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回到宿舍，越想越不對勁，自己答應祁俞做人體模特，那豈不是那些畫以後會出售，那肯定都會被彆人看到。想到這裡，沈默給祁俞發了個短信，祁俞沒回他，他左等右等，隻好打了個電話過去，對方滴了兩聲才接，對於這個問題，對方持肯定的態度。“賣倒是不一定，看心情，但一般會展出。”對方停頓看一下：“怎麼，你介意？”“嗯，那……能不能不要畫臉？”“你怕被熟人看到？”“嗯。”對麵凝噎無語，祁俞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一般的情況是——彆人求著他給畫，然後，最好是賣的越貴越好，越多人看到越好。這對畫中人必定會有利益的掛鉤，他們相互收益，並沒有什麼不妥。但是，蘇池居然在害怕這個問題。祁俞第一次思考這個問題，難道是，因為自己還不夠出名？亦或是自己畫的不夠好？還隻是他單純的害羞。腦海裡想到了自己那幅畫，畫中人蘇池蒼白著臉躺在與他肌膚相襯的暗紅色沙發上，他手腕被束縛著，隻是畫上的並不是皮圈，而是一雙手，那雙白皙過頭的緊緊的勒著蘇池漂亮的手腕，手腕和手掌間的弧度、距離、甚至紋路，都讓祁俞有些迷戀。蘇池的表情，顯得不安、猶豫、有些煩躁，閉上眼的同時讓人感覺了他有一點點的恐懼。這個表情正是祁俞想要的，那種慢慢被消磨，一點一點被吞噬的無奈感，美味至極。祁俞的靈感點總是令人摸不著頭腦，有時候一顆小草生長的角度都能讓他有所啟為此他甚至會畫上一幅畫來紀念。“等你下周來，再商量。”蘇池急了，估計下周去了，自己肯定會被繞進去的。“祁先生，就在電話裡商量吧。”“當麵說，比較清楚。怎麼，你怕我？”沈默炸毛：“不，當然不是，我怕我說不過你！”“嗬……”對麵傳來笑聲，帶著蠱惑性的嗓音低沉的讓沈默差點陷進去。“你不用擔心，我下一幅畫隻畫你的背，你腰窩的弧度簡直堪稱完美。”“……“沈默手腕的紅腫第二天才消下去，期間被室友DISS，是不是遇上沈默怪蜀黍之類的。仔細一想，哎，還真給他說中了，很有道理，真的是怪蜀黍。想到要在祁俞麵前全裸，他就有些坐立不安，結果這周的麵試都沒有發揮好。好在他下周還有一個麵試，那個麵試他要做好十分的準備，因為那是他理想中的一家酒店。週五，沈默一節選修課剛結束就接到了祁俞的電話，他在電話裡的口氣相當愉悅，祁俞讓沈默今天就過去，互相熟悉下對方。“？？？”又不是談戀愛，熟悉什麼鬼？“上次太著急，還沒有互相了解。”“啊？”祁俞解釋道：“我一向喜歡深入了解之後，才能更全方位的描繪出我想要的感覺。尤其是畫人物的時候。”“……”深入了解，這一定不是沈默想的那種。沈默還是去了，因為他不想放過這個刷親密度的機會，更何況明天還要起一大早坐公交過去，豈不是更難受。沈默走出校門等公交的時候，剛站定下來，一輛亮黑色保時捷緩緩停在了公車專用道的邊上，沈默心裡剛想著是那個高富帥來接他們學校的女學生，這把車子停在這裡顯擺一下。不過這車的確不錯。沈默想著車子會是來接誰的的時候，車窗搖了下來。祁俞！他衝著沈默招招手。“正巧路過，剛好可以載你一程。”“……”鬼才信這麼巧，這貨不會是一直就在這裡守株待兔吧。沈默沒有猜錯。那個在熟人麵前毒舌，陌生人麵前不可一世的祁俞，居然為了逮一隻兔子，收到信息之後就開始往X大跑，深怕蘇池反悔，那他可能就很難找到下一個這麼完美的身體。對於這個好不容易找到的完美肉體，他絕對不會放過。沈默礙於眾人的眼光以及本來就是要去祁俞家，乖乖的上車了，本想做後座的他被祁俞阻止，並且換到了副駕駛。“真巧。”紅燈的時候，祁俞敲打著方向盤，側頭看青年。“是啊，真巧。”抽了抽嘴角，沈默並沒有揭穿他，“您開車沒問題嗎？”沈默指的是他的腿。”“不礙事，上次轉帳收到了嗎？”“嗯，收到了，您多給了……”“不，你值。”“……”“這周麵試怎樣？”“不太好。”“嗯？”“大概是狀態不太好，不過我下周有一個重要的麵試。”“哪家？”“奧斯酒店。”“哦，我知道，住過。還可以。”沈默換了個話題，不想繼續說這個。“祁先生，今天就開始畫？”“不，明天。”“那……”“我帶你熟悉下我的畫室。”