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1)

“縣城怎麼這麼亂啊?”王沛良不由奇怪道,要知道,那個小偷簡直就是在衙門口犯案啊。“就是因為是縣城才更加魚龍混雜。”王淳之道,把金子從懷裡麵取出,然後用包裹包好,讓王沛良拿著,他則駕車準備出城。“後麵來的那些乞丐絕對和他們是同一夥的。”王沛良抱著錢氣憤道。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巧合,無非就是人為的安排罷了。王淳之道,“那些人是我說要把他送去見官的時候,才被組織起來的。”畢竟這個時候民間大部分的百姓對於府衙都是敬而遠之的,小偷小摸的事情,如果他們能夠自己解決,是不會去官府的。可是王淳之不同,第一反應就是送小偷去坐牢,想必那個小偷聽到之後,第一時間腦海裡麵也是懵的。“我唯一不確定的就是,那些人和府衙有沒有勾連。”王淳之思索道。勾不勾連,這兩者之間的區彆可大了去了。兩人說著話,馬車快速的駛出了縣城。而被“同伴”給救回去的那個小偷卻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慶幸,他的手和膝蓋骨一陣陣的疼痛,使不上一點力氣來,這讓他心裡分外的惶恐。靈巧的雙手和飛快的雙腿,這才是他在這底層賴以生存的資本。可是現在,他好像都失去了。而沒有價值的人是不配在這最底層活的那麼滋潤的。之所以會救他,也並不是出於什麼“同伴”之誼,而是他有被救的價值。所以,在發覺自己身上的狀況以後,他第一時間的做法就是死死的瞞下來,轉而去申請教授那些底下的孩子們。隔了數條街,就是關押犯人的府衙大牢。光天化日之下,光與罪同行。出了縣城,王淳之兩人駕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去,馬車內,王沛良數著荷包內散裝的碎銀子,試著用牙齒輕輕的咬了一下,果然,銀子上麵出現了一個淺淺的牙印。除此之外,荷包裡麵還有一大堆的銅板,是王沛良這些年來見過的最大巨款。王淳之把車停在路邊,進車內道,“趁現在路上沒人,我們兩個把錢分一分。”說著,王淳之把包裹打開,露出裡麵金燦燦的黃金來。那麼多的銀子才換來這麼一點黃金,足以證明它的珍貴性。王沛良道,“不用不用,我不用分錢,畢竟我都沒幫上什麼忙。”麵對錢財,王沛良俗人一個,自然感到心動。但是這些錢並不是他的,如果身懷異能的人是他,這錢他絕對能拿的心安理得,但問題不是啊。藥材是王淳之催生的,出行的馬車也是人家家裡的,他從頭到尾,就隻出了一點力氣而已。就是沒有他,王淳之自己也能把藥材和錢財保住。王淳之聽了他的解釋,眉頭先是皺起,而後鬆開道,“你說的也有道理,既然這樣,這些錢我就不和你平分了。”平分?!!王沛良感到心中在滴血。不過到底不是自己的錢,他並不後悔。“這樣吧,你也算為我做事,以後我會以一個月一兩銀子的價錢雇傭你……”王淳之換了另一種方法,畢竟他又不是黑心老板,光讓人乾活,而不給工錢的。王沛良的眼睛亮了起來,眼神瞬間柔和萬分,諂媚道,“大佬,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員工了!”雖然有生死的威脅,王淳之就是不給他錢他也不會說什麼,但是給了足夠的報酬,這事做的就很讓人心裡舒坦了。王沛良在心裡快速計算著現在的物價,發現他已經邁入了“富人”的行列。雖然比不上那些行商的商人們,但是已經超過天下九成看天吃飯的百姓們。王淳之給了王沛良一塊銀子,說是付給他的工錢,王沛良這次開心的收了,小心翼翼的裝進了自己懷裡。巨款再多,也不是他自己的,現在拿著自己應得的勞動報酬,就是心安。之後王淳之把剩下的錢收起來,放好之後繼續上路。心情舒暢,連帶著身下車子的顛簸好似都輕快了幾分。王沛良和王淳之兩人輪換著駕車,日暮西斜,把前方的道路染上了一層淺黃色,正當王沛良有些疲勞駕駛時,突然看到前方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三哥。”王沛良大聲喊道,前麵的人正是在路上行走著的王三。聽到身後的呼喚聲,精神恍惚的王三下意識的回過頭來,看到是王沛良之後,這才慢慢回神,“良子,你和淳之兩個已經回來了啊。”“是啊,沒有想到正巧和三哥撞上,三哥上車吧。”王沛良道。正好王淳之從車內出來,出來駕車,王三有些恍惚的被王沛良給招上了車。“三哥,你怎麼了?怎麼感覺比去的時候還要迷茫?”王沛良看著沉默的王三奇怪道。他不是去鎮上找活了麼。王三勉強道,“今天我去了鎮上,遇到了一個人,他是我們村子裡麵的,隻是早已經不在村子住。”“那也是我們王家人,他叫王大膽。”聽到這個名字,王淳之沒有反應,王沛良眉頭卻皺了起來,“原來是他啊,聽說他整天不務正業,三哥你可彆和他走太近。”