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寶製造的小插曲柄沒有影響原定的計劃,我們三個人在小餘的“早就懷疑這個胖子有問題”的嘮叨聲中繼續朝寧工程師家的藍房子走去。當我們路過實驗室所在的土坡時,忽然發現窗戶裡透出橘黃色的燈光,小餘終於停止了對王國寶的不斷口伐,疑惑地說:“有哪個人大清早會跑到這裡來呢?難道又是什麼鬼鬼祟祟的人不成?”我笑著說:“現在這個惡事頻發的地方跳出具僵屍來我都不會驚訝了。”妻子瞪我一眼罵聲“彆胡說八道”,便抬腳朝著丘坡爬去,小餘拉我一把說:“走啊!去看看實驗室裡是什麼人?”我怔怔地指著遠處廠裡的一片小樹林說:“我剛才真遠遠的看見有個白影在那裡一閃,好像是郭教授的女兒的樣子……”小餘和妻子趕緊回頭眺望,不過此時的樹林已經恢複了安寧,籠埋在山間淺淺的嵐氣中。“什麼都沒有啊,”小餘白我一眼,“誰讓你提僵屍,怕是撞見鬼了吧?”“沒有,是真的……”我正要爭執,忽然看見丘坡上實驗室的鐵門咣啷一聲打開,一個五六十歲,頭發花白,胡子刮得乾乾淨淨,腦袋圓大,身材瘦削,活像根大頭針的男人走了出來。他似乎毫無在這裡撞見我們三人的精神準備,一下子愣在那裡,瞪大通紅的眼珠說:“你們是?”妻子趕緊迎上去問:“您是寧工麼?我們是跟郭教授來的人,特意來這裡探望一下趙先生。”寧權似乎對我們不請自來有點不滿,他轉動細長的脖子搖著頭說:“他不在這邊,在坡底下我家裡,你們最好少接近這個實驗室。裡麵有好多危險物品,懂麼?”我們三個人有點鬱悶地點點頭。寧權掏出一把大鎖把門哢噠一聲拴好,然後拍拍袖上蹭的泥土說:“走吧,跟我去我家。”不知為什麼,當走到那所房子前麵時,我忽然想起了小時候看過的《藍精靈》的卡通,而今沒想到這個小山溝裡也藏著某些比格格巫還凶險的人物呢?我胡思亂想著跟著寧權他們推開房門,在玄關換好鞋子走進客廳,寧權用手指指一間關著門的房間說:“老趙就在裡麵,他一個人心情不好,我就讓他自己冷靜一下。”他邊說邊輕輕敲著門,叫道:“老趙,你好點沒有?”此刻我們幾個人的精力都集中在那扇緊閉的門上,屋裡逐漸傳來窸窣之聲,然後是一聲短促的驚呼。隨著門被“砰”的一聲撞開,一個體態矮胖,滿臉麻斑,乍看上去就像生瘡馬鈴薯般的老頭子歇斯底裡地直衝出來喊道:“老寧,老寧!老趙好像要死了!鬼啊,肯定阮家的鬼來了!”這醜陋的人物和他淒厲的叫聲把剛在追思格格巫的我嚇得魂飛魄散,妻子也吃了一驚,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就連警校畢業的高材生小餘都被唬的往後麵一跳藏到我的背後。“格格巫”顯然也被我們這些不速之客嚇呆了,他像掉進了絕對零度的空間中一樣猛地站定在那裡,指著我們,像根木頭似的一言不發。關鍵時刻還是寧權沉著冷靜,他捅了把呆得像冰凍木頭的那個醜八怪說:“老吳,究竟怎麼了?——這幾位是老趙的新朋友,這是吳大器,和我與老趙是老夥計了。”我失聲喊道:“你就是吳大器?”吳大器愈發驚異地盯著我點點頭,忽然像恢複過意識來一樣大聲喊道:“快去看看老趙!快去看看老趙!他好像服了什麼毒,臉都青樂,但還有一口氣!”小餘麵對這種時刻儘露英雄本色,她一把撥開我們,踢開房門就闖了進去。我們趕緊也尾隨衝入,隻見趙景騫正蜷縮在床上,鐵青的臉部不停抽搐著,旁邊扔著一個棕色的玻璃瓶子。