祁俞這會反倒沒有顯得很急切，悠閒的開車，一路上又強行把話題帶起來，從家庭情況到興趣愛好甚至到——性取向。“啊，我嗎？”“嗯，有交往過女朋友嗎？”“沒有。”“看AV嗎？”沈默一窒，幽幽的轉過頭去：“祁先生，您何必拐著彎的問。”“那好，你喜歡男人嗎？”“……”沈默很誠實的回答：“不知道。”“不知道？”“嗯。”“因為沒交往過？”“算是吧。”祁俞沒有再說什麼，一腳油門，已經隱隱可以看到不遠處的藝術區。停好車，沈默再一次進到祁俞的工作室，屋內暖氣十足，進門祁俞就脫掉外套，他裡麵穿了一件很休閒棉t，幾何體樣式。因為暖氣真的很十足，所以沈默也熱到把外套脫下來。“走，我帶你熟悉一下。”沈默跟了上去。“我主要想讓你在這幾間。”“您是說一幅畫內？”“對。”祁俞帶他走到第一間，是一個歐式臥房，棕色加之褐色的全套係列裝修以及昏黃的燈光，這一切使得房間內很沉悶，歐式紅木書桌上滴答滴答，搖擺的古董鬨鐘讓人不由有緊迫感，床頭的動物擺設，眼睛似乎會跟隨著他動，盯著他看，讓他心裡毛毛的。第二間像是亂石堆，青石磚鋪成的道路上石頭淩亂不堪，隻留一片空地，上麵有隻鹿的屍體還有一些雜亂無章的野草和枯木，說是亂石頭堆，其實更像是亂葬崗。祁俞指了指：“這隻鹿是真的，它死於遊客投食，不過現在已經是標本，很乾淨。”“……”接著往下走，是一間比原來都要小的房間，逼仄，窄小，可以說像是監獄，連門都仿造了帶鐵欄杆的樣式，裡麵更是窄小，沈默懷疑自己站起來就會頂到頭。都說學藝術的都有點怪癖，看了這麼多，沈默可以確定，祁俞是怪癖中的戰鬥機。“祁先生，您平常總是宅在工作室嗎？”“不，我經常出門。”“那您為什麼不出門取景？”祁俞停下腳步，回頭。“一般沒有人願意在野外露出。”“……”這詞兒，怎麼聽著特專業。接著，祁俞沒有過多的停留，繼續到下一個房間，這個房間門關著，沒有開，但是沈默從門上就能看出一點端倪，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是最後一個，對於蘇池你，我覺得很合適的一個場景。”祁俞輕輕轉動把手，門一點點被推開。看到的一瞬間，沈默紅了臉，彆過頭去不再去看房間內的情形。“這……這不是……”“嗯，你應該有看過一些我的作品。”“隻看了一點點……”“那你應該知道我偏向的風格。”“那也不至於……”搞一間這種什麼XX道具都齊全的少兒不宜的房間！！“這場景還沒有用過，我很期待。”“……等等，祁先生，您是說，要用在我身上？”祁俞點頭，轉過頭，抿唇笑。“隻是讓你在裡麵，被我……”“畫。”“……”你贏了。“看了這幾間，你有什麼想法？”“我不懂藝術，隻是覺得……您花樣真多。”“你的樣子很清爽，我似乎都要開始想像，你被這些道具圍繞甚至擺弄的時候，會有多漂亮，可惜不能在你的身體上留下點什麼。”“……”配上祁俞愉悅的神情，沈默幾乎可以想像到自己要被玩壞的樣子，連著退後兩步，卻被祁俞抓住了胳膊。“你總是緊張，放心，我不會對你怎樣。”這話聽起來不太靠譜，但是沈默隻能點頭：“您要記得說話算數。”祁俞挑眉，不可置否：“工作和生活，我一直分的很開。”“希望如此。”“這四個慢慢輪著來，先從哪個開始？”“那……浴……浴室。”“好。”沈默：統哥，我好像遇上了變態。係統沉默了，過了一會才說道：忍忍就過去了，這次不用你做什麼，基本上隻要按照他說的照做，很快就可以滿分。沈默咬牙：老子豁出去了。沈默帶了換洗的衣服，大概要在這裡呆上兩天，他把之前楊尚程推的幾個兼職都拒掉了，楊尚程一臉羨豔，對於時薪也是狂流口水，沒有客氣，直接敲了他兩頓大餐——自助火鍋。這一晚，相安無事，第二天清晨很早，天微微亮，沈默就被祁俞的敲門聲吵醒。“醒了嗎？”“剛醒。”聲音裡有醒後的慵懶。“我需要先構思一下。”“好，我馬上就來。”沈默穿了一件睡袍，出現在客廳，祁俞已經在哪裡等他了，看到他之後前頭帶路，直接到昨天帶浴缸的那間房間。剛停下來，祁俞立刻朝他雙開口。“可以脫了。”沈默當下一顫，有些退縮。“現在嗎？”“嗯，需要我幫忙？”“不，不需要。”沈默緩緩背過身，臉上的紅色已經蔓延到了耳根，從背後欣賞這一切的祁俞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最終他還是留了一條純白的短褲，他和祁俞商量。