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思嘉麵無表情地看著夏螢咳完,道:“被我說中了?”“……”夏螢無語地瞪了她一眼,腦子一轉彎突然明白了什麼。她挺直腰背,試探地看向祁思嘉,道:“所以你喜歡葉文暉?”祁思嘉臉色一變,本能地退後一步道:“是我在問你,你乾嘛反問我?”見祁思嘉這個表情,夏螢知道自己說中了。她笑了笑,酒精的作用讓她大腦有些渾沌,不過調侃一下祁思嘉還是能做到的。“我說呢,好好跑我房間來找我喝酒,我倆關係一向不好。原來,是想試探我喜不喜歡葉文暉?哈哈哈,太好笑了。”祁思嘉一臉無語地看著哈哈大笑的夏螢,內心小聲嘀咕著“一點也不好笑”。“喂,你不會已經喝醉了吧。”夏螢大大咧咧地擺了擺手,道:“你不是說這酒沒度數麼,那我怎麼會喝醉呢。”“不是沒度數是度數低……算了算了。”祁思嘉試圖把話題拉回來,道:“所以你到底喜不喜歡葉文暉?”“喜歡。”夏螢的回答讓祁思嘉心裡一沉。夏螢望著祁思嘉陡然變陰沉的表情,哈哈大笑道:“一個隊的,我都喜歡。但是你要說男女之情嘛……”夏螢腳步有些歪歪扭扭地靠近祁思嘉,祁思嘉吸了吸鼻子,聞到了她嘴裡的酒氣。“不喜歡。我有喜歡的人呢。”祁思嘉心裡一個激靈,追問道:“誰?”夏螢笑眯眯地看著她,手指微微地在空中晃動著,“我不告訴你。”祁思嘉望著夏螢有些得意的麵孔,握著杯璧的手指微微用力,竭力把自己想要揍她的欲望給按耐了下去。“所以……”祁思嘉湊近了一步,望著夏螢酒精作用下紅撲撲的臉龐,躊躇著問道:“你喜歡的人,不是葉文暉?”夏螢存心想逗一下祁思嘉,但見她有些緊張又強裝不在意的神色,心猛然軟了一下,便微笑道:“嗯。不是他。”“那是誰?”祁思嘉話問出口後才覺得冒昧,又立刻補了一句道:“不想說也沒事,我也就是隨便問問。”夏螢望著她,隻笑不說話。恍然間她又想起另一張臉,緩緩收斂起臉上的笑意,望著祁思嘉,問道:“你知道蘇詩靈嗎?”“所以你把蘇詩靈都給收服門下了?”平靜下來的辛翼重新給自己衝了一杯黑咖。他意識到這隻是一場商業對話,各有籌碼,所以不必為對方的話語而情緒波動。這也是從小到大,他父親一直在嘗試教給他的。“我說了,X組織的頭領不是我,蘇詩靈投靠的自然也不是我。”辛斌民調整了下坐姿,似乎嫌椅子坐得不舒服。他視線移到了落地窗旁的單人沙發,便毫不猶豫地起身走了過去。“那個青田呢,他又是什麼人?”辛翼追問道。“蘇詩靈的小跟班,原本是個小流浪漢,給蘇詩靈給撿回來了。”辛斌民微微側過頭,看著辛翼,道:“不得不說,這小姑娘眼光不錯。青田是個好苗子,稍加培訓後便立了不少功。我聽說,這次也是他一個人把你們都救下來的?”辛翼向來不愛接不利於自己的言論,扯開話題道:“你們還搞培訓,想培訓青田乾什麼?”“這哪能告訴你。”辛斌民翹起二郎腿,悠悠地看著他,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青田很喜歡蘇詩靈,好像一直在追求她。如果你喜歡蘇詩靈,可要抓緊了。”“誰說我喜歡蘇詩靈……怎麼今天大家都在跟我聊她?”辛翼無奈地抓了抓頭發。去年的事他隻是為了保全自身安全,才放了蘇詩靈走。而且蘇詩靈也不是當時案件的主謀,所以他衡量下才做了這個決定。怎麼感覺現在開始傳成他是對蘇詩靈有意,才放她走的?辛翼手掌扶在額頭處,深深歎了口氣,道:“老辛,我知道你這次來肯定不是跟我說八卦的。說吧,你找我到底想乾嘛?”“我的要求在剛剛已經說過了。”辛斌民說道。辛翼收回手,眼裡滿是疑惑,“離夏螢遠一點?我能問個原因嗎?”“夏螢拿到身份牌的時候你應該就知道原因了。”辛斌民冷冷道:“她是研究所那邊的人。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基因編輯這件事,我持反對意見,這不人道。”辛翼忍不住“喲”了一聲。雖然他很慶幸自己父親沒有跟研究所成烏合之眾,但他對於辛斌民沒有參與如此暴利的項目有些懷疑。他謹慎地看了辛斌民一眼,試探道:“他們沒跟你合作?”“可不是麼!被姓楊那家夥給搶了!”辛斌民突然暴怒,“跟我合作過的人都知道,我這個人最講義氣。和那種小人合作,走不遠的!”辛翼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倒吸一口氣道:“所以你是因為生意沒談成,所以加入對家?”會不會有點太幼稚了。“你爹我當然沒那麼幼稚。”辛斌民仿佛看出了他內心想法,順勢往後一躺,語氣又緩了下來,“的確是有一些商業上的合作。我畢竟是個商人,有利可圖,同時還能給競爭對手添些堵,何樂而不為?”“所以島上的房子是你買的?”