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疑雲重重驚心動魄(1 / 1)

中秋過後,慕家大房嫡長子迎娶翰林侍讀之女莫婉,郎才女貌,連聖上也送了賀禮,一時京城又如中秋那樣熱鬨。阿月和寧如玉都處於待嫁禁足中,因此中秋連家門也沒處,就窩在自家院子賞月。如今兄長成親,阿月才終於能去前院。在前堂已瞧見寧謙齊,左右看看,卻沒看見陸澤。寧謙齊自然知道她找誰,笑道:“又是不見眼前人,待會又要問眼前人了。”阿月微微笑笑,這才喚他:“寧哥哥。”寧謙齊比阿月高上許多,這會看她,已褪去往日青澀,徹底長成個俏麗姑娘了:“阿月,我怕是不能喝你和陸七的喜酒了。深秋之際,我得去潞州任職。”突然得知這消息,阿月吃了一驚:“怎麼忽然要走?不能喝了喜酒後再去麼?”寧謙齊歎道:“這問題阿月得去問我爹,為什麼非得這時候將我攆走,說什麼磨練兩年,將我磨成一顆美玉,非美玉還不許回來。”什麼時候說話都這樣灑脫,聽著就像是沒擔當的風流公子哥,可明明不是如此……不知為何總要佯裝。阿月很是不捨:“兩年呀……”“對呀,兩年。當年阿月等陸七不是等了兩年多麼,我比較可憐,無人在等。所以約摸去三年四年也無妨。”“寧哥哥又說胡話,寧伯伯和柳姨定會每日等你歸來的。”阿月笑了笑,“寧哥哥在那帶個媳婦回來吧,你喝不上我的喜酒,我他日定會將你的喜酒喝上。”寧謙齊失聲笑笑:“快去同其他賓客說話吧,我到處走走。”末了又道,“你哥哥是陸七的好友,他定會來的,隻是去了宮裡,要稍晚些。”“嗯。”阿月還想見見閨中好友,可因要避嫌,寧家的孩子隻有寧謙齊來。不過也無妨,不過一個月後的事,好友就要變成自己的嫂子了。阿月坐在主席那,宴席擺了百桌,根本就看不見大門口。等兄長拜過堂,開席起筷,她也不知道陸澤來了沒有。這麼下去,想見麵難於登天。喜宴過半,她起身往後院去,指望著能在那見著他。她想問問,他是否能像哥哥那樣隻娶妻,答應她不做個風流人。隻要想想那些個姨娘在蹦躂,跟自己的丈夫睡一條枕頭帕,她就心煩,連不想嫁的心思都有了。可等了好一會,也不見人來。已打算回去,廊道倒是出現一個倩影。看那走路的姿勢就知道不是男子,稍稍走近,認出臉來:“姐。”慕紫方才夾菜,菜不慎跌落,髒了衣裳,這會想去洗洗,見阿月在那,似乎站了有一會:“你在這做什麼?”阿月不好意思作答,搖搖頭。慕紫也是個情竇初開的姑娘,那眼裡的神色看的真切:“跟陸七公子約好了在這碰麵麼?”阿月擺手:“不是,沒約好。有、有件重要的事想和他說,就想會不會在這見到。”“他沒事來這做什麼。”慕紫默了默,“你等在這吧,我去叫他。”阿月感激的點點頭,雖然堂姐平日冷冰冰的,可卻是麵冷心善的。慕紫回到前堂,想著陸家應該是在賓客那邊,正想要怎麼找他。慕韶華說道:“阿紫,怎麼去那麼久?”方巧巧也偏了偏身:“快回席位,不然菜要冷了。”她又瞧了瞧,阿月定是又坐不住,跑哪去玩了。慕紫微微一笑,很是滿足他們發現她離席,還關心問話,答了說去洗手,就坐下吃菜。席間有孩童走動,她稍稍一想,俯身捉了個看著機靈的女童,笑道:“妹妹,你可認得陸家七公子?”女童轉轉黑溜溜的眼睛,又看看她在的位置,確定是慕家主席,是慕家人,這才說道:“姐姐找我七哥哥乾嘛?”真是有緣了,竟是陸家人。慕紫笑道:“姐姐給你糖吃,你去告訴你七哥哥,說後院的月亮很圓,好看極了,叫他去瞧。”“當真麼?”女童一聽,自己倒要跑過去瞧。慕紫忙拉住她,苦笑:“你先去告訴你哥哥可好?”“那明月會跑麼?”“當然不會。”女童這才應聲,糖也沒要,就去找陸澤了。陸澤一聽就明白了,阿月在那等他呢。隻是這會去見似乎不合禮儀,但阿月也是個明白人,不會做沒分寸的事,約摸是有急事。女童也要跟著去,程氏也在旁邊聽見那話了,可不許她去搗亂。