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婚禮驚魂(11):完美離婚(1 / 1)

民國女律師 劉藍之 1510 字 19天前

何飛飛顯得格外堅定,“是的,我要離婚,我想正大光明地同馮生在一起,我不想再像今天這樣偷偷摸摸地來找馮生。”“何小姐,你出身大家族,和孟其和有婚約在身,你們已在報紙上登過結婚公告,如果你離婚,恐怕影響不小。”鄭理秀雖然話是對何飛飛說的,但她目光看向的卻是馮生。何飛飛握緊馮生的手,“鄭律師,我想清楚了,人隻能活一輩子,如果不能同所愛在一起,這一生於我而言,便再沒有什麼意義。”馮生亦道,“飛飛,隻要是你想做的,我都支持你。”陳名揚跟在後麵陽腔怪調,“我也支持你。”“我也支持你!”張夫人走過來,用自己的故事給何飛飛打氣兒,“二十多年前,爹媽也不同意我跟我們家老頭子,說他一個窮學生,以後能有什麼出息,其實當時追我的人可多啦,但我就看中我們老頭子人老實、不計較、又好學,後來我們老頭子果然有出息,一路念到博士,還當了大學教授,不過最重要的是,他對我是一心一意、從一而終,這麼多年過去,雖然他經常說些酸溜溜的話,我聽不懂,但我崇拜他,跟他在一起我開心,是我這輩子最不會後悔的事!”在座的年輕男女們無不為張教授和張夫人的多年感情而唏噓,張教授聽到張夫人的這段表露,也是有些老淚縱橫,眼前仿佛浮現出過往歲月,“夫人哪,其實娶了你才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分,若不是你,誰會理睬和照顧當初那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窮小子呢?且不說我今天暫時還沒有什麼成就,就算是有,那其中一大半的功勞也是歸於夫人你,若不是你不辭辛苦地照顧我這麼多年,我張某人肩不能提、手不能扛,飯不會做,怕是早就餓死街頭了。”“那是肯定的。”張夫人得意地昂頭。眾人皆哈哈大笑。何飛飛提議道,“突然好想聽張教授和張夫人過去的故事,不如給我們說說吧。”“我也想聽。”“我也想聽。”年輕人紛紛起哄。後半夜自然是場圍爐夜話無疑了,不過既然說到“餓”,到了這個點,還真是到吃夜宵的時候了。陳名揚和鄭理秀不約而同地看中了麻將桌旁最後一塊綠豆糕,兩人皆伸手去拿,陳名揚眼疾手快,直接把碟子搶到了手裡。見鄭理秀眼巴巴想吃的樣子,陳名揚把碟子放了回去,“算了,我要減肥,也沒有這麼餓,給你吃吧。”鄭理秀將綠豆糕咬了一小口,含入嘴中,隻感覺柔軟甜糯。說乾就乾,第二天何飛飛便同鄭理秀簽訂了委托代理協議,鄭理秀以何飛飛的名義向孟其和發送一封退婚書,要求解除二人之間的婚姻關係,並想要同孟其和聯合在報紙上發布聲明進行宣告。曾經的上海灘名媛成了名副其實的“醜女”,孟其和那邊早就不想再與何飛飛有何的瓜葛和聯係,立即就答應了退婚,不過孟其和也提出了條件,那就是要何飛飛返還全部的彩禮和孟家對婚禮所支出的費用。同這同意退婚書一起寄過來的還有隨書附贈的費用清單,上麵洋洋灑灑、事無巨細地羅列了婚禮的支出費用,大到何飛飛的鴿子蛋鑽戒,小到婚禮餐桌上使用的一塊餐布,都明明白白地寫著。鄭理秀收到這清單時,不禁感慨,果然是越有錢越摳門,心中對孟其和的態度不免又差了幾分。以何飛飛的家境,對這些錢本來也不必在意,但她如今還是學生,自然無力負擔,隻好尋求家人幫助,何家自然不願,何母甚至還以死相逼,何父勃然大怒,說何飛飛若是嫁給馮生這個窮小子,他便當自己從來沒有生養過這麼一個女兒。何父還特意差人把何飛飛送到了孟家,說兩人已舉辦過婚禮,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便是有了夫妻之名,何飛飛如今已是孟家的人,悉憑孟家管教。說罷,何父便乘坐著那輛黑色的福特車揚長而去。何飛飛便被留在了孟家,被“安排”住在了當初和孟其和的婚房,孟其和白天不在,大半夜才應酬回家,聽仆人說何飛飛睡在房間,便想摸黑進去,爬上床一親芳澤,以行夫妻之實。