寧權叫聲“糟糕,他把滅鼠藥吃了”,便趕緊衝到電話旁邊撥急救。小餘急忙扶起趙景騫,雙手捏住麵部,撬開他緊咬的牙關,從旁邊桌上夠到一把咖啡勺伸進他嘴裡,抵住嗓眼一壓,趙景騫頃刻“哇”的一聲嘔吐起來。妻子也急急忙忙地問寧權道:“鹽在哪裡?我衝點鹽水給趙老師衝胃!”“在廚房!在廚房!”妻子打開屋門,正要往廚房跑去,忽然看見昨天我們看到的那個麻木呆傻的老太太——寧權的妻子不知什麼時候端著一海碗水站在了那裡。她把水朝妻子一遞,嘴裡用近乎哭腔的聲音嘶啞地說著“我的兒子……我的可憐兒子……都逃不過去呀……”,然後如同鬼魅般飄然離去。正在狂吐不止的趙景騫聽到這話,倏地掙紮著身體,聲嘶力竭地喊道:“你們不要管,我是自殺,我的兒子,全都是報應啊……”趙景騫的呼號似乎耗儘了他最後一絲氣力,他喊出最後一個字便頭一歪再度昏迷過去。霎時滿屋子人都忙作一團,這時窗外忽然傳來了陣陣笛聲,我頓時想到,在鄉政府前看到的那個“隻要進醫院,一切我來辦”的鄉醫院救護車來了。昏迷不醒的趙景騫被抬上車子送走,這是短短幾天內出現的第三宗慘劇。救護車開走後,我才意識到自己渾身已被汗水打透了。寧嫂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站在了我們身上,我能夠讀出她枯槁臉色中絕望而淒厲的眼神。妻子猛然回頭問吳大器道:“吳老爺子,你剛才所說的阮家的鬼,究竟是什麼?嚇死人了!”吳大器看一眼寧權,支支吾吾地說:“我從小迷信,剛才是瞎喊的,你們不要誤會。”寧權冷冷地笑了一下說:“這個村子裡和這個廠裡現在沒有姓阮的,老吳,你不要亂想……”寧嫂忽然情緒失控起來,她一把抻住寧權領口喊道:“你這個老耗子!村裡傳的事情難道不是真的?你遭現世報了,你還我兒子,你還我兒子……”寧權頓時一改溫雅沉靜的麵孔,眼睛通紅,額筋暴露地一巴掌打過去罵道:“你這個瘋婆子,我的親生骨肉都不心疼,你嚎喪什麼?給我滾!”妻子趕緊拉過哭哭啼啼、失去理智的寧嫂,小餘也一個箭步擋在寧權前麵厲聲說:“寧工,沒想到你一個堂堂的男人居然對女人下手?以前聽人說你甘願留守山區,我還敬佩你三分,原來你這麼道貌岸然!”寧權發瘋似的想拉回寧嫂,他大聲喊著:“你這個瘋婆子,趕緊給我回家去!你們不要聽她胡扯,她瘋了,也要把我逼瘋了!”小餘使勁推歇斯底裡衝上來的寧權一把,自己也被反彈得歪歪扭扭後退幾步。她給妻子使個眼色,妻子趕緊像拉架似的說:“寧嫂,你彆怕,寧工你也彆吵。讓寧嫂到我們那裡住幾天吧,你們倆口子都消消氣冷靜一下……”寧權還想奪回寧嫂,卻被我和小餘兩個人攔住不能得逞。他眼巴巴看妻子帶著寧嫂朝著招待所走遠,氣得捶胸頓足地說:“她是個瘋子!她滿嘴瘋話!”小餘雙手叉腰,凜凜然站在他麵前說:“瘋子也是人,也不能隨便被打!寧工,我看你還是請回吧。”寧權氣得拂袖而去,吳大器趕緊顛顛跟著他,向那所顏色詭譎的藍房子走去。寧嫂因為剛才受了辱罵和毆打,再加上有些激動過度,渾身哆嗦得如同朔風中的枯葉。我們把她扶進招待所的房間裡,小餘從樓下餐廳買了些熱粥來勸她喝了。寧嫂蒼白的臉龐逐漸紅潤起來,但看的出她眼中還充溢著憂懼的影子。妻子在身旁一直軟言勸慰著她,寧嫂驀地長出一口氣,好像卸下了什麼重擔似的拉住妻子的手說:“姑娘,我跟你說,這都是冤冤相報啊。”