兩人。“這是我自編自導自演的互動劇,今天下午,小劇場開演。”關穀直愣愣地盯著傳單:“你也演互動劇?”小賢不服氣地說:“這是誰的專利嗎?”看看一菲。一菲無可奈何地說:“不錯,我看好你哦。”小賢張開猙獰的麵孔:“事先聲明,儘管我的這出戲——很爛,而且——又臭又長,不過我還是衷心地希望各位都能到場,因為我們都是最最真誠的——好朋友。”一菲毫不猶豫地接招:“不用廢話了,我們一定會到的。”小賢激將道:“當然,你也可以承認你之前的錯誤觀點。我不會強求什麼。”一菲堅定地回答:“不可能。”小賢心滿意足地說道:“爽快!我要去排練了。等著拍爛你們的手掌吧。”起身要走,又轉回來,“差點忘記了。彆忘了帶雨衣。”關穀驚訝地說:“帶雨衣乾什麼?”小賢陰陽怪氣地說:“我演的是互動劇,前三排觀眾可能會被淋濕。”關穀和一菲麵麵相覷。早晨,阿泰躺在沙發上,迷迷糊糊地張開眼睛。第一眼便看到展博和美嘉滿臉堆笑,手裡拿著一份麥當勞,被嚇了一跳。展博熱情地呼喚:“你醒啦。”阿泰還在迷糊:“你是誰?這是哪兒?”展博解釋道:“這是宛瑜家,我是他室友,你可能不認識我,我叫展博。”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誤導。阿泰馬上認出:“我認識你,你就是昨天打我的那個。”美嘉幸災樂禍地對展博說:“你完了。他記得你。你該問問一菲,打哪個穴位會讓人失憶?”阿泰坐起身。展博娓娓道來:“是這樣的,阿泰對吧,昨天可能有些誤會。我們把你當成壞人了。”阿泰吃驚地說:“你就隻打了我一拳,我就在這裡躺了一個晚上?”美嘉幫著賠禮:“展博不是故意的。”阿泰雙手抱拳:“兄台,看得出,你是練過的啊,我是練搏擊的,敢問兄台是什麼路數?泰拳?羅漢拳?還是詠春拳?”展博略一遲疑,馬上得意地侃侃而談:“這些我都沒練過,我對天馬流星拳倒是挺有興趣的。就是那種一秒鐘出拳100次的那種。”“哦,你挺會開玩笑的……既然是誤會那就算了。我們不打不相識。”阿泰伸出手握手。“太好了。我不用被拘留了。”展博卻和美嘉擊掌。阿泰這才意識到:“這位美女是?”“你好,我是美嘉,就住在隔壁。”美嘉主動伸出手。阿泰握上去,一字一句地說:“‘非常’‘榮幸’認識你。”美嘉的表情有點古怪:“我……去告訴宛瑜,說你醒了。”說著掙開手,上樓。展博繼續賠禮:“昨天晚上的事情真的非常不好意思。”阿泰看上去很豁達:“沒事,男人嘛,不必那麼斤斤計較。你昨天那一拳打得挺有大師風範的。你是怎麼做到的?”“見笑了,昨天的那一拳,我管它叫廬山升龍霸。關鍵在於,右手捏拳,把全身的力量集中在一點。然後揮拳的時候,心裡默念,巍峨的廬山五老峰啊,賜予我力量吧……”展博捏拳,拇指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大吼一聲,然後出拳。這時候,美嘉帶著宛瑜下樓,宛瑜穿得很漂亮。“阿泰,你沒事啦?”阿泰立刻覺得蓬蓽生輝:“哇哦,雖然我挨了這輕輕的一拳,卻能讓我睜開眼睛就看到如此漂亮的仙女,我真的願意……明天再來一拳。”宛瑜甜甜一笑:“阿泰,你嘴真甜。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你能原諒展博嗎,他……”阿泰硬生生打斷:“不用說了,我能理解,如果我知道你有什麼危險,我也會這麼做的。”宛瑜禮貌地說:“謝謝。”阿泰笑容可掬地提議:“要不我們去喝點東西,好久沒見,我們可以聊聊。檸檬茶怎麼樣?”宛瑜聞言色變:“不了不了,不用喝東西了。