捉了她押在登上:“可兒吃飯,不然要餓了。”“可兒要去看圓月。”程氏抿嘴笑笑:“你七哥哥去是圓月,你去呀,就變成月牙了。”陸可聽不懂,依然好奇,那月亮到底是有多好看,七哥哥走的那樣急。陸澤走到後院,進了廊道,遠遠見著個身影在懸掛的紅燈籠下,倚著欄杆往外看。中秋已過,月不算十分圓,但銀白不減,傾灑的地上如鋪滿飛絮,映的人也覺柔美。“阿月。”阿月眨眨眼,往那看去,姐姐當真把他叫來了。下意識往他快步走去,又頓住了。陸澤也停了腳步,兩人隔了幾乎有十步。一人起腳五次便可麵對麵,但卻不能踰越,頓覺遠如天涯。陸澤看了她好一會,隻覺這樣看著也好,真不願打破這安靜。阿月怕有人過來,說道:“陸哥哥近日很操勞麼,還是這樣瘦。”陸澤笑笑:“倒並不是,隻是不易長肉罷了……阿月有事要說麼?”阿月點頭,想了百次千次的話忽然不易說出口,猶豫半晌,才低聲:“娘親說,男子和女子都是肉做的,除了氣力有差,其他並無差彆。世間女子大多一世一夫,若男子不能做到,於女子不公,也談不上珍重彼此。所以阿月想問問陸哥哥……陸哥哥日後會納妾麼?”陸澤完全沒想到阿月會說這些話,會問這樣一個直白的問題。那方姨……真是不可思議的婦人。話到嘴邊,身後忽聞聲響“陸澤?你怎麼杵在這?”阿月一聽就知道是自家二哥,趁著他沒看見,急忙躲在柱子後。陸澤也回了身,淡定道:“賞月。”慕長善朗聲笑道:“中秋莫不是還沒賞夠,快走,鬨洞房去。”陸澤往後麵看了看,廊道空空蕩蕩,阿月不知去了哪。等他走了,阿月才從柱子後探頭看去,寬長廊道已冷冷清清。---翌日傍晚,首飾鋪裡麵暗屋,慕玉瑩正對鏡梳妝。看著脖上的紅痕,不由從鏡中冷盯了那還臥床未起的世子,讓他彆落了印記,偏是瘋起來什麼也不顧,讓人發現了他倒是一點也無妨,隻苦了她。好在天氣見冷,將衣領稍稍拔高,也看不出來。剛梳好髮,雲中平才起來,視線稍稍在側麵,那曼妙身姿落入眼中,便想起世子妃那平板身段,若妻子長的像慕玉瑩這樣好看,可就好了。慕玉瑩從鏡中看他起來,偏身看去,眉眼瞬間帶著柔柔笑意:“醒了?”雲中平走了過來,抱在她腰身上:“真不想讓你就這麼回去,從南山回來,我們還沒一起過過夜。”慕玉瑩說道:“你不娶我,我又不願做妾,隻能這樣鬼鬼祟祟見了。”雲中平知道慕家地位,怎麼可能允許他們家的姑娘做妾,慕玉瑩不提,他也不想提,免得碰了個灰,還阻了他和慕玉瑩見麵。雖說鬼祟些,但也無妨,倒是彆有滋味的:“我倒忘了和你說件事,荊南王在聖上麵前狀告代王爺,隻怕沒好果子吃了。”雲羅那賤人的爹爹惹上代王爺了?慕玉瑩轉了轉眼珠,那代王爺可不是好惹的,惡名遠颺,隻是對聖上忠心,因此兩代皇帝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隻是郡王的荊南王竟然敢去惹他,真是拎不清身份的。她歎息:“那我們家可不就得罪代王爺了?”雲中平笑笑,又抱住她,幾乎咬在她的耳朵上:“你要是一直跟著我,我可以護著你,怕什麼。”“那我的家人呢?”“可不要太貪心,代王爺連我父王都要給幾分薄麵。怪就怪荊南王不知好歹,代王爺不過殺了幾個小販,荊南王去插什麼話。”慕玉瑩低低應了一聲,窩在他懷中低眉想著這事。從鋪子離開,見蘇蓉又焦急等在外麵,叫了她一聲。蘇蓉起身,急急道:“姑娘下回能不來這了麼?急死奴婢了,就怕有人來。”“我不過是進去挑個首飾,有人來又如何。”慕玉瑩瞇了瞇眼,知道她這已經嫁人的婢女在想什麼,隻是她素來聽自己,她也不怕,“爹爹喝的皋蘆茶可喝完了?”“還有一兩多。”蘇蓉好奇道,“姑娘這都是去哪買的,衝出來的茶帶著苦香。”慕玉瑩笑了笑:“一個南山故交。”蘇蓉知道她不會告訴自己,也沒多問。慕玉瑩領著她回府,還沒走幾步,就見著個小廝很是眼熟。