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1)

千年殺 言桄 3387 字 23天前

柳鴻圖抹把汗水,使足力氣一鎬頭下去。隻聽“當”的一聲,鎬頭碰觸到什麼東西被硬生生彈了回來,他的虎口也被震得一陣酥麻。“賊他的,又是一塊石頭。”他嘟嘟囔囔地彎下腰去扒開下麵的泥土,卻發現方方正正的一塊薄石板的角露了出來。“不會是哪朝哪代的物件兒吧?要是那樣,我說不定會出大名呢!”他心裡揣度著,臨潼那邊幾個農民曾挖出兵馬俑的事情忽然把他的好奇心和虛榮心一並鼓舞起來。他趕緊俯身下去,用手一點點撥去那石板上麵潮乎乎的浮土,那塊石板看起來確實不是新料子,有著那種老石材的圓潤和剝落感,而且上麵似乎還刻著什麼東西。他激動地撿起鎬頭,用自己粗糙的大手蹭一把臉,更仔細地一點點挖掘起來。太陽慢慢移墜到西山山頂的時候,他終於把那一大塊石板完完整整地挖了出來。這是一塊長四米,寬一米五的龐然大物。它雖然麵積很大,卻隻有不到十厘米厚。柳鴻圖坐在地上一邊累得喘著氣一邊端詳著:這鐵定不是一塊石碑,石碑沒有這麼薄,而且這塊石板下麵沒有碑礎。柳鴻圖爬到上麵,又多擦淨了幾塊地方,除了刻上去的凹凸有致的紋路,在碑的一側居然還有文字,圓鼓溜溜的文字。當然,對於他這個小學肄業文化水平的人來說,即使把眼睛瞪裂也認不出一個來。他左右看了半天,終於失去了原來就不多的耐心,罵罵咧咧地掏出手機來,撥出一個號碼去。“喂,柳村長麼?我是鴻圖,我在虎頭澗邊田裡挖菜窖時發現了一塊寶貝,你快來瞧瞧吧。”柳村長昨晚剛做夢夢到三口棺材,按照周公的說法,棺材就是又要升官又要發財。他白天為這事兒高興地連午覺都睡不著了,正盤算哪天去藍田縣城買彩票的時候,他腰裡彆著的手機忽然激動地亂顫不停,一個甜美的女聲也伴隨著顫抖響起:“總想向你表白,我的心情是多麼豪邁。總想向你傾訴,我對生活是多麼熱愛……”柳村長以為是財神上門,趕緊手舞足蹈地抓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頓時既不豪邁也不熱愛地接起電話,懶洋洋地說聲“喂”。對方的聲音卻千分豪邁萬分熱愛地嚷道:“喂,柳村長麼?我是鴻圖,我在虎頭澗邊田裡挖菜窖時發現了一塊寶貝,你快來瞧瞧吧。”柳村長像被點著的炮仗一樣從床上竄了起來,跪在地上朝著灶台“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又像剛被剁了尾巴的兔子一樣蹦出門外,刹那間消失無影無蹤。柳村長裝作很懂的樣子,慢慢摩挲了那塊石板半天,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一支煙叼到嘴裡,柳鴻圖趕緊衝過去擦燃打火機給他點上。柳村長吸了一口,吐出一個莫大的眼圈,歎口氣說:“我老了,眼睛花了,擱年輕的時候估計能瞧出些什麼來,現在不行咯。對了,那個叫什麼‘維生素’的考察團不還在咱村麼?聽說那裡麵都是有學問的人,把他們叫過來認認嘛。鴻圖,你去叫他們,他們住在廠門口的徐家飯店裡。”太陽已經消失在西山背後,彩霞漫天絢爛。柳村長坐在那塊古老的石板上,忽然覺得一陣陰冷從底下傳來,像有什麼揮之不去的幽靈一樣盤桓在他四周。他嚇地心裡咚咚直跳,趕緊從尚未完工的菜窖裡爬了出來,恰好看柳鴻圖領著一群熱熱鬨鬨的年輕人走了過來。這裡麵其中有一個男生他是認識的,那就是爸爸是藍田縣文物局副局長趙景騫的兒子趙韜。