妻子用力地握住她手說:“寧嫂,你不要急,不要怕,不要把事情都憋在心裡,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出來。你就先住在我們這裡,放心,我們肯定會照顧好你的。”寧嫂的眼角掛滿淚花說:“姑娘,我家孩子肯定是被害死,吳家的孩子,還有趙家的孩子都是一樣。這不是阮家的冤魂來索命,就是阮家的孩子來報仇了……”小餘遞過一杯熱茶來關切地問:“阮家是什麼人呢?”寧嫂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阮家的人都叫什麼,我來這裡來的晚,我來的時候老寧的前妻早就死了。我不會生養,所以寧海對我來說就像親生骨肉一般。這孩子也最聽我的話,唉,我可憐的海兒……“那時候村裡有個老人,人們都跟他叫老樹爺。他不光有學問,還會看麵相和風水。我那時候也開玩笑似的帶著海兒去求他看看相,誰知道老樹爺一看到我們母子,就不停地搖頭,說什麼前代之罪後代償之類的話。我聽了納悶,便耐不住追問究竟。老樹爺一開始不願言語,但後來經不起我軟磨硬泡,終於告訴我一筆驚人的孽帳……“當年遷建工廠的時候,雖然文革已經過去數年,但還有知識分子和工農相結合的號召的影響,我們家老寧、老趙還有一個性阮的人作為技術員一起和工人們來到這個山溝參加勞動。因為都是年輕人,他們很快認識了村中一個叫吳大器的年紀相仿的老鄉。四個人打得火熱,吃飯乾活都在一起。那個小阮據說是個很內向認真的人,用當時的話說就是又紅又專。他是四人中唯一一個結婚的人,而且來這裡之前已經有了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娃和一個剛出世不久的女娃,他媳婦因為這裡住宿困難還沒跟隨他過來。小阮考慮孩子尚小,夫妻兩人的父母身體又差,無人照顧孩子。他就給工廠打報告請求把媳婦調來,因為當時到處都是工地,工廠隻好向老鄉租了一間村外的馬棚。三個鐵哥們兒自然幫兄弟好好修整了一下。那時候工人們都暫時住在帳篷裡,有間屋子就十分奢侈了。小阮安排妥當後,就打電報要妻子過來團聚。“那時候工廠這個地方是一座破舊的寺廟和一座墓,據說是唐朝的什麼詩人留下的。當時因為他們年輕,所以拆廟的事情就交給他們了。老樹爺說自己對拆廟毀墳很是不滿,畢竟做這種缺德事會遭報應的,但在那個年代他也不能說什麼。四個小夥子倒是抱著破壞一切牛鬼蛇神的勁頭拆得火熱,可真的不出老樹爺所料,拆著拆著邪事兒就發生了。“小阮的老婆孩子是一天傍晚到柏家坪的,當時村民和工人都在工地上熱火朝天的勞動,隻有小阮請了假去把他們接了回來。畢竟小女兒剛過滿月,又經過長途跋涉過來。所以趕緊安排他們休息之後,小阮又連夜趕往工地。“可就是這天晚上,在廟東挖房壕的四個鐵哥們兒不知道為什麼就大吵起來。遠處勞動的人,包括老樹爺在內,突然看見吳大器忽然像撒囈症一樣跳出土壕,嗷嗷叫著朝漆黑的樹林跑去,小阮拔腿就追,緊跟著老寧和趙景騫也跟了過去。四人很快就消失在了樹林裡,其它人哪見過這些事兒,都目瞪口呆傻站在那裡。所幸沒過多長時間,趙景騫攙扶著神誌恍惚的吳大器,老寧安撫著氣憤填膺的小阮就走了出來。趙景騫一個勁兒跟大夥解釋沒事,吳大器咕咕噥噥似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跑。