就在這兒吧。”展博知趣地說:“沒關係,我們回避,你們慢慢敘舊,童年的時光是最美好的。走啦,美嘉。”美嘉有點不情願,被展博拉出。來到隔壁房間,展博鬆了口氣:“謝天謝地,我沒事了。幸好阿泰寬宏大量,他真是個好人。”美嘉忽然氣呼呼地說:“他簡直就是一匹藏在羊皮底下的狼。”展博大驚失色:“啊?”小劇場裡,關穀和一菲在第一排坐定,但是沒人穿雨衣。關穀悄悄地問:“你確定要跟曾老師慪氣?”一菲故作姿態:“哼,我是個有涵養的人。不管他演得多爛,我都會坐在這裡看完,並且給他積極的評價,隻有這樣他才會明白什麼叫‘做人’。對了,他演的這出叫什麼名字?”“《擎天柱之死》。”一菲露出詭異的表情。心中默念:“我好像有種不祥的預感。”節目開演,燈漸漸暗下去。追光亮起,小賢穿著一件黑色T恤走出來。舞台中央擺了一個椅子,小賢一條腿踏在椅子上,擺出一個偉岸的pose。他深呼吸一口。鑼聲跟著響起,咚~~小賢開始說話:“擎天柱——之死,第一章,汽車人,變形——ku ku ku ki ki。”一菲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小賢接著說:“ku ku ku ki ki。”一菲又抖了一下,她緊張地深呼吸。小賢連續說:“ku ku ku ki ki,ku ku ku ki ki,ku ku ku ki ki,ku ku ku ki ki。”關穀後來證實:“曾老師表演的第一章隻有這一句台詞,不過不同凡響的是——他足足念了半個小時。”展博奇怪地追問:“美嘉,到底怎麼回事?你在這裡嘀嘀咕咕地罵了他10分鐘了,你為什麼就這麼討厭阿泰,你總得給我一個正常的理由先吧。”美嘉眼神犀利:“我不相信他,我有種直覺。”“直覺不是理由。”“是,就是。一定有理由的,否則我怎麼會感覺得到。”“好吧,美嘉,慢慢說,你什麼時候第一次有這種直覺的。”“不是第一次直覺,是第一個理由。”展博繞糊塗了:“好,ok,理由,直覺,有什麼區彆嘛!”美嘉卻非常清醒:“我就說沒區彆,是你說有區彆。剛才是誰說的‘直覺不是理由’的?”展博大聲疾呼:“啊,救命啊,美嘉,你彆跟我繞了。我投降,你告訴我,你覺得阿泰是壞人,有什麼證據嗎?”美嘉陰沉著臉說:“有,當然有。我……我……我不喜歡……我不喜歡他說的話。”展博還是沒聽懂:“他說什麼了?”美嘉表情更為冷峻:“他說:‘非常榮幸認識你。’”“所以呢?”“所以,這就是證據啊。”展博憤憤不平地說:“‘非常榮幸認識你’?難道你要他說——‘你化成灰我也認得’?”美嘉焦急地問:“你難道還不明白嗎?”展博更暈乎:“我難道應該明白嗎?”美嘉望著窗外,慢慢地說:“當他說‘我非常榮幸’的時候,那顯然根本不是普通的‘非常’。”美嘉接著說:“這個世界上有這麼一種‘非常’,還有另外一種‘非常’!而他的‘非常’顯然非常非常非常的——非常。”“……你到底要說什麼!”展博快崩潰。美嘉突然靈機一動,說:“特彆是當一個人說話時候連用了三個重音!”展博集中注意力:“什麼叫‘三個’重音?‘非常’、‘榮幸’?人家說話用了重音關你什麼事嗎?再說了,隻有兩個重音啊?”美嘉有點不耐煩了:“唉!我來演示給你看。你現在扮演我,我來扮演阿泰。”“我來扮演你?”“沒錯。”“好。”展博突然學鬥雞眼,表示白癡,然後翹著蘭花指,故意演一個弱智女花癡的樣子。美嘉厲聲斥責:“……陸展博,你彆鬨了好不好,我在跟你說正經事。”“行行行,你要我怎麼做。”“把你的手給我。”展博把手給了美嘉。美嘉一隻手握住,另一隻手握著他的手腕,說:“‘非常’‘榮幸’認識你。”