誰知道何飛飛睡得淺,還沒等孟其和碰到她就被驚醒了,何飛飛掏出枕頭下的剪刀往孟其和身上亂戳,孟其和衣服登時被戳了幾個洞,他跑得快,趕緊拉開了電燈,孟其和看著眼前睚眥俱裂、容貌醜陋的何飛飛,恍如被澆了一盆冷水,什麼興趣也沒了,拂袖而去。孟斯和再沒碰過何飛飛。過了幾天,何飛飛趁著孟其和外出,逃出了孟家,她第一個想的,是去找馮生,馮生帶著何飛飛一起來找鄭理秀。才過幾日,何飛飛憔悴不少,仿佛老了好幾歲,鄭理秀大吃一驚。她抓著鄭理秀的手,“鄭律師,我該怎麼辦?我不想回去。”鄭理秀也為何飛飛心疼,她擦去何飛飛眼角的淚,“你且先讓馮生給你找個地方住下,晾著那孟其和幾天,我看,過一個月,估計他就會比你還急著離婚。”何飛飛哽咽著問,“為什麼?”鄭理秀笑而不語,不知何時起也學會了賣關子,“何小姐,你且等著,好好去陪你家馮生過一段隱居日子吧。”“這恐怕不妥,”一直沉默的馮生張口道,“雖說飛飛現在已和那孟其和明確提出離婚,但兩人還未離,還是名義上的夫妻,飛飛和我住在一起,怕是不妥。”“人家飛飛離開孟家第一件事就是來找你沒,沒想到你這會子還要顧著君子禮節。,鄭理秀思忖片刻,“其實還有個法子,就是我帶飛飛去我乾爹乾媽家住,正所謂大隱隱於市,那孟家和何家反而不會想到何飛飛會住在那裡,再者,飛飛住在那裡,也方便馮生去探望,因為馮生從前本就常去拜訪,這麼一來,既能讓飛飛不被人輕易找到,也能讓馮生得以常去探望飛飛,兩全其美。”“果真是個好主意,”馮生聽完,給鄭理秀作了深長的一揖,“鄭律師,您對我和飛飛的恩情,馮某怕是來生做牛做馬都沒辦法報答,若不是鄭律師,恐怕我早就已經認罪,任人宰割了。”鄭理秀趕緊讓馮生起來,哭笑不得,“我看你寫文章言辭犀利,觀點激進,以為你好歹也是個新派人士,怎麼還行這等禮節?其實你能全身而退,最大的功臣倒不是我,而是這位何飛飛何小姐。”“此話怎講?”馮生不明所以。鄭理秀讓兩人稍等,回到書房裡取了那日撿來的帕子,遞給何飛飛,那是一張拐角處繡了個“馮”字和蝴蝶的粉色帕子。“其實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便碰見了何小姐,但我剛發現她,她便跑走了,我沒來得及同她說話,但我撿到了這張帕子,我便大膽猜測她是失蹤的何小姐,她因關心你,偷偷來拘留所門口,想打探你的消息,但又因為自己的身份特殊,不敢露麵,後來過堂前,我和名揚又見到了她,名揚幫我攔住了她。”“然後呢?”鄭理秀看著何飛飛,忍俊不禁。何飛飛接著鄭理秀的話說道,“然後鄭律師同我說,你在拘留所裡被人打得半死,幾乎要一命嗚呼,意誌更是消沉,不願與人言語,第二天就要過堂了,怕是凶多吉少,她還刻意強調,除了我,沒有人能救你。”馮生哈哈大笑,“真是好一出苦肉計。”何飛飛嘟囔著小嘴,“鄭律師說完你的情況後,便讓我自己好好考慮,然後告訴了我開庭的時間和地點。”“當時其實我在跟自己賭,我跟自己賭你會不會來,”鄭理秀微笑,“沒想到你還是來了。”何飛飛微笑,“我還要多謝你的妙計。”馮生以為這裡的妙計,還是指苦肉計,沒有多想,卻不知是另一樁障眼法。又過月餘,鄭理秀去張教授家,果然看到何飛飛在院子裡,同張夫人一起喜笑盈盈地栽花,馮生則在裡屋和張教授在下棋。鄭理秀見何飛飛臉上的幸福藏不住,便知何飛飛現在過得還不錯。鄭理秀把手背在身後,走上前去,神秘兮兮地從身後掏出報紙,遞給何飛飛,“喏,恭喜你恢複單身。”何飛飛疑惑著接過鄭理秀手中的《申報》,版麵的一角是孟其和今日發布的《離婚聲明》:“其和與何飛飛女士已於本年七月脫離關係,嗣後何女士之生活行動完全與其和無關,諸親友處恕不一一函告。其和謹啟。”何飛飛舒展眉心,高興得簡直想要跳起來,然而她心中的謎團並未解開,“鄭律師你真是料事如神,不過我至今想不通為什麼孟其和一開始說要那婚禮指出的費用,如今卻一點也不要,這樣急於離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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