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王沛良就下意識的縮頭。總之聽話就對了。縣城外,越往前走人就越少,等一定路段後,路上隻剩下王淳之這一輛馬車。見到王淳之落單,埋伏在附近的賭坊打手們欣喜道,“兄弟們,殺了王家小兒立功啊。”在他們眼中,王淳之哪裡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分明是一個會行走的金娃娃,比他們以前下手過的任何一個賭徒都要金貴。等他們把這個金娃娃的頭顱給帶回去以後,榮華富貴少不了他們的,一想到這裡,他們就激動的無法自抑。近了,更近了,眼看著王淳之已經到了他們眼前,當即就有賭坊打手迫不及待的跳了出去攔住了王淳之的去路。縣城裡,打聽到王淳之可能離開,另一波賭坊打手們懊惱的一拍大腿,咬牙道:“追!快一點說不定還能喝口湯。”功勞怎麼能讓另一波的人全都占了。車轅上,王淳之看著不請自來的客人們,突然笑道,“諸位可否借我一樣東西。”正打算對王淳之說些什麼的賭坊打手不由一愣,下意識回道,“什麼東西?”“諸君的項上人頭。”王淳之笑著對他們道。賭坊打手們心裡一噎,心氣不順道,“小子你還真不怕死啊。”也是,能下手那麼果斷狠辣,的確不能當成普通孩子來對待。不過再看他們這邊幾十個人,難道還能拿不下一個毛頭小子?“行了,彆和這小子廢話了,趕緊動手,省的一會有人路過走漏了風聲。”一個賭坊打手沉聲開口道。這事畢竟屬於陰私,不宜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他們得速戰速決才行。王淳之和他們又不認識,自然也沒什麼交情可談,剛好,王淳之也不是那種喜歡廢話的人,他同樣也沒打算驚動太多的人,縣城的百姓們本就擔心受怕,還是不給他們增加過多的心理負擔了。賭坊打手們手中拿著東西衝著王淳之攻擊了過來,大都是棍棒,離的近了,還能聽見棍風呼嘯聲。王淳之手中攥著一把東西,直接朝著他們揚去。賭坊打手們見狀不由一驚,以為王淳之手裡麵的是塵土這類容易陰人的東西,他們下意識的閉上眼睛。等再睜開時,剛才的位置已經沒有了王淳之的身影。不過他們很快就看到了王淳之的所在,顧不得詫異,他們再次動起手來。隻是這一次,他們耳邊聽到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那些聲音很耳熟,好像是他們自己人的。“這是怎麼回事?”見到棍子打中的不是王淳之,而是自己人的身上,打人的賭坊打手心中不由納悶道。還不等他想明白,他的腦袋上就直接挨了身後人一棍子,瞬間,他眼前猛的一黑,眩暈的差點直接倒地。王淳之於旁邊快速出手結果了他的性命。再看那些賭坊打手們,此時正神智不清的在莫名內訌,打中目標後,不時就有人狂笑道,“他死了,快,把他的頭割下來帶回去給老板。”他們有人得意的狂笑著,有人痛苦的哀嚎著,但是這都不妨礙王淳之在人群中遊走著把他們解決了。在他們還沒從致幻中清醒過來,王淳之就已經送他們去徹底的永眠。這些人來的時候,壓根沒有想過他們要是失敗了會怎麼辦。他們怎麼可能會失敗呢?那麼多人,一人一拳也把人打死了。可是現實卻是,他們不僅沒有挨到王淳之的一點邊,就已經先一步的踏上了黃泉路。幾十個人,一人一劍,等他們全部咽氣之後,王淳之淡定的將他們分解。毛發、血肉、衣物消融的差不多以後,有叮叮當當的銅板上掉落出來。聽到聲音,王沛良在馬車內壓低身子,小心翼翼的往外探道,“怎麼這麼多錢?”就在他準備下車準備動手撿錢的時候,後麵就傳來雜亂的腳步聲。王淳之回頭,看到一大堆人正衝著他們這邊跑來。他和其中一人互相對視上,那人眼中不由浮現出一抹發自內心的欣喜來,好像不是趕過來殺人,而是來見熟人似得。“那個小子居然還活著。”賭坊打手高聲喝道,激的後麵的賭坊打手們精神猛的一震。王淳之確定自己從這句話裡麵聽到了驚喜之音。第一波人掉落在地上零散的銅板王沛良還沒有來得及撿,現在又有銅錢迫不及待的送上門來了。王沛良窩在馬車裡麵,大佬一人阻擋在外麵,血腥味擴散彌漫進來的同時,後麵響起的是熟悉的銅板掉落聲。“好了,出來吧。”已經動完手的王淳之對王沛良道,正站在馬車旁邊擦拭劍身上的血跡。王沛良下來一看,隻見滿地的銅錢,他彎下腰來撿,奇怪道,“他們身上怎麼帶了那麼多的錢?”“這恐怕是我們的買命錢。”王淳之道。一個兩個身揣銅板可以說是意外,但是都揣著銅板,那就不能再用意外來形容了。王沛良手一抖,道,“那後麵會不會還來人?”“一百多個人已經是一個縣城賭坊的極限了,張家是開賭坊的,又不是做慈善的,怎麼可能會豢養更多的打手吃白飯。”王淳之道。王沛良彎下腰一個銅板一個銅板的撿,手都快撿麻了,他哭喪道,“大佬,幫幫忙啊,我一個人得撿到天黑去。”