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魚餌都沒下,那條蛇是故意咬上鉤的。“他為什麼會盯上你?”王沛良奇怪道。王淳之也不瞞他,“木係異能可不止能給糧食增產,還有藥材……”換句話說,他本身就是一個能夠自由行動的天材地寶。人類從他身上看不出來什麼,動物們的感覺卻非常敏銳。當然,這也要區分是什麼動物的,能夠感覺到王淳之身上氣息的都是那種有年份的。“這條蛇快成精了吧。”兩人聽到族中的長輩們說道,扭頭看過去。危險過去,麻布袋裡麵的長蛇又被人給放了出來,不怕蛇的村民們,一個捏蛇頭,一個掐七寸,還有幾人正在試圖把蛇繾綣的身體給捋直順。他們已經取來工具丈量蛇身。人多勢眾,剛才那條給孩子們帶來恐慌的長蛇立馬就落入了下風。老人掰開蛇的牙口,慶幸道,“還好,這是一條沒毒的蛇。”一條沒有毒的蛇危險性就沒那麼大了。量出來,蛇身居然有三四米長。之後,眾人開始討論這條蛇的去留。“這條蛇這麼大,咱們把它給燉了分了吃肉吧。”有不怕蛇的村民們提議道。這提議得到了大部分人的反對,有的人單純的害怕蛇,有的看到蛇覺得吃下去會有陰影,老人們的反對則格外不同,“這條蛇也不知活了多少年,可能已經成精了,得把它好好的放走才行。”“成精,是說它有可能會變成人麼?”王沛良睜大眼睛問道,心裡感覺非常的不可思議。王三叔給了王沛良一個爆栗,“想什麼呢,子不語怪力亂神。”“成精是指它已經學會趨吉避凶,以後能夠更加謹慎的活下去,也指它超乎尋常的年份。”“這條蛇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尋常的蛇哪有它這份際遇和機緣。”就像人類,平均壽命三十歲左右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活了兩百多歲的“異類”,被尊稱為人瑞,得好好的尊敬才行。更彆說從古至今蛇身上湧現的各種謎團。王三叔告訴小輩們,“最主要的是怕蛇記仇,蛇對同類的氣息非常的敏感,如果不想咱們王家村都被蛇群給包圍的話,就不能動那個大家夥。”“當然,這隻是一個其中可能性,主要還是不吃的為好。”孩子們再不怕蛇也被王三叔說的那個場景弄的頭皮發麻,連忙害怕著跑開來。老人們臉色嚴肅道,“咱們周邊既然出現了這條大蛇,以後可得把孩子看好了,還有家禽們。”蛇吞不了孩子,吞雞吞鴨還是沒問題的。王淳之跟在長輩們的後麵,看著他們把蛇掛到一棵樹上,然後把它放生。那條蛇臨走前,突然回頭望了一眼,直覺的,王淳之知道那條蛇在看它。“淳之,走,回去和我們好好說說,你是怎麼遇到這條蛇的。”老人們道,不經意間的把王淳之和那些小輩們分開,隻有一群上了年紀的人陪伴。跟著長輩們離開,王淳之把自己遇到蛇的經過詳細的描述出來,聽到王淳之說他連魚餌都沒下,那條蛇是自己咬上鉤的,長輩們全都皺眉凝神。“那條蛇如果是自己找上淳之的,那恐怕就不是我們能送走的了。”“淳之身上沒有受傷,可能就是那條蛇在手下留情。”“唉,也不知道淳之身邊出現這麼一個家夥是好還是壞。”“這簡直就像亂世來臨前的征兆一般,《禮記》中記載:國家將興,必有禎祥;國家將亡,必有妖孽……”“還有朝綱,也該讓家族子弟好好的留意一下了。”長輩們三言兩語道。王淳之聽的瞳孔驟然一縮,先前他一直以為所謂的“妖孽”,指的是那些異於常人的人,比如穿越者,或者重生者。但是仔細想想,“妖孽”未必指的是他們,它有可能是在朝堂之上禍亂朝綱的官員,也有可能是那些有了年份的動物們現身。那種年份的大家夥很少被人看見,把它們和妖孽聯係到一起並不奇怪。妖孽既可以指人,也可以指動物。“叔伯們,僅憑一些蛛絲馬跡就能推測出亂世的到來麼?”王淳之問道。長輩們聽了一歎,道,“淳之,看出亂世之象對於人們其實並不算什麼,比如民間那些最底層已經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百姓們來說,他們的處境就是一個帝國最好的反饋,他們是最早知道亂世到來的那批人。”“還有朝堂之上,清明壓過昏庸,就是盛世,糊塗蓋過廉潔,就是亂世到來的信號。”“能看到這些眼見的未來並不算什麼本事,真正的本事是我們該如何在亂世中幸存下去。”彆以為有家族做靠山,就比那些普通人活的容易,每逢亂世,倒下去的世家一批一批的。當然,人家也玩的大,成功的報酬也是非常豐厚的。