隻有小阮一言不發,他丟下幾個哥們兒,憤慨地回家去了。“可就在那天晚上,阮家的小屋忽然失火了。由於乾活累了一天的人們都睡得很香,所以發現時已經晚了。老寧他們三人奮不顧身地衝進屋子去救人,但是可惜,他們抱出來的隻是小阮和他妻子燒焦的屍體。令人驚異的是,他老婆帶來的兩個孩子卻不知去向。廠裡趕緊給阮妻的單位發了電報,單位確認她是帶著兩個孩子一起過來的。那隻有一種情況,就是在失火的時候,男娃抱著妹妹逃了出去。“可是偌大的黃山野嶺,兩個娃兒能逃到哪裡呢?老寧他們三人還有廠裡的工人不顧一切地四處尋找,仍舊毫無蹤跡,這件事情最終不了了之。老阮和老婆也說不清道不明地被埋在了這他鄉外地的土裡。“但是老樹爺看見了失火前的情形。他那天晚上因為受了吳大器著魔的驚嚇,迷信的他晚上翻來覆去越想越睡不踏實,怕動了地脈引出災難。他左思右想,覺得全村的興亡似乎就在他一個人的身上。他決定偷偷起來祝禱,給村子禳災。可就當他掀開帳篷準備出去的時候,在朦朧昏暗的月光下,卻看到三個黑影鬼鬼祟祟地朝馬棚的路上走去,他們就是老寧、趙景騫和吳大器!”小餘倒吸一口冷氣說:“莫非阮家的火是他們三個人放的?”寧嫂忽然哭了起來:“老樹爺沒有跟我說後麵的事情,但聽他的口氣,恐怕是這樣。如今果真是冤冤相報啊,當年害人家父母,如今自己的孩子被一一殺掉,是冤死的父母前來索命?還是那兩個孩子長大成人為家報仇呀?我可憐的海兒冤枉呀,他一點兒壞事都沒有做過,為什麼是這樣的下場,替他有罪的爹背這種黑鍋……”妻子仔細聽著寧嫂的陳述,使勁咬著嘴唇。她忽然想起什麼來問道:“寧嫂,你知道寧海的親生母親是怎麼死的麼?”寧嫂止住了哭泣,搖搖頭無力地說:“不知道,我就聽說她忽然鬨著要同老寧離婚,可後來就犯了心臟病死了。”妻子聽完她的話,嚴肅地說:“寧嫂,恐怕你也有危險,我看你暫時不要回去了。好好住在招待所裡,等著這件事情了結了再說。”寧嫂苦笑了一聲,臉上露出了無儘的滄桑和悲涼說:“海兒死了,我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了牽掛,現在無論是死是活,我絲毫不再關心了。”寧嫂講完這個久遠的故事似乎耗儘了全部精力,小餘喂她吃了些東西後,靜靜躺在床上,慢慢睡了過去。我們三個人看她睡好,這才感到腹內空空,便輕輕鎖門出來,準備去餐廳吃些東西。走進餐廳的時候,我們居然驚訝地發現王國寶也在那裡。大師傅見我們過來,趕九*九*藏*書*網緊在操作間中探出頭呼道:“要不要嘗嘗我做的臊子麵,輞川鄉絕對獨一份!”妻子笑著點點頭說要三小碗,大師傅叫聲“好嘞”,便縮頭進去,哼著歌摔起麵來。我們三人心領神會,默契地朝有些驚慌的王國寶所在那張桌子走去。王國寶被我們環坐在中間,樣子顯得相當狼狽,他連忙呼嚕呼嚕吞著自己碗裡剩下的麵條,想吃完趕緊離開這張“群狼環伺”的桌子。誰知他吞得太急,被麵湯裡的辣椒油硬生生嗆了一口,弄得連咳嗽帶打噴嚏,半天回不過氣兒來。妻子和小餘被他滑稽的樣子逗得忍俊不禁,倆人一個笑著跑去找大師傅要水,一個給他敲打著後背說:“王先生,你又不急著娶親,吃這麼快做什麼?哎呀,今天我們早上出門,似乎還看到你在廠子裡遊來蕩去的,是不是在等某個小姑娘約會啊?”王國寶喝了一口水,想強行把咳嗽鎮壓下去。