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婚禮驚魂(2):又見流氓(1 / 1)

民國女律師 劉藍之 1231 字 19天前

下過雨的路麵,彌漫著一股濕漉漉的氣息。鄭理秀比照著門牌號上的數字,尋找著當初信件上給的地址,孟斯年在一旁給她撐著雨傘,鄭理秀穿著中跟鞋,孟斯年穿著皮鞋,兩人的鞋跟踩在青石板上,交替發出清脆的聲響。“175號,177號,179號……181號,到了,隻不過……真的是這裡嗎?”鄭理秀和孟斯年站在一棟破舊的老宅子麵前,這梧桐大道的兩側,儘是些裝飾豪華的彆墅小院,唯獨這181號,雜草叢生,鐵門半掩,門上更是鏽跡斑駁,一推門,這鐵門還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顯得格格不入。一陣風吹起,路邊堆積成的梧桐樹葉被風席卷,堆在了他們的麵前,頓添蕭瑟。孟斯年皺著眉頭,“阿秀,你的朋友真的是住在這裡嗎?這有點像傳說中的凶宅呀。”鄭理秀閉上眼,襲文月穿著旗袍沾滿血汙的樣子又浮現了出來。這是目前唯一得到的線索。鄭理秀咬著下嘴唇,推開了鐵門。裡麵倒是整潔不少,方方正正的小院,後麵則是一棟兩層的紅色小洋房。小洋房門鎖著,看起來也是年久失修,無人居住,鄭理秀和孟斯年在裡麵轉了兩圈,除了一個掃地的老大爺沒有再看見其他人。老大爺穿著灰布衫,臉龐瘦削,一直在自顧自地掃地,沒有搭理他們。鄭理秀拉住了老人,“老爺爺,這裡有人嗎?”老大爺這才放下掃帚,臉上笑眯眯的,“這是一棟老宅子,荒廢不少年啦,一直沒人住,我也就每隔幾天過來打掃。”“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這裡有人呢。”鄭理秀有些失望。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掃地的老大爺把掃帚靠在了牆角,走進了房間。為時尚早,孟斯年陪著鄭理秀去了真善美書店買了些書,又帶鄭理秀去了茶館,兩人叫了一壺碧螺春,台上正在唱評彈,咿咿呀呀地,香氣四溢間,孟斯年湊近了鄭理秀的耳朵,問鄭理秀,“阿秀,你想找的那個朋友,究竟是什麼人?不如我幫你去找。”“不必了。”鄭理秀低下頭,看著剛在門口買的今日《申報》。她在看的版麵正在報道何飛飛失蹤的案子,才過兩天,原來案情已經有了結果——這何飛飛是被一個叫馮生的年輕男人在典禮當天趁著混亂給帶走的。新郎孟其和帶著一群人追了上去,結果何飛飛墜崖,馮生反倒被新郎孟其和給帶了回來。現在馮生被新郎孟其和告了,說是新郎要控告馮生拐賣人口。孟斯年皺眉,“馮生是誰?”鄭理秀歎了口氣,“聖約翰大學的一個窮大學生罷了。”“那這馮生現在人呢?”“報紙上說,這馮生現在正關押在巡捕房裡,等待事情進一步發展,”鄭理秀眼珠子轉動,眉毛一挑,“斯年,這是一個好機會,我剛回來,準備開律師事務所,正愁沒案源,馮生現在應該還沒找律師,我打算為馮生辯護。”孟斯年皺眉,“理秀,其和是我的表弟,何飛飛是你的遠方堂妹,你卻要為拐走何飛飛的人販子馮生辯護?這是什麼道理?”鄭理秀放下茶杯,敲了敲八仙桌的桌麵,“法律麵前人人平等,這馮生自然是有獲得法律救濟的權利,不過,具體的情況我還要再看看,方能下定論,你說,這馮生和何飛飛有什麼愁什麼怨?大婚之夜拐走新娘做什麼?”見鄭理秀埋頭思索案情的樣子,孟斯年搖了搖頭。