早知道他還不如一個個的摸屍呢,雖然一百多個屍摸的也很累,但是也比現在好啊。“既然撿不了那就不要了,就當送給路過百姓的驚喜吧。”“我們回去縣城,和幕後之人去算總賬。”王淳之道。王沛良心裡分外的舍不得,不過他知道後麵的才是大頭,眼前的小錢,隻能割舍了。要是不趁現在殺一個回馬槍,等幕後之人反應過來跑了怎麼辦。王沛良駕車,重新返回縣城。除去來回折返的功夫,此時距離張文軒吩咐手下去截殺王淳之並沒有過去多長時間。因為他把賭坊打手都給派離身邊的緣故,導致王淳之接近他分外的輕鬆,而整個賭坊的賭徒們也因為缺少打手而秩序亂了起來。聽到樓下賭坊傳來的喧鬨聲,正在頂樓最後收底的張文軒眉頭一皺,“去看看樓下發生什麼事了。”早知道他就留幾個人在賭坊裡看著了,不過派去王家小子那邊也不虧。正當張文軒收拾好東西,在心裡思索著該讓哪個親信留下來代為坐鎮,心底不禁深深的一歎。賭坊裡麵的利益太大了,並且不固定,到時候底下人就是從中偷偷抽油水也難查,他就是這麼做的,難保下麵的人不會有樣學樣。至於直接關閉賭坊,他想都沒想過,關閉一天得損失多少錢啊,沒人會嫌自己手裡錢多的。正當這時,推門聲傳來,張文軒回神,“下麵在鬨騰什麼?”王淳之道,“我幫你把賭坊內的客人都給轟走了,還不趕緊酬謝。”賭癮上來的賭鬼們紅起眼睛來少有人能治的了,但是眼睛再紅,能紅的過鮮血。王淳之最先解決的就是張家賭坊內還剩下的幾個打手,而後就是那些負責給賭坊出老千的莊家們。人家既然已經對他下手了,他又何必給敵方留下那麼多的專業人才呢。這些莊家才是一個賭坊內最大的寶藏,他們就是從賭徒口袋裡摟錢的耙子,隻有斬殺掉他們,才能徹底的摧毀掉一個賭坊。王淳之從下麵一路殺上來費了點時間,等他終於見到了張文軒,偌大的賭坊內已經沒剩幾個活口了。見到王淳之張文軒先是一驚,聞到熟悉的血腥味後張文軒更是眉頭緊皺,“敢問閣下是誰?”張文軒沒有見過王淳之,他之前倒是想把人請過來,但是王淳之沒搭理他。所以就算雙方已經短兵相接,張文軒卻沒有第一時間就想到王淳之的身上去,因為在他心裡,王淳之已經是一個死人無疑。他派去了那麼多人,兩個半大的孩子怎麼可能逃脫的了。“琅琊王氏,王淳之,你不是想見我麼,我現在已經來了。”王淳之對張文軒道。聞言,張文軒臉色大變,赫然起身,不敢置信道,“這不可能!”那一百多個人都是吃乾飯的麼?“我已經見過你的人了,並且已經送他們上路,接下來,就該你這個持刀人了。”王淳之對張文軒道,手中重新飲血的劍身鋥亮。張文軒聽到王淳之這麼說,隻覺得荒謬至極,一個半大的孩子從一百多個人手中成功脫身,說出來誰信啊。他更傾向於王淳之避開那些人直接找上了他。可是直到王淳之動手後,他發現自己真的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王家這個半大的族長壓根就不是他以為的待宰羔羊,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殺神臨世。張文軒沒在王淳之手中走下一個回合就被劍刺中心口,表現的比他手下還不如。“嗬……嗬……。”感受到一股由內而外的涼意席卷身體,張文軒眼睛注視著王淳之的方向,口中無意識的嗬嗬著。很快,冷意就蔓延到了他的四肢百骸,他眼中看到的最後一幕就是王淳之帶領著人在他房間內翻箱倒櫃的身影。王沛良跟在王淳之身後搜刮著,道,“這次的收獲比上一次的要少啊。”他說的上一次指的是鎮上賭坊張文遠那一次。這一次,張文軒這裡的結果並不理想。王淳之道,“看來大部分東西已經都被他給運回去張家了,這裡留下的基本都是他本人多年來的積蓄。”個人的財產和家族的財產自然是比不了的。好在田契房契都是縣城周邊的,除了這些東西,王淳之還找到了張家和張文軒互相來往的信件。王淳之把這些信件都揣進懷裡,王沛良那邊則找到了賭坊的現銀所在地。一箱箱的,大都是銅錢,還有少量的銀子和金子。“數量好多啊,我們搬不走怎麼辦?”王沛良遇到難題道。“我出去找人過來拉。”王淳之道。“彆,還是我出去找人,你在這裡看著吧。”王沛良忙道,兩人的武力值簡直天差地彆,他在這裡看守東西壓根就守不住。王沛良的擔憂還真沒錯,他離開後沒一會,外麵就有人試探著走進來。賭坊這塊地方百姓大都會避開走,隻有賭徒會對這裡戀戀不舍。見到王沛良離開,外麵的賭徒道,“是那個殺神走了麼?”“他倆個頭差不多,沒看清楚。”賭徒們結伴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前行,可是卻沒看到之前的血腥,這下,他們的膽子不由大了一些,“難道那個殺神已經被賭坊的人拿下了?”他們高興的前行,而後大著膽子在賭坊內翻箱倒櫃起來。王淳之於暗中對他們冷眼旁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