展博皺眉:“慢著,你乾嗎?你為什麼說‘非常’的時候,還輕輕地捏了我的手腕一下?”美嘉得意地說:“看到了嗎?這就是第三個重音!”“這說明什麼?”“你還不明白嗎?這樣捏一下,就代表一個問句信號的意思。”展博還是猜不透:“問句信號?”美嘉小聲說:“是啊!江湖上的特殊用語,其實他是在問‘今天晚上有空嗎,寶貝兒?’”展博不屑地說:“這什麼亂七八糟的。”“能發出這種信號的人,絕對不是省油的燈。”美嘉很肯定。展博告饒:“拜托,我看是你的燈泡有問題吧。”美嘉繼續開導:“我以前遇到過好幾個說三個重音的男人。他們沒有一個是好人。”展博忽然想到:“比如說……子喬?”美嘉痛苦地回答:“他用四個重音。”兩人的腦海中同時出現子喬的畫麵:他笑盈盈地說:“‘小姐’‘請問’你今晚‘寂寞嗎’?”說著眨一下眼睛,捏下手,四個很明顯的重音。展博回到現實:“得了。太深奧了,我實在沒辦法理解。”“這有什麼深奧的?”“好吧美嘉,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說。”展博一本正經地握著美嘉的手,“我‘現在’要去‘尿尿’了。”三個重音,展博捏了美嘉一下。阿泰和宛瑜在沙發上談笑風生。“哈哈哈。”“嗬嗬嗬。”宛瑜說:“以前的事情真是太好笑了,我記得你足球踢得好,總是有好多女孩子圍著你。”阿泰眯起眼睛:“我的更衣櫃裡更離譜,全是情書。”宛瑜羨慕地說:“是啊,幾乎所有的女孩子都給你寫過。”阿泰突然說:“不,有一個女孩沒寫過。”“真的啊。誰啊?”宛瑜好奇地問。阿泰深情款款地說:“就是你啊。”宛瑜有點尷尬:“我?這麼久的事情我都忘記了。”阿泰湊近一點坐:“我一直很納悶一個問題,你當時為什麼不寫?是因為害羞嗎?”“……嗬嗬嗬。”宛瑜一個勁兒傻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不過我們居然又在這裡重逢了,難道這不是緣分嗎?”阿泰的手臂搭住了宛瑜的肩膀。宛瑜有點不自在,往旁邊坐了一點:“我從來不寫這種肉麻的東西。”阿泰也擠了過去:“你不用寫,早知道你那麼漂亮,是應該我給你寫才對。”宛瑜扯開話題:“對了,阿泰,你原來不是踢足球的嗎?什麼時候改行練的自由搏擊?”“這是趨勢。這兒又不是巴西,在這裡,足球運動員的搏擊技術都要比腳下功夫好。而且,女孩子都比較喜歡男人保持良好的身材。”阿泰借題發揮,顯得更來勁了。宛瑜弱弱地說:“看得出你的身材保持得不錯。”“要不要感受一下我的肌肉。”阿泰迅速露出二頭肌。“不用了。”“我們都是老同學了。來嘛。”阿泰抓住宛瑜的手,輕輕地碰了一下自己的二頭肌。宛瑜奉承說:“不錯,不錯。”其實覺得惡心。“彆客氣嘛,其實我的胸部和腹部,脂肪含量最少。要不要看看。”阿泰說著開始解襯衫紐扣。“不用了,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宛瑜又往旁邊坐了點,阿泰再擠過去。宛瑜又讓開坐到了沙發扶手上,阿泰又過去。“啊!”宛瑜從沙發邊掉了下去。阿泰趕忙上前查看:“你沒事吧。”宛瑜蹭地站起,與他保持距離:“沒事!要不要喝點什麼?檸檬茶好不好。”“ku ku ku ki ki~謝謝大家。”小賢說完最後一句,暫時下台。關穀滿頭大汗:“第一章終於完了。一菲,你沒事吧。”“我——沒——事,我堅持得住。”一菲每說一個字都顫抖一下。聚光燈再次亮起,小賢穿著擎天柱的盔甲出場,頭盔沒戴。“第二章,汽車人——進攻!”