趙局長早年曾在這裡當過知青,和柏家坪的鄉親們都很熟。最近兩年聽說他在網上組織了一個什麼叫“維生素”的團體,每年秋天的時候,他或者兒子都會領著一群來自天南地北的人來尋訪什麼“王維故跡”——還有什麼故跡?不就剩下那棵巨大的銀杏樹了麼?柳村長總是不以為然地想。趙韜第一個衝到村長麵前,不見外地說:“柳老伯,聽說挖出什麼寶貝來了?”“什麼寶貝?都說陝西的黃土埋皇上,可這條山溝溝裡,窮鄉僻壤,從來就沒出過寶貝,連玉石都在玉川鄉出,不在我們輞川。隻隔著十幾裡山路,怎麼差彆就這麼大呢……”趙韜顧不上聽他羅嗦,趕緊朝身後的年輕人們揮揮手,他們跟下餃子一樣咕嚕咕嚕地就蹦下方才柳村長感覺到莫名的寒意的菜窖中去。“哎呀!是篆文呢!”“你看,這好像畫的是山水形勝之類的東西!”“沒錯,你看看這塊有落款——好像是‘大唐天寶九年居士摩詰製’——天啊!這不會是當年石刻的《輞川圖》吧?要這樣的話可就是無價之寶了!”“見世……貞大凶也……相戮由斯……殆人之性乎……儻……”“喂!徐呆子,你念什麼呢?這到底是不是王維刻製的《輞川圖》啊?”“應該不是的,我啊,在日本《輞川圖》複製品看過的,好像不一樣的……”“你一個日本人懂什麼?這肯定是無價之寶!”幾個年輕人還在不住嘴地爭吵著,柳村長聽到“無價之寶”這四個字,趕緊不顧一切地跳下坑來,大聲喊著:“都上去!都上去!這是文物!破壞了誰負責?你們給我回去,快點,這裡封鎖了,不準接近!”“是你請我們來的嘛!”一個白白淨淨的小姑娘怒氣衝衝地對他說道。“我啥時候請你們來了?那是柳鴻圖叫你們來的!都給我走人!”那個被叫成徐呆子的人,好像根本沒有聽到柳村長鎮似雷霆的吼聲,還兀自趴在石板上念道:“白骨累累……怖也……之不察……複製……以警……哉……小人……”柳村長一巴掌打在他肩膀上,把他的眼鏡都震落到了泥土中。徐呆子在昏暗中摸起眼鏡,等他哆哆嗦嗦地戴上時,早被村長連推帶搡地推出了坑外。“鴻圖,快點把這群小爺給我請走!順便去村裡頭給我叫十幾個小夥子過來,這寶貝不能在這擱著,先挪到山澗邊上的兩間石屋裡頭。晚上你們找兩個人看著,這是國寶,不能馬虎。我這就報官,明天找真正的專家過來看。說不定啊,你作為發現國寶的人,還會出大名!得大獎呢!”柳鴻圖聽了這話,心裡的花兒頓時朵朵綻放。他趕緊拿出當年放羊的本事,把不停抗議想再仔細看看這件真正文物的年輕人們籠在一起,連哄帶嚇地趕走。村長美滋滋地又掏出手機,撥通了縣裡文物局趙副局長的電話。“喂!趙領導,你好你好!咱村裡發現寶貝了……一塊石板……上麵好像寫著什麼是那個王維製的……嗯嗯,還刻著山水畫,想請你老明天來鑒定一下。哎呀,謝謝!謝謝!”柳村長點頭哈腰地掛斷電話,又把手放在那塊石板上——這哪裡是石板啊,分明是金板、升官發財板嘛……可是,剛才他感受到的那股陰寒似乎又從接觸到石板的指尖上傳了過來,他趕緊把手縮了回來。他抬頭看看天空,彩霞已經慢慢褪儘顏色,整個蒼穹透著不可名狀的透亮藍黑色,仿佛一帷巨大的羅網般慢慢圍攏過來。他忽然想到了方才那個戴眼鏡年輕人念出的文字,雖然徐呆子說的大部分對他來說不啻於天方夜譚,但是有句話他卻深深地記在了心裡——“大凶也”。西山上的彩霞慢慢消逝,隻留下釅紅釅紅的一縷細長地橫亙在天際,久久不絕。那天黃昏時候,所有人,不管是山民們還是外地人,幾乎都看到了這種奇異的景色。它就像一把沾滿了鮮血的劍刃,貫跨在柏家坪乃至整個輞川山穀的上方,兆示著難以名狀的恐怖。妻子和林瑛坐在沙發上正噓寒問暖相互關懷的火熱,我還得在一旁訕訕地給她倆沏茶。