說乾就乾,當天下午鄭理秀就跑到了法租界的巡捕房,主動要求見馮生。然而馮生卻不願意見她。巡捕房接待鄭理秀的人說,馮生不願意見任何人。鄭理秀隻好曲線解決,找到了自己的舅舅陳梁武,表明了自己想做馮生辯護人的意圖。出乎鄭理秀意料,陳梁武並沒有過多乾涉鄭理秀,反而提出了要找一個人來幫她。說是怕她一個女孩子行走不便。陳梁武對鄭理秀說,“阿秀,你一個人去調查,怕是免不得遇上什麼凶險,我派一個人來幫助你。”鄭理秀聽到陳梁武這麼說,自然感激,“謝謝舅舅,想必舅舅這裡個個都是百裡挑一的精英。”陳梁武拍拍自己那早就已經胖到凸出來的大肚皮,“那肯定的,我給你派個我們這邊最厲害的人來幫你,我給你推薦陳名揚,他雖然年輕,但已經來我們巡捕房五年了,是個老資曆,手腳麻利,經驗豐富,幾乎戰無敵手,相信能幫你不少。”果真是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陳梁武衝著房門裡大叫一聲,“陳名揚!出來!派任務了!”“來了,來了!”伴隨著這兩聲應和,從房間裡走出來一個抓著雞腿,上衣係在腰間的男人。鄭理秀隨著這應和聲望去,以為見到的是什麼角色,卻沒想到是那天在會場把奶油弄到她身上的巡捕。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陳名揚的炸雞腿啃到一半,還在繼續吃,鄭理秀見陳名揚衝自己湊過來,趕緊往後退了兩步,生怕陳名揚的炸雞腿再滴到自己身上。鄭理秀皺起眉頭,想起那日自己身上被滴的奶油,警覺性地後退兩步,“怎麼是你?!”“怎麼不能是我呀?”陳名揚啃完了雞腿,骨頭扔進垃圾桶,開始吮吸手指。陳梁武樂了,“你們認識啊,那就更好了,省得我介紹了,陳名揚,你幫阿秀一起去調查何飛飛的案子。”陳名揚摸了一把鼻子,走到鄭理秀麵前,自來熟地用手攬過鄭理秀的肩膀,“怎麼了?難道說,鄭大小姐看不上我這個沒見過世麵的小巡捕呀?”鄭理秀手指捏起,嫌棄地把陳名揚的手輕輕往旁邊一撥,“我哪敢啊,陳老板,我們什麼時候開始查案呢?”“鄭小姐,我看今天天色已晚,不如我們明天相約春風得意樓如何?”鄭理秀不解,“春風得意樓?城隍廟的那個?為何要去春風得意樓?我們不應該去何飛飛家調查嗎?她家住在萬宜坊呀。”“去了你就知道了。”陳名揚眉毛一挑,不知道準備賣什麼葫蘆。鄭理秀和陳名揚前腳剛走,巡捕房裡的馬屁精就扒拉了過來,給陳梁武又是捶背又是捏肩。“老大,陳名揚來我們巡捕房五年了,每天除了蹭吃蹭喝,就是四處拉人賭錢,除了給我們搗蛋啥也不會了,你為啥派他去跟著鄭大小姐呀?”陳梁武坐在椅子上,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呼呼地吹了兩口熱氣。馬屁精問道,“老大,您剛說陳名揚手腳麻利?”陳梁武冷哼一聲,“有吃的時候搶得比誰都快,可不手腳麻利嗎?”“經驗豐富,幾乎戰無敵手?”陳梁武狠狠地給了馬屁精一個毛栗子,“你們哪次贏錢贏過陳名揚了?笨!”“哦。”馬屁精摸摸腦袋,卻還是個丈二和尚。“你小子,我們是要讓馮生活?還是要讓馮生死啊?”馬屁精眼睛咕嚕嚕轉了兩圈,立馬衝著陳梁武豎起了大拇指,“還是老大高明,一個沒有經驗的女律師,加一個隻會搗蛋的笨巡捕,馮生這小子怕是沒什麼活頭咯。”陳梁武的嘴角上揚,長長的八字胡在風扇的吹拂下抖了抖。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