不由駐足往那看,說道:“那是小五麼?”蘇蓉看了看,都是下人,自然認得出:“確實是少爺身邊的小廝。”可他正彎腰說話的那人是誰?穿的倒很好。那人慕玉瑩認得,可不就是……代王爺。慕玉瑩看著看著,嘴角已不自覺的抿高。爹爹的小廝竟然對代王爺點頭哈腰,想到方才世子說的話……見小廝要走,她提裙跟上:“回家。”回到家中,幾乎是和小廝前後腳到。她抓了蘇蓉胳膊,附耳說了幾句。蘇蓉麵露為難,見她瞪眼,這才跟上。慕玉瑩回到房裡,等了片刻,蘇蓉才回來,說道:“小五確實跟少爺悄悄說話了。”“果然……”她好像發現一件不得了的事了。嶽父大人得罪了代王爺,可他這做女婿的,卻在這個時候跟代王爺走的那麼近。難不成,這毒蛇又要拋妻棄子,另投彆人旗下?不過想想也對,雲羅那賤人嫁進慕家這麼多年,除了帶著個郡王之女的身份,荊南王可是沒有給他女婿一點好處,彆說為父親奔走求官,新皇登基後,因能力不夠,連自己的麵子也越來越薄。這樣的老丈人,要來何用呀……如今雲羅不過是懷著孩子,才活的像個人,才會被父親承認是慕家二房主母。可如果沒有那個孩子,她什麼也不是。慕玉瑩問道:“產婆說母親何時臨盆來著?”蘇蓉答道:“快了,九月上旬左右。”慕玉瑩淡笑:“確實快了。”快了……從她親眼看著親生母親在眼前死去,從她被送去南山,親耳聽到當年被休慘死的真相,已經過了很久。是時候……要他們還了……---阿月昨晚沒等來陸澤的答覆,加之臘月婚期將近,心結更是難解。如果他說要納妾,她當真敢拒婚。當初陸家來提親,母親問她可要答應。聽見是陸澤,她便點了頭。那時根本沒想過妻妾問題,或許是不曾懷疑他還會去找其他姑娘吧。現在也不信,可還是想聽他親口說。這種心理著實奇怪……朱嬤嬤從外麵進屋,手裡拿了幅捲軸,說道:“小少爺讓我拿來的。”大哥新婚,哪裡有餘暇顧得上她,那想必是二哥。阿月接過,才打開一點,見有墨色山水,意外道:“難道我想錯了,是大哥送的?”二哥可不是個會吟詩作對會畫畫的人呀。很是奇怪的打開,才見著山水之上,竟是兩隻高飛大雁。未著顏色,全幅水墨,蕭散清逸,筆墨蒼勁簡略,寥寥幾筆已見意韻。從中可見繪圖主人沉穩灑脫的脾氣。阿月默了好一會,不看那落款,也知是誰托二哥送來的。大雁一生隻得一個伴侶,一旦確定,互相扶持至老,終身不改,沒有任何人可以插足其中。少女心弦微動,陸澤的心意,她已明白。---慕家喜事接二連三,這剛迎娶,又見女出嫁。隻怪幾個孩子年紀相仿,事兒又紮堆,好不容易忙完,就馬不停蹄辦婚事。慕紫出嫁,酒宴在夫家白家辦,慕家隻需送新娘子出門就好。宋氏盼女兒出嫁已久,想到她就要穿上大紅嫁衣,做彆人家的人了,隻是見了那紅色,就忍不住落淚。方巧巧在旁安慰,想著自己嫁女時估計也是這樣,就算嫁的再近,哪怕就在隔壁家,也覺女兒長大成人,將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再不會在她懷裡撒嬌了。雲羅因身子不便,大夫又百般囑咐不能勞累,就怕到時生的難受。同丁氏說了說,丁氏也允了她在家歇著,不用來湊熱鬨。方巧巧和宋氏往慕紫閨房走去,說道:“可彆讓阿紫見了,否則她也得哭,這一哭,妝就化了。”宋氏強忍不捨:“讓我緩緩。”兩人到了院子,宋氏見嬤嬤婢女都還在門外,可這天都要亮了,頓時惱了:“你們還愣在這裡做什麼?不叫姑娘起來,是要誤了時辰不成?”嬤嬤說道:“怎麼叫姑娘都不起來,門是從裡頭鎖上的,敲不開。”宋氏皺眉:“難道是昨夜沒睡,今天睡昏了。”她抬頭敲門,仍是不開,又讓下人一起敲,還是無答應。方巧巧心覺不妥,從窗前走過,一一去推,沒有可推動的。直到轉到後頭,才見個窗戶打開,也沒看見木塊頂著。天氣已涼,卻開的這樣大,頗有蹊蹺。挽起袖子爬上窗戶,跳進裡麵,去開了門。下人進來,將燈點上。