“淳之,如果那條蛇再回來找你,你就養了它吧。”長輩們道。“我知道了。”王淳之點頭道。長輩們繼續說,王淳之就坐著沒走,畢竟他現在是王家家族的族長,王家村的村長,沒可能把他拉下。他們商量著該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亂世,比如糧食和人口該如何分配,一切求穩,說到這,他們不禁把目光轉向了王淳之,“淳之啊,我們有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你想去麼?”這是他們王家的嫡支,最需要保全的那個。王淳之問道:“距離遠麼?”是躲深山裡還是挖掘地窖?“那個地方在南方,距離這裡不近,現在我們還能送你過去,時間要是再晚一點,你可能就走不了了。”長輩們道,計算出來的時間大概在兩年左右。兩年之內,王淳之如果不送走,就再也走不了了。王淳之道,“那個地方太遠了,我還是留在家裡麵吧。”“相比之下,我們還是想辦法應對即將到來的亂世吧。”不等長輩們反駁,王淳之就衝他們拋出了另一個極具討論性的話題。之前都是長輩們在說,現在他們想聽聽王淳之這個王家小族長的意見。王淳之沉思了一會,道,“當務之急我們就是要種植更多的糧食出來,隻有肚子吃飽,我們才不會內亂,一旦饑荒蔓延,人心低迷,道德淪喪,不需要亂世衝擊,我們自己就能把自己毀滅了。”“這次你想出來的水渠和蓄水池的主意就不錯,在這之前,我們種地哪次不是看天吃飯,老天爺高興了,就賞我們一碗飯吃,不高興了,就會讓你地裡麵的糧食減產,唉。”“地裡麵的莊稼這次有了充足的水源,絕對長勢旺盛,待秋季迎來豐收。”想到這裡,長輩們心中充滿了期待。身為耕讀世家,隻有糧食和書籍才能給他們內心帶來足夠的安全感。“我去看看水渠和蓄水池的進度。”見長輩們聊的話題不再正式,王淳之告辭離去。王沛良在外麵等他,鄭琇瑩也在,王淳之一出來,小姑娘就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王淳之一頭霧水,“怎麼回事?”“夫君沒事就行,我就先回去了。”鄭琇瑩道,隨後不顧形象的小跑著回了家。王淳之看著她的背影疑惑,王沛良道,“剛才蛇纏在你身上,小姑娘們全都被嚇跑了,她可能是不敢接近你吧。”畢竟王淳之和蛇近距離接觸過,挺能讓人家小姑娘心裡有陰影的。“長輩們怎麼說?”“他們說,國之將亡,必出妖孽,那條蛇也被他們規劃為妖孽一類。”王淳之道。王沛良和他對視一眼,“這麼說我們這些異於常人的人壓根就不是所謂的妖孽嘍?”王淳之道,“這可未必,所謂的妖孽指的是那些禍亂天下的人,能給江山帶來動蕩的存在,我們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潛伏著多少的“同類”,也不知道他們的選擇和行動,不能把他們一概而論。”“那這麼說來,你不也是妖孽之一麼。”王沛良不雅的衝著王淳之翻了一個白眼。反倒是他自己,非常普通的一個人,除了那點超乎常人的知識,他和一般人沒什麼不同。兩人去看水渠和蓄水池的修建進度。水渠已經按照王淳之給的路線圖全都挖掘完畢,正有幾個村民蹲著給水渠抹水泥。蓄水池被建設的非常大,這裡儲存的水隻用來澆灌,自然得保證地裡麵莊稼水源的充足。村裡麵大部分的人都集中在這個工程上,現在這個工程正在砌磚中。就在這時,王淳之看到村外的那條小路有一群人磨磨蹭蹭的走過來,腳離地三分處揚著塵土。隔壁兩個村子的村民們把他們的村長給生拉硬拽過來,道,“村長,你來看看人家村裡麵的水渠,一點都不漏水。”“到時候人家直接從源頭過來,把各個通道卡住和打開,能省下多少的功夫啊。”我們也想要。這句話村民們沒有說出來,兩個村長卻聽出來了。他們心好累,就他們不想要麼,沒錢買材料,他們一個小小的村長如何能負擔的起如此沉重的耗費。“想必這位就是王家村的小村長吧。”王家村隔壁的牛家村和餘家村的兩位村長衝著王淳之打招呼道。王淳之的身份,在還沒到跟前時,就被兩個村的村民們指給了各家的村長看,走近一看,的確氣度不凡,就像鳳凰落到了孔雀窩中一樣,融入的比他們兩個村的野雞窩好。他們兩個村要是也有這樣出色的兒郎,何愁村子不興旺啊。當然,這也就是隨便想一想,他們兩個村子就是有資質出色的兒郎出世,也培養不出來,這和一個家族的底蘊有很大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