小賢一本正經地蹲在一個椅子前,當掩體,然後掏出一把很猥瑣的小水槍,開始噴水。“就……就……就!”小賢自己給水槍配音,動作很慢,一槍一槍射,表情很嚴肅。而每一槍都射在一菲的臉上。一菲忍耐。關穀也被濺到,迅速躲到一菲背後。一輪水戰後,小賢冷冷地說:“就……我要去補充子彈了。馬上回來,演出還沒有結束。”小賢跑開,有觀眾離場了,一菲深呼吸,堅持住。展博在發呆,美嘉焦慮地用手指敲打著桌子,敲出節奏。展博一把按住美嘉敲桌子的手。“你到底想乾嗎?先是弄得我緊張兮兮心跳加速,現在我的心臟已經開始跟著你的拍子跳了。”美嘉欣慰地說:“你終於相信我的直覺了?”展博怒氣衝衝地說:“相信又怎麼樣,不相信又怎麼樣?我已經自作多情了一回了。你還想讓我再去發一次傻?”“孫悟空三打白骨精就是這樣的。”“宛瑜不覺得我是孫悟空,我倒覺得自己有點豬八戒的味道。”展博的聲音弱下來。美嘉還在鼓動:“至少豬八戒也是正麵人物阿。”展博煩躁地說:“行了,彆玩cospy了,宛瑜那麼瘦,加起來也沒幾斤唐僧肉,我們還是趁早把行李分了,然後我回我的高老莊,你回你的流沙河。”美嘉突然大喊:“啊!我有主意了!”展博捂著胸口:“姑奶奶,我的心臟啊。”美嘉四處張望:“電話!我們可以打個電話給宛瑜,告訴她我們的推理,就算她不信,也能有個警惕啊。”展博站到一邊,喝他的水:“再這樣下去她都快警惕我了。還以為我有什麼企圖呢?”美嘉厲聲問道:“你沒有嗎?”“哈!我有嗎?我有什麼企圖?吃唐僧肉?……她和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展博說著有點失落。美嘉動之以情:“你難道不想追她?”“追她?嗬嗬,我知道我的等級,我連她的車尾燈都看不到。”展博說著有點傷心。“那你昨天還毫不猶豫地上去就是一拳。”“你已經坑了我一次了。我不能再被忽悠了。阿泰是宛瑜的老同學,而且跟宛瑜青梅竹馬,他們隻是敘敘舊而已。”展博自我安慰。美嘉再次提醒:“可他說話有‘三個重音’!”“美嘉,我現在很平靜,你說什麼都沒用。”展博的手開始情不自禁地在桌上打拍子,邊打拍子邊哼,“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好吧我承認我現在很焦慮!我隻是不想讓宛瑜受到傷害。”美嘉心滿意足:“ok,那我們現在就打個電話給她。”展博又在推辭:“不行,這樣她會覺得我正在監視她。”“那就裝彆人的聲音。讓她不知道是你。”美嘉支招。展博鬱悶地說:“你彆再為難我了。”美嘉也唱起來:“小船兒推開波浪,海麵倒映著凶惡的大白鯊,四周環繞著色狼烏鴉~~”“我打,我打。”展博拿出手機,邊撥號碼邊問,“我應該學誰的聲音?”電話接通了,展博突然反應不過來,並沒有說地方話。隻是突然把聲音拉得很尖,像鸚鵡,“hi,你好。是林宛瑜嗎?”“我……我……我是街道計劃生育辦公室。對,不,我不是鸚鵡,我是人,對,工作人員。我主要就是詢問一下,你們這裡計劃生育工作開展得怎麼樣了?哦,你還未婚是吧。哦,我知道,但是計劃生育要從我做起,從身邊的小事做起。”美嘉推了他一下,展博連忙進入正題:“哦,對了,請問你這裡是不是有一位叫做阿泰的先生,雖然我不知道他的全名,但是他是我們計劃生育辦公室的重點看護對象。他雖然長得挺帥的。但是他已經先後誘拐了多名無知少女走上歧途,所以儘量不要和他單獨相處。嗬嗬嗬嗬——”突然變成正常聲音,嚴肅地說,“hi,宛瑜,沒錯是我。”“沒有,沒有,我沒有感冒。我隻是……”聲音低落,“是的,我是吃飽了撐的。