“我……我知道,他不是什麼踏實穩重的人,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你們兩個比我讀書多,能不能教教我該怎麼做。”王三無助道。“你遇到了什麼難題?”王沛良問道。“今天,今天我剛去了鎮上,就被王三看見,我說自己是來找活的,他帶著我去看了鎮子上的活計,一天下來,管一頓飯,能掙個十幾二十文錢,但是活計並不是每天都有的。”“然後,他帶著我去了一個地方,在那裡,我用三文錢變成了三十文錢……”說著,王三從懷裡麵掏出了一把銅錢來。已經受到過一次金錢衝擊的王沛良並沒有被區區的三十文錢亂了思緒,他很好奇,“什麼地方能把三文給變成三十文?這可是十倍的利潤啊。”車轅上,一直在聽著的王淳之眉宇間浮上了一層凝重之色。車內,王三苦笑道,“何止是十倍啊,我還見到有人把本錢翻本,賺了百倍的呢。”整整一百文錢啊,一文錢做到的。王沛良心頭有了一股不詳的預感,“百倍,這未免太荒誕了吧,那是什麼地方?”“賭……賭坊。”說完以後,王三如釋重負的低下了頭,從拿到手以後,他就覺得這三十文分外的燙手,導致他不知該如何是好。現在說出來,他心裡一下子舒服多了。“刺啦”一聲,拉車的馬車驀然停住,王淳之手中緊攥著韁繩,眼中結了一層寒冰。王沛良瞪大眼睛,“三哥,珍愛生命,遠離黃、賭、毒啊。”“哈?”王三疑惑。王沛良給他解釋道,“黃指的是美色,賭指的就是賭博,毒……總之,這三樣隻要隨便沾上一樣,就能夠讓人萬劫不複。”王三聽了心中駭然,“有這麼嚴重麼?”“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嚴重的多。”王沛良鄭重道。王淳之的聲音從外麵傳來,“聽說你是被人拉過去的。”“是啊,王大膽帶著我在鎮上轉悠,看了很多活計,都沒有賭坊內來錢快……”當然,那些活計也沒有賭坊來的刺激。不是鎮上的活計低,而是王大膽用這三十文錢驀然提高了王三對活計的要求。就是那種既清閒,又能拿高薪的工作,原來是真的存在的。王三感覺自己就是遇到了這樣的機會。隻是他到底不是普通的農夫,也是讀過書的,自然知道賭博這個東西,好人家是沾不得的。是以他心中才會這麼的矛盾。理智上他知道這種獲取錢財的方式是錯誤的,可是情感上卻無法抵抗住這種不勞而獲的快感。王沛良聽了心中著實複雜,他一個穿越的,王淳之一個開掛的,兩人合在一起,居然就隻是賣藥材發家致富,從沒有想過走歪門邪道,咳咳。這說明比起勤勞致富來,人們的本性裡更傾向不勞而獲。王三還是讀過書的人呢,卻還是不可抑製的陷了進去,那些沒有讀過書的賭徒們就更不用說了。麵對已經站在懸崖邊的王三,王沛良和王淳之準備拉他一把。“你被人套路了。”王沛良對王三正色道。“套什麼?”“簡而言之,就是你已經中了那個王大膽給你布置下的陷阱了。”王三聽了睜大眼眸,“你是說今天我所得的這一切,全都是王大膽在幕後操縱麼?他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能耐吧。”“不是說他有沒有能耐,而是他認識你,可以借助這個關係把你拉進賭博的漩渦……”比如,你一去鎮子上,人家就熱情的幫你帶路,給你做介紹,特地騰出時間來陪伴你這個族人,最後,人家說有個好地方介紹給你,你好意思拒絕麼?從一開始的舉動,王大膽就在一步步的放鬆著王三的戒心。“賭徒們一開始都會贏錢的,隻有讓賭徒們贏的一點小錢,他們以後才會拿大錢過來,不然要是一下子就把你的三文錢給贏了過去,三哥你後麵還會玩麼?”王三道,“我身上就隻有三文錢。”剛進賭場就虧錢,哪能留的下人啊。“所以啊,先給出一點小利,之後再從賭徒們的身上賺大錢,這就是賭坊一貫的發財套路。”“等你徹底陷進去以後,哪怕明知道他們的陷阱,也會心甘情願的走進去,為他們奉上家裡麵的所有錢財,就為了那一刻的瘋狂。”“一旦沾上黃、賭、毒,人的這輩子就注定毀了。”王三聽的心中不寒而栗,“王大膽他為什麼要害我?以前我沒有得罪過他啊。”“是三哥你倒黴遇上了,他之所以盯上你,應該是因為同族的原因,一來熟人有了解基礎,二來,喪了良心的賭徒一般都是從自己身邊開始下手的。”陌生人誰會搭理你啊。王淳之給他分析道,“至於賭坊為什麼要賭徒們拉人,這也非常好理解。”“原先那些賭徒們手中和家裡麵的錢財已經全都被賭坊搜刮乾淨,已經榨乾了價值,賭坊內自然要補充新的賭徒進去。”“大多數的人並不是天生賭徒,賭坊內那些瘋狂的賭徒們基本都是被這樣拉進去的,等他們回過神來,已經徹底的出不來了,隻能繼續沉淪。”王三聽的心中一寒,連忙把讓他心中滿足的三十文錢給推出去,遠離這些能夠蠱惑人心的“妖物”。“相信我,你一定不會想知道族中對賭徒們的處理方法。”王淳之對王三道。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