“你們的偵詢事務所生意好像不錯嘛。”林瑛隨手翻著我辛辛苦苦整理出來的案卷,還對我怪笑著說,“哎,小言,再給我倒點茶,一點眼力價兒都沒有。”我恨不能把一壺開水都潑她臉上,平時受女人氣早就受夠了,沒想到現在連林瑛這麼一本正經的人也開始向我下毒手了。“自己倒!你長爪子就會銬人嗎?”我氣憤填膺地說。兩個女人看我生氣,反倒在一旁哈哈大笑,我的火氣越發升騰起來——她們好像根本沒有意識到我今天心情有多麼不爽。我站起來,掄圓了胳膊“啪”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壺被震地一蹦三尺高,茶杯毋庸待言,早東倒西歪作傾頹之狀,霎時間洪流恣溢,大有當年大禹的爸爸治水時候的情景。女人終究是女人,麵對這突發狀況,尤其是沒有想到我今天會揭竿而起的情形,都嚇地失聲尖叫。林瑛趕緊跑去拿抹布擦拭桌子,妻子急急忙忙把茶杯扶起來。誰知道她情急之下失了手,杯中的剩茶正好撩到林瑛的臉上,美女隊長白白麵孔上掛著幾片茶葉,茶水順著脖頸朝下灌去——我本來想順著水流的方向繼續觀瞻,但究竟礙於男女有彆且妻子在場,隻好不情願地把頭轉向彆處竊喜。兩個女人看見我百年不遇的發飆,心裡肯定不免惴惴。林瑛一邊拿著妻子遞給她的麵巾紙擦臉一邊小心試探地問:“你今天這是怎麼了?居然這麼不紳士?”我心想老虎不發威,你們彆老以為是病貓,於是趁著勢頭正盛趕緊得寸進尺道:“說良心話,我平時沒少為你們出力吧?可你們呢,總當我不存在似的,總當我沒有價值似的,總以為就你們腦子能自轉,彆人的腦子就跟同步衛星似的隻能跟隨你們——你們也欺人太甚了!我告訴你林瑛,彆以為你來這裡是求沈諭辦事,好像我無足輕重一樣。我一直是讓這你們這些女人們,但你要逼我發火,我立刻叫沈諭關了這個事務所給我回家刷碗做飯去!她要敢說一個不字,當場休掉!”林瑛和妻子嚇得噤若寒蟬,互相又遞眼色又做鬼臉,我假裝視而不見。“我的老同學,實不相瞞,我這次來你們這裡,最重要的事情是請你出山的。”林瑛湊過來,滿臉堆笑地奉承道。“少捧殺我,我知道自己沒有辦案的天賦,沒有沈諭的腦筋。不錯,我這個人確實有好多好多優點和過人之處,隻是對於你們這些人來說用不上罷了。但是用不上歸用不上,你們要認為我一無是處,那就是大錯特錯了!”“哎呀,我真沒想捧殺你。其實呢,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要把案子交給你來破,那地獄裡不知道枉添多少冤魂呢——看看,彆生氣嘛,我今天來求你的這件事情,我辦不了,沈諭更辦不了,非得你這個高人出手不可。”“哦?是什麼事情?”話音剛落我就後悔上了她們的套了——我這個人怎麼一聽阿諛奉承就不長記性了呢?“是這樣的。陝西省公安廳前天給部裡發了個緊急傳真,希望能夠調來一些專家人員,幫助他們去查最近轟動一時的一樁大案。”我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問:“是不是藍田縣剛發現的唐代刻石失竊的事情?我在網上看到了。”“對啊!所以要請你去嘛!這塊石刻的發現地是在藍田縣輞川鄉,據說它跟當年隱居此地的唐代大詩人王維有某些關係。你是研究王維的專家,我們這些個朋友誰人不知,哪個不曉呢?”林瑛一席話把我捧得心花怒放,我趕緊嘴裡裝作謙虛地說:“哪能算專家,一般一般,慚愧慚愧。”妻子抬手照我頭給一巴掌說:“彆一聽拍馬屁就不識東西南北了,你還真以為你是專家啊?”