你很好是吧。哦,那就好,拜拜。”展博掛掉電話,表情憂鬱。美嘉連忙問:“她怎麼說?”展博鬱悶地說:“她說我學林誌玲的聲音學得一點都不像。”美嘉大驚:“哦,我以為你是在學曾誌偉呢。”展博不服氣地說:“說什麼呢,我明明是在學張信哲。”又回到鸚鵡的聲音。宛瑜坐在沙發上,胸口抱著4個靠墊,疊在一起,以保持與阿泰的距離。手裡哆哆嗦嗦地拿著一杯檸檬茶。阿泰踱來踱去,似乎很糾結:“宛瑜,你覺得我變化很大嗎?”宛瑜話裡有話地說:“挺……大的,我昨天一開始差點沒認出你。”“你知道為什麼嗎?”阿泰有點激動。宛瑜回答:“因為10年沒看到你了。”阿泰開始慷慨陳詞:“不,因為我熟了。我知道你還在猶豫,你一定擔心我還和以前一樣,有很多女孩在身邊。完全不用擔心,因為在我眼裡他們都是浮雲。直到我再次遇到你,我才看到了我的太陽。有一首詩是這樣寫的:日!太陽啊……”宛瑜嗆了一下。“你怎麼了?”“沒事,隻是嗆到了。”阿泰坐到宛瑜身邊:“宛瑜,你知道我昨天為什麼會昏倒嗎?不是那個展博打的,是我自己昏倒的。因為看到了你,讓我的大腦突然一片空白,在我昏迷的時候,我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一個字——宛瑜,宛瑜,宛瑜,宛瑜。”每說一個宛瑜,便抽掉一個靠枕。宛瑜糾正道:“這是兩個字。”試圖轉移注意力。“我知道,我不太擅長舞文弄墨,所以,要不我們來做一點我擅長的事情吧。”阿泰去抱宛瑜,被宛瑜逃脫。“不不不,阿泰,我想還是不要。”宛瑜朝房間逃去。阿泰追上來:“我們已經錯過了一段最美好的時光,不能再錯過了。”宛瑜急中生智:“Hi展博!”阿泰愣了一下,回頭。宛瑜趕緊躲進房間,把房門鎖上。阿泰鬱悶地推著門。小賢穿著變形金剛的衣服開始隨著音樂唱歌。“變形金剛~~隨時變形狀。變形金剛~~~”台下已經沒有其他觀眾了。關穀皺著眉頭問:“我們到了第幾章了?”一菲站起來,抖動濕漉漉的頭發,尖叫:“啊!我再也受不了了!”小賢停下。一菲走上前去:“你贏了!曾小賢!行了吧?我道歉,我不該讓你們去看我昨天的演出。”小賢得意地說:“謝謝,胡一菲同誌。”“我承認,好朋友應該說實話。”“關於我的表演,你們有什麼實話要說?”一菲狼狽不堪地、憤怒地嚎叫:“沒了,對於你的表演,我想不出任何一句好話來形容,很爛,爛到無以複加!”小賢洋洋得意地引向關穀:“那關穀的油畫模特呢?”一菲接著說:“很醜。醜到無法形容。”關穀激動地站起來:“那尼!”小賢攥著拳頭,狠狠一揮:“yes!我贏了,我終於贏了,你知道我後麵要演什麼嗎?第十一章,歐~”自己想到都想吐,“你們簡直無法想象。可以被世人譽為無極中的無極。”一菲受夠了:“行了,我已經能夠想象了。我們回去吧。”小賢好像演上了癮:“要不你們先走吧,我要繼續演完,讓我享受這勝利的果實吧,哈!”沒等小賢說完,就突然被擊倒了。“啊!我再也受不了了!”敲鑼的場工衝過來,砸暈了小賢,場工宣布,“擎天柱——死了。”一菲和關穀麵麵相覷。美嘉、展博走進房間,發現房間空無一人,正納悶。這時宛瑜從房間裡出來,關上門。宛瑜打招呼:“oh,hi!”美嘉看見宛瑜衣衫不整,還在不斷喘氣,激動地說:“難道……難道都已經完事了?”展博簡直要崩潰了:“阿泰呢?”宛瑜輕描淡寫地說:“他在房裡。”美嘉在房裡大喊大叫:“我就說出事了吧,阿泰非禮了宛瑜!”“慢著,美嘉,凡事不能過早地下結論,應該調查清楚。”展博走道宛瑜麵前,嚴厲地問,“到底怎麼回事?宛瑜。”宛瑜弱弱地說:“他要非禮我。”