他惶惶懼懼地擺手說:“大家誤會了,我有早上散步……咳咳……的毛病,何況這裡空氣又好……啊嚏……”“咦,早上散步應該是好的習慣吧?怎麼王大詩人用‘毛病’來描述呢?作為一個詩人,應該熟通我國有博大精深的文辭字句啊,怎麼能用詞不當呢?”小餘裝出一臉天真的樣子,故意嘲諷他說。王國寶剛才一番噴嚏早驚得鼻涕脫殼而出,他從口袋裡掏出塊粉色的手帕邊擦邊說:“餘小姐見笑了,剛才我王某人失態,請大家不要笑話——不過,各位先生小姐不也有早早起床散步的習慣麼?要不然怎麼會看到我呢?既然大家都有這個習慣,那就誰也彆說誰了,對不對?不好意思,我還有些事情,先失陪了。”王國寶說完拔腿就走,把半碗麵留在桌子上棄之不理,這剛好讓給我們端麵上來的大師傅瞧見憤憤罵道:“你個賊娃子居然敢剩下老子親手做的麵條!不給老子麵子,下次再吃東西整死你!”我們三人看著大師傅凶神惡煞的樣子,心裡明白今天他的麵條就算生吞活咽也要吃下去,否則以後就彆想在這個招待所混了。妻子看看被王國寶連噴帶濺糟蹋過的那張桌子,惡心地說:“我們還是另換一張吧,要不然我會做噩夢的!”驚喜的是大師傅做的臊子麵果然味道純正,不但湯酸辣適度,裡麵的蛋皮等小料也都精致爽口,我們一邊吃一邊衝他翹大拇指,搞得他胖乎乎的臉上嘻刷刷直泛紅光。我們吃過飯後,便又回到樓上我們的房間裡,看看寧嫂還睡著,便掩門出來,去小餘的房間想把最新的情況整理一下。“聽了寧嫂講的情況,你們怎麼看?”小餘迫不及待地開口說。“如果像她說的那樣,是阮家的兩個孩子或者其中之一回來報仇的話,那麼‘維生素團’裡的那些年輕人就有很大嫌疑了。而事實也恰好證明了,每當‘維生素’團來到村子的時候,寧、吳、趙三家就會有人死掉。”我抓抓頭說。“那我們就來看看那些年輕的團員們,除了現在正躺在醫院裡昏迷不醒的徐源,陳光輝家裡產業豐厚,聲名顯赫,譜係應該很好查清;樋口葉子是日本人,應該最難查到來曆;其他幾個人像那個高傲柏芽兒和帥氣的崔強也需要仔細審查一下他們的背景。”小餘說。“你們忘記了跟咱們一起來的幾個人,比如說郭教授的女兒Lina,還有他的助手,那個冷若冰霜但是細心周到、才思敏捷的先嫵,還有那個笨重但狡猾的王國寶。他雖然看上去年歲有些大,但他詭異的行蹤也需要我們注意。”妻子補充說,“這樣,小餘,你馬上跟林瑛聯係,讓她幫助調查這些人的背景,我們三個人也不要總在一起了,儘量分頭活動比較好。言桄對王維了解較深,多和那些團員們交流交流,看看能得到什麼內容;小餘你偵查跟蹤經驗豐富,可以盯緊些王國寶;我呢,儘量去村子裡多打聽打聽吳家兒子的死因。如果像寧嫂說的那樣,凶手著眼於殺害三家人的兒女,那麼吳大器家的另一個兒子很有可能就會成為下一個殺害對象。”“可是,這同那塊古石板的被盜案有什麼聯係呢?它又是怎麼離奇失蹤的呢?”我問。妻子歎口氣說:“這的確是我至今為止遇到的最錯綜複雜的案子,但是我可以推斷出,所有的關係都糾結在那宗八十年代的恩怨上麵。我腦子裡已經有了一些想法,但是還需要證實,恕我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你們,以免擾亂大家原有的思路。”“你就又開始賣關子吧!”小餘推她一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