我剛剛被壓製下去的惡氣受到刺激,剛要再次發火,林瑛趕緊轉移話題說:“關於這件事,你們了解多少情況?”妻子冷冷地一笑說:“我也看了網上那篇報道,裡麵把事情說得神乎其神,跟看懸疑恐怖一樣,真佩服作者的想象力。說實在話,我並沒有覺得這件案子有多少難度,應該就是一樁普通的文物盜竊案吧?那件刻石不是傍晚出土,次日早晨發現失蹤的麼?這多好辦,從附近村莊中排查那些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就成了嘛,這不是你們警方的強項麼?”我也插嘴說:“是呀,網上還寫當晚看守寶貝的村民看到了什麼黑臉黑身的怪人,還說什麼五分鐘內,重達幾百斤的巨大石板就從屋子裡河上鎖的院子裡忽然消失了之類的,我和沈諭看了直笑,這不是天方夜譚嘛。”林瑛看看我們,又看看她剛從包裡掏出來的那一大堆資料,長歎一聲,十分沉重地說:“你們錯了,網上傳說的那些像科幻或者神鬼似的事情,都是真的。”“我先簡單跟你們說一下事情的經過吧。這塊上麵刻著圖案和文字的石板是在十月十五日傍晚,被一個叫柳鴻圖的山民發現的,他當時正在山坡上挖菜窖。發現這塊石板之後,他馬上聯係了村長,村長就叫前來旅遊閒住的王維粉絲團‘維生素’的團員來認。他們很快認出了上麵不少的字跡,並說有可能是真正的王維遺物。村長聽到這個消息,上報縣文物局之後,趕緊找來十幾個小夥子,開著拖拉機,想儘辦法把這塊石板運到了當地人稱為‘虎頭澗’邊上的一個院子的石屋裡麵。“這個小院背靠百丈懸崖,曾經是一個軍用的信號中繼站,但已經廢棄多年。它的前麵不遠是一片被開墾出來的梯田,村民們在田裡乾活的時候,有時候會跑到裡麵去避避雨什麼的。由於是軍用設施,所以建造的異常牢固,圍牆也足足有兩米之高。院門是很寬的雙開鐵柵門,當時是為了軍車出入方便。門前是一條土路,由於近年乾旱的緣故,路上的浮土有四五公分厚,路兩旁就是密密麻麻的短鬆林,反正機動車肯定走不了,而如果有什麼車從土路上經過的話,即使是玩具車也會在浮土上留下痕跡的。可是,那晚石板神秘失蹤後,土路上根本除了將石板拉到院子裡來的拖拉機往返痕跡外,根本沒有第二輛車痕。而如果不用機動工具,要移走這塊巨大的石板是十二分困難的。即使是二十個小夥子搬著它走山路,走到天亮也難下山的。”“那會不會有什麼機動車停在半路上,然後許多人將它抬下去,再裝車運走呢?”妻子問。“你們可能還不了解輞川鄉的路況,通向那個柏家坪附近的路都是這種土路,無論你把車停在哪裡,都不可能不留下痕跡的。除非你用人力把這塊石板抬出十幾裡地之外,那樣的話,走上一天估計也難走完。而一個二十多人組成的抬石板方陣,比結婚的車隊還會引人注目吧?”“那浮土上有沒有留下人行走的痕跡呢?”“這個嘛,因為那天用車把石板拉到中繼站門口卸載的時候確實留下了許多足跡,不過除去門口那塊地方,其餘路段還真沒有發現可疑的腳印。”“這樣說來,偷盜者真的好像天外飛仙一樣咯?”我撓著頭打趣說。“能跟我說說院子和房屋裡麵的情況麼,比如說門窗之類的?”妻子問。“我明白你的意思,坦率的說,我也考慮到了這種情況,比如說竊賊通過窗戶或者院子的偏門和缺口把石板運走等等。但是那是一個很簡單的院子,它隻有鐵柵門一個門,而且牆體依然堅固得很,毫無破損的痕跡。石屋是相連的兩間,裡麵那間有一台石炕,當晚看守石板的兩個村民就睡在上麵,石板放在了外屋。裡屋有一個朝向院子的窗戶。外屋除了有朝向院落的門之外,後必還有一個小窗戶。”“有沒有可能從那個小窗戶運走呢?”我問。