展博轉頭看美嘉:“看到了嗎?”突然大喊,“哦,我的天哪!”宛瑜連忙解釋:“不過他沒有得手。他隻是撲向我,然後我跑到臥室把門鎖上了。”“然後呢?”展博焦急地問。“他準備衝開我的門,不過不幸被椅子絆倒了,他的頭撞到了那個破了的茶幾。”宛瑜指向一邊。展博奇怪地問:“我們家沒有破了的茶幾啊?”“現在有了……不過沒事了,他又昏倒了,我把他扶上了床,然後給他敷了冰塊,累得我半死。”宛瑜說著,直翻白眼。展博徑直向臥室門口走去。宛瑜奇怪地問:“你要乾嗎?”展博冷冷地說:“我要去叫醒他,然後再打昏他。”房裡傳來阿泰的聲音:“宛瑜。”美嘉緊張起來:“他醒了!”宛瑜趕緊拉住展博:“讓我來吧。我來處理。你們兩個先回避一下,到樓上去。”展博擔心地問:“你一個人行嗎?”“放心,到目前為止都是我一個人處理的,沒問題。”宛瑜把展博推上了樓。阿泰捂著冰袋出來。宛瑜若無其事地說:“你沒事了吧。”沒想到阿泰搶先說:“沒事,宛瑜,我原諒你了。”宛瑜驚訝:“你原諒我?”阿泰又開始他那套陳詞濫調:“每個女孩子都會假裝很矜持,這一點我很清楚,不過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你的矜持已經征服我了。”宛瑜冷漠地說:“我也有個好消息告訴你,我對你一點都沒興趣。”阿泰捏住宛瑜的手臂:“彆這樣,宛瑜,彆再裝了。”展博和美嘉從樓上趕下來:“住手!你個禽獸。”阿泰驚訝:“你們兩個在這裡乾什麼?”美嘉把宛瑜拉到展博身後:“你的耳朵有毛病嗎?宛瑜說了,對你沒有興趣。”展博挺起胸膛威嚇:“你不是為了美女寧願再來一拳嗎,我告訴你,不用等到明天了,我今天就成全你。”阿泰冷笑:“哈!你以為你是誰啊?還想再偷襲我一次?不可能了。我可是8屆自由搏擊冠軍。”展博也不含糊:“笑話,我第一次聽到有人自稱‘八戒’的。”“不信,往這兒看。”阿泰拉開襯衫,露出巨大的金腰帶。美嘉擔心地問:“你還真帶著啊?不重嗎?”阿泰自鳴得意:“重是挺重的,不過我就是要告訴你,現在閃開還來得及。”展博突然指向窗外:“看,飛碟。”阿泰抬頭。“廬山升龍霸!”展博又是一拳,阿泰當場倒地,宛瑜和美嘉鼓掌。美嘉笑著說:“你又打中他的‘攢竹穴’了。”數日後。宛瑜、美嘉在吧台端坐。美嘉開心地說:“恭喜你啊,一菲姐,你們的節目被選上了。”一菲從容不迫地說:“哈哈,是生活給了我靈感。所以為了回報大家,今天在酒吧上演特彆場。”宛瑜好奇地問:“是什麼節目,歌舞還是話劇。”“都不是,是一種全新的藝術形式。”一菲沾沾自喜。美嘉擔心地問:“不會又是互動的吧。”一菲神秘兮兮地說:“你看了就知道了。”展博、小賢登場亮相,兩個人都麵無表情。音樂聲起,兩人的表情突然變得極度誇張,用各式各樣的扭曲麵容迎合音樂的節奏,他們表演的是日本人的表情舞蹈。台下掌聲雷動。宛瑜激動地說:“太棒了一菲。恭喜你啊。”一菲想起了關穀:“對了,關穀呢?他應該也來看的。”美嘉隱晦地說:“我幫關穀找了個新模特。正在畫油畫呢。”畫室裡,關穀正在畫油畫。子喬光著身子,手裡拿著一柄加勒比海盜的寶劍,擺出英明神武的造型,充當模特。關穀邊畫邊說:“堅持住了,彆動。”子喬有氣無力地回答:“你好了沒有,我都站了3個多小時了。”“專業一點。馬上就好。”關穀無限深情地欣賞自己的畫,上麵隻畫了那柄寶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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