宋氏氣道:“到底是睡的有多沉。”她步子快,一晃就到了床前。見女兒還蓋著被子躺在那,那不捨都化作氣憤,上前說道:“還不起來。”可這手還沒去掀被子,便被她滿是血的臉驚的差點昏厥,兩腿一軟,顫聲:“阿紫?阿紫!”方巧巧急忙去看,也愣住了。慕紫那白淨的麵上,竟然都是血,一道深口子從右邊臉骨直劃到嘴邊,觸目驚心。幾個膽小的婦人一看,立刻暈了過去。宋氏痛哭:“我的女兒啊……”方巧巧一把將她扯開,上前探氣,氣息微弱,但還活著:“快去叫莫大夫過來,帶上刀傷藥,快去!”慕紫臉上傷口的血已經凝固,這傷不是剛剛造成的。方巧巧凝神細想,如果是她自己弄傷的,怎麼可能還好好的躺在床上,早就痛的叫人了。大門緊閉,獨獨開了一個窗戶,難道是半夜有賊人進來了?可慕家素來養犬,隻隻凶悍,見了陌生人一定會吠。慕家因此從未失竊過什麼,也沒有過外人能擅闖。方巧巧心下一涼,那定是狗也認識的人,內賊?莫大夫很快就過來了,一看那傷口,皺眉清理包紮。途中慕紫一直沒有醒來,眼眸緊閉,不知疼不知醒。其他人也很快收到話,丁氏本以為是輕傷,過來催莫大夫上藥後就讓慕紫梳洗,誰想過來一瞧,這根本就是容貌儘毀,人已昏迷不醒,哪裡能上得了花轎。稍稍衡量,便回去同慕宣商議,趁著白家還沒來人,趕緊過去告知此事,婚事延期。宋氏一聽公婆決意推遲,再看女兒,哭的幾乎吊不上氣:“你怎麼這麼想不開,昨晚還同娘親說了那麼多話,分明是高興的。你若不肯嫁,直接和娘說就好,何苦如此折磨自己。”方巧巧說道:“這不像是阿紫自己所為,誰能刮自己一刀,還安安穩穩的躺著?”宋氏一頓,丁氏也愣住了:“那是誰做的?”方巧巧搖搖頭,丁氏環視一眼屋內:“可這屋裡並無打鬥的跡象,若是有動靜,外頭伺候的下人也該聽得見。”莫大夫已包紮完,正收拾藥箱,聽見這話,說道:“方才查看,大姑娘是聞了迷藥,因此才沉睡不起。這藥力極強,約摸還要一個時辰才醒。”宋氏瞪大眼眸,抓了他的衣襟厲聲:“是誰?是誰這樣下狠手傷我女兒?!”丁氏朝旁邊僕婦使了個眼神,僕婦忙將她捉住,丁氏說道:“莫大夫怎會知道這事。我去請幾個刑部的女官來,讓她們過來瞧瞧。”宋氏手勁一鬆,又哭了起來。她除了哭,已沒有一點法子。方巧巧細細看著屋內,卻沒有半點線索。恨不得能驗證指紋,好找出凶手。那染血的被縟已經被換下,她剛才瞧過,被縟上麵有明顯的擦拭銳利東西的痕跡,而且屋裡常備水盆裡的水也有血,凶手在這裡洗過手。如果是就在大宅的人,行兇後趕緊回房清洗就是,何必在這浪費時辰,水聲還易驚動門外婢女。那唯有一個解釋,凶手還要出去!她忙回到那唯一打開的窗戶旁,又爬了出去。慕家下人看著大少奶奶進進出出,身手十分好,很是奇怪。方巧巧從窗戶跳出,看著院落,目光定在西牆那 角下有個高花壇,栽種著一株桃樹。桃樹枝乾不高,但卻剛好到牆上。她跳上花壇,沿著樹乾爬上去。自己已經養尊處優很久,可還是能爬的很好,踩著這枝杈並不吃力。探頭往外看,外麵是和陸家相鄰的小巷。沒有堆放雜物,如果直接跳下去,沒有武功底子的人,腳該會摔傷。可如果是那人早在這裡準備了東西,離開時帶走了,那真是一點線索也沒有。而且她還不能斷定,這是否真是凶手逃離的位置。擰眉轉身,準備下去。這一回頭,卻見那桃樹枝上,纏著一根青絲。很長,有半個手臂長。她伸手將它纏到手中,很黑很柔軟。如今不是摘桃子的時候,家中盆景樹枝也在長子大婚前修剪過,誰沒事會爬樹?可她辨彆不出是男是女,誰讓這古代男女都是長髮。從上麵下來,走的一步一驚心,行事這樣縝密狠毒,卻能在這大宅中來去自如,方巧巧頓覺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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