“是。”辛斌民坦率承認道:“不過那棟房子我有很久了。前幾天接了一個開發海島的項目,和政府合作的。不過後來遇到點意外,這個項目暫且擱置了,房子也就留在那裡。反正平日裡房子空著也是空著,有人要,那我自然願意做個順水人情。”“所以海島之行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辛翼頓了頓,道:“為了誘警察入局?”辛斌民聞言笑了,笑得很燦爛,“你不是都知道了麼,何必問我。”“我能理解x組織想借我們的手鏟除異己。研究所本身就有問題,現在又背負了幾條人命,所以這個案子我們肯定會查下去。我不明白的是,你們圖什麼呢,就圖個報複心理?”“你話說對了一半。”辛斌民站起身,亦步亦趨地向辛翼走來,“的確是為了報複,不過要報複的人不是我。我說了,我就是單純有利可圖,做筆生意罷了。但……跟我合作的這個組織,我就簡單用X組織來代替吧,雖然剛剛我已經說過了它並非是原本的X組織,不過為了交流方便,還是起個代稱比較好。X組織裡不少人跟研究所有仇,所以要報仇。我想你也知道一些了,比如雷舒雅,她可是寧願自己死也要拉上韋蓓的女人。我聽說她被研究所那名狙擊手給殺了,挺可惜的。這個女人的能量很強大。”“對。那名狙擊手很厲害,你認識麼?”“不認識,聽說過。早些年部隊出身,後來因打架犯事被開除了。他跟研究所的淵源我不是很清楚,建議你們還是重點調查一下他。據說他在研究所還挺重要的,可以查查他究竟在保護誰。”“他在保護誰,你不知道?”辛翼懷疑地眯起眼。“真不知道。如果知道,我就不用來找你了。”辛翼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如果他們能弄清楚幕後主使者是誰,X組織想必會自己動手,也用不著借助警方的力量了。“我們的確會查,不過不是因為你們。”辛翼思索再三還是重申了這一點。他直起身,用手指敲了敲桌麵,道:“所以你們那邊的大BOSS跟研究所的大BOSS有仇,是這麼個情況吧。現在希望我們能把研究所給查清楚,所以現在讓你來給我們送情報?”“情報沒什麼可送的,我知道的也很有限。不過我說了,我來這裡的目的是夏螢。”辛斌民表情逐漸嚴肅起來,“我不希望你們兩個有過多交集。”“為什麼?”辛翼不解道:“她是我下屬,怎麼可能沒有交集。”“我可以把你調到彆的隊去,或者回北城支隊。你不是和這裡的人關係比較好麼,那就繼續在這裡上班。”辛斌民的語氣裡全是不容拒絕的篤定,這讓辛翼感覺非常不爽。他將左胳膊搭在桌麵上,歪頭看向他,道:“所以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對我提出這項要求。”“你的父親。”辛斌民語氣不急不緩地說道。辛翼嘴角抽動了一下,“平日裡對我不聞不問,進門的時候就擺出生意人的架勢,現在又說以父親資格要求我,還規定我去哪上班。辛斌民,你好歹把自己口徑統一一下吧。”辛斌民垂下頭看了他一眼,道:“看樣子,你是不準備答應我了。”“我說了,她是我下屬。而且你到現在也沒給我原因。”“她父母是研究所那邊的人。”“但她不是!”話說出口後,辛翼意識到自己聲音有些大,降級了幾分音量道:“她父母怎麼樣與她無關。她是警察,並且通過了考核,就說明她與這件事無關。”“考核?嗬。”辛斌民冷笑一聲,又坐回了自己位子上。“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她父母離異得早,她跟她媽媽生活。而她媽媽也早就跟這個研究所斷了關係了。你想說的就是這個,對吧。”辛翼下意識咽了咽口水,想說他這些並不知道。不過他決定靜靜聽辛斌民說下去,也許會聽到新的線索也說不一定。辛翼的沉默讓辛斌民以為他被說中了,不免有些得意。他呷了口水,又繼續道:“但這隻是表麵。誰知道她當警察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她媽媽現在又到底在做什麼。我聽說廖雲天當著夏螢麵自殺了,你知道為什麼嗎?”“為什麼?”辛翼問道。“為了刺激夏螢,讓她去找她親生父親啊。”辛斌民說到了興頭上,低下頭來看著辛翼,微笑道:“你知道她父親是誰嗎?”“誰?”辛斌民張口欲言,辛翼的手機聲卻響了起來。辛翼看了眼屏幕,上麵顯示的是“夏螢”的名字。辛翼本能地看了辛斌民一眼,後者一臉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擺擺手讓他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