正式開始畫的時候再脫。祁俞答應了，其實也要不了多久，就讓這個害羞的兔子，維持一下他即將少得可憐的節操。“很漂亮。”祁俞對他一直不吝嗇誇獎。有些骨感卻很結實的肩膀，細腰窄臀，尤其是腰間的弧度，相當完美。隻是一眼，祁俞開始燃燒，不止是靈感，還有其他，隻不過現在他需要先讓自己的靈感得到宣洩。但從口中冒出來的話卻是：“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弄上床。”“……”突然直白的話，讓沈默把剛解開的睡衣想重新要穿回去，但是祁俞先他一步，把睡衣扔遠。“我隻是說說而已，你不同意我絕對不會做，你放心。”拽著他進到屋子裡。浴缸在放水，熱氣上湧。“水夠了，進去吧。”係統：再見了您吶，一路走好，目前百分之四十。沈默：……係統：咦，怎麼不求我了？沈默：求你有用嗎？係統：當然沒有。沈默：那你可以滾了。跨入水中，沈默藉著水氣力那自欺欺人的遮掩性扯掉那最後一點點遮掩。不過，即使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人，沈默依舊顫抖著手。終於，祁俞看到了全貌，羞紅到脖子的青年半個身體進到水中，閉著眼，不敢看自己。祁俞以前的從不是這樣，即使模特害羞，祁俞仍舊用冰涼的話指使著讓他們配合自己，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從來不接受任何的怠慢。所以，為什麼他對眼前的青年不想動用一絲冰涼，即使是指導的過程，仍舊不斷的安慰他，用柔軟的話語來讓他一點一點緩和情緒，引領著他一點點進入到自己創作的世界。祁俞走了過去，他看到青年被這一舉動嚇得驚慌失措，趕緊用手捂著自己。“彆怕，轉過身，背對著我。”不知何時，祁俞的聲音帶上了一點點不知名沙啞。沈默彷彿聽到了特赦令，趕緊轉身，避開祁俞的眼光。“彆緊張，我有對你做什麼嗎？”“沒……沒有。”“那好，你現在把小腿靠著底部，稍微跪著，然後分開點，手背到後麵。”沈默已經羞得腦袋放空，對方怎麼說，自己就怎麼做，隻是這個動作有些難維持，他就隻能讓自己下巴抵著浴缸的邊緣，維持著平衡。“很好，不要動。”背過去的手被祁俞抓住，平行手腕，接著他開始纏繞繩子，一圈又一圈，不緊不鬆，但是足夠讓自己完全動彈不得。期間他安撫有些微微發抖的青年：“彆緊張，和上次一樣。不過是我的個人喜好。”打了個規整的蝴蝶結。“完美。”祁俞為了讓自己不做多餘的事情，馬上退到畫板前，坐上高高的凳子，用居高臨下的角度，開始動筆。隻不過這很有難度，水雖然一直是恆溫，但是泡久了會頭暈，所以每二十分鐘，他就會出來一趟，辛虧祁俞還算有點良心，每次都幫他披上浴巾。隻是他一直背著的手很礙事，讓他什麼事都要借用祁俞的手。一開始沈默覺得還好，到了後麵實在難熬，不僅是胳膊，他全身都被這個動作弄的痠疼。但是祁俞的畫才剛開始，他這時候喊停實在太丟臉了，自己好歹經常健身。終於到了中午，沈默漸漸有些難以支撐，就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祁俞終於喊停，很貼心的把他從水裡拎出來。知道青年很累，祁俞刻意增加了畫畫間休息的空隙，雖然這會打斷他的靈感，這事兒放做平常，根本不可能。一般情況，他從來不會做多餘的事。再加上如果有了靈感，哪怕是一丁點，他基本上是不會喊停，一直畫下去。隻有對方實在撐不住，看起來不像是裝的，他才會喊停。所以他一直大名在外，出了名的會折騰模特，但雖如此，依舊有無數的人想要擠破腦袋進來。畢竟這也是他對自己作品認真的態度。解開繩子，沈默手上已經有了細細密密的紅痕，但是很淺，並不疼，隻是手腕痠疼，小腿打顫，下巴還磕紅了。繪畫模特原來也不是一個好做的活。“祁先生，這樣真的有靈感？”重新穿上衣服的沈默終於恢複了對話能力。“非常。”“……”“我要給你加薪。”“不……不用，這沒什麼，我該做的而已。”收取高昂的時薪，沈默當然要做個稱職的模特。盯著沈默有些紅的手腕，他毫不掩飾自己的喜好：“我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