“完全、根本、絕對沒有可能!第一,那個小窗戶下麵就是懸崖深穀;第二,也是最重要的,窗戶的長寬隻有四十厘米,而那塊石板,卻是一塊長四米,寬一米五的龐然大物!”我禁不住失望地打了聲口哨,又問:“那個黑衣人和五分鐘又是怎麼回事呢?”“這就從當時看守石板的兩個村民說起了,這兩個人一個就是發現石板的柳鴻圖,另一個則是村裡的閒漢光棍葛騾子。我以前說過了,他倆晚上住在裡屋,但是秋天的蚊蟲仍舊不少,石屋的窗戶又破落漏風,所以柳鴻圖實在睡不著。他翻來覆去,決定出去方便一下。他起身下床的聲音吵醒了葛騾子,葛就問他幾點了,乾什麼去。他打亮手電筒,看看自己戴的手表,告訴葛騾子正好是夜裡十二點。然後他就帶著手電去院子裡,找了個角落方便,這時他聽見一種奇怪的聲音,好像什麼鐵器在互相撞擊似的,而且屋門忽然‘吱呀’響了一聲。他心驚膽戰地提上褲子,剛轉過身來,就看見一個渾身漆黑的,穿著長袍的怪物不知什麼時候早站在了他的身後。怪物猛地舉起什麼東西砸到他的頭上,他頓時失去了知覺。後來不知道什麼蟲豸咬了他一口,等他疼醒的時候,看看手上的表還不到十二點十分!他踉踉蹌蹌地衝進屋子,發現外屋的石板居然無影無蹤了。他衝進裡屋,卻看見葛騾子跌到床下,頭破血流,早就斷了氣息。這時候他的後腦又不知被誰痛擊一下,他再一次摔倒在地,再度醒來已經是清晨了。他趕緊打電話給村長,村長急忙報了警,可警察調查了這麼長時間,依舊是毫無進展。”妻子低頭想了想說:“這塊石板有很大價值麼?”林瑛點點頭:“目前雖然沒有正式經過專家鑒定,真正的價值還尚待確定。但是從目擊它的各種人口述的情況來判斷,它極有可能是一塊價值連城的寶貝。”“村民們肯定不明白它的價值吧?倒是那些王維的粉絲,如果這塊石板真是王維時代的遺物,他們必然能夠對其價值有深刻了解,所以他們倒有很大嫌疑。”“沒錯,那個‘維生素’團至今還在柏家坪村裡,而且自從這個案子被廣泛報道之後,又引起了一些專家和學者對王維的重視。他們也重新組織了一個小團體,準備前往輞川鄉考察。我們利用種種關係,也偷偷給你夫妻兩個報了名,你們——不會介意吧?”妻子嗬嗬笑道:“你倒真會見人下菜碟,你知道我一聽這種疑難案件就坐不住,言桄一聽根王維有關的東西就睡不穩,真是投其所好啊。”林瑛朝我眨眨眼說:“這就是我如今請你出山的原因啦。我們通過關係,對組織這個考察團的團長、西京大學郭教授說你是一個王維詩詞的業餘研究愛好者,並且想寫一本關於他的書,所以想帶著你的太太和小姨子,隨團前往,他很爽快的就答應了。”“等等,什麼小姨子?”妻子激動地說,“我可沒有什麼妹妹!”“就是我們隊裡的餘以清啦!她可曾是業餘跆拳道和散打冠軍呢,和你們同行,一來可以做助手,二來還可以給你倆當保鏢。”“不要吧?我還不至於淪落到受女人保護的地步吧?”我抗議道。“你們不要小看那個‘維生素’團,其實在這件事之前,他們還隱隱約約同兩宗命案有所牽連呢。”“什麼?”妻子也吃了一驚。“是這樣的,這個團以前一共去過柏家坪村兩次,分彆是前年和去年秋天。可巧兩次他們住在那裡的時候,村子都發生過命案。”“他們是不是恐怖組織啊?死的都是什麼人?”我有些膽戰心驚地問。“都是住在村裡或者廠裡的人,前年是村裡吳大器家的小兒子吳建生,去年是村裡工廠寧權工程師家的獨生子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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