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準備材料到收拾碗筷,舒依遊刃有餘的在老楚家中穿梭著,宛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老楚忙裡忙外,咧開了嘴便再沒合上過。秦川這才明白,有些人,真的無法承受一個人吃飯的寂寞。席間無非家長裡短,大家都很開心,一直吃到很晚才散。舒依打車先走了,秦川幫老楚洗刷完畢,準備回家的時候已經夜裡十點多了。老楚喝了點酒分外熱絡,又扯著秦川陪他喝茶。期間,秦川多次向老楚說起想找周全幫忙的事兒,不知老楚是真醉還是裝糊塗,沒幾句話便把秦川搪塞了過去。三杯茶下肚,等秦川出了大河東胡同兒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十二點了,整個城市都睡下了一大半,即便素日裡最為擁堵的路段此時也暢通無阻。秦川想起小時候除夕夜,爺爺騎車帶他看煙花的情形,那時候的光景也是如此,睡去一大半的城市,街口稀稀拉拉的行人,孩子總盼著新年的煙花和糖果,大人卻煩惱著年複一年的奔波。記得是誰老說,“過年,年年過,難過也得過”。日子,恐怕也是如此。接下來的幾天,事情依舊沒什麼進展,眼鏡胡幫我找出了27年和77年的全部檔案資料,秦川重新翻看了一遍,倒也沒察覺出什麼異常。為著視頻的事兒,秦川又試探了周全幾次,周全一直也沒什麼回應。於鐸被秦川安排去跟著眼鏡胡整理檔案庫,確實安定了幾天。倒是諶郴,最近總是想方設法的出現在秦川眼前,像是在有意的觀察他。高山那邊,梅姐和謝哥消失了五天,終於出現了,把資料給了高山,但對這五天的事兒和資料的詳情卻隻字不提。高山問了多次,梅姐都遮掩了過去,總說考慮考慮。高山是個為了案件奮不顧身的主兒,為了從梅姐那兒拿到線索,一下班便來接秦川去了梅姐的咖啡館。趕上工作日,咖啡館裡坐滿了客人,兩個服務生忙得團團轉,梅姐迎來送往,也是應接不暇。倒是謝哥,穩坐釣魚台,坐在吧台裡悠閒的抽著雪茄。高山給謝哥遞了個眼色,拉著秦川便往地下一層鑽。進了地下一層的暗室,謝哥也跟了上來。“我就知道,你小子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謝哥嘬了一口雪茄,吐出幾個圓潤的煙圈來。高山撓撓頭,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謝哥,你就告訴我吧!”謝哥頓了一下,轉過頭來看著秦川,“秦川,你的意思呢,也想知道嗎?”“畢竟查了這麼久,要是有線索,當然沒有不理會的道理。”謝哥示意兩人坐下,輕歎一聲,道,“罷了,該來的總是會來,與其怕你們受連累瞞著你們,讓你們四處亂撞,不如直接告訴你們。這份材料講的是一種精神疾病,一種極為特殊的妄想症,一些醫生習慣上將其稱為喪屍綜合症。”“喪屍?”高山剛飲了口咖啡,險些沒噴出來。“對,之所以叫喪屍綜合症,是因為患者進入到一種深度的虛無妄想和否定妄想之中,認為自己已然死去,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病情稍輕的患者,會感覺自己的身體器官缺失,甚至出現假性傷殘的狀況。”聽到喪屍綜合症幾個字,秦川一怔,看著謝哥問道。“這種疾病確實非比尋常,可我不明白,梅姐為什麼不肯將實情告訴我們呢?”“因為科塔爾!”謝哥特意強調了科塔爾三個字,說完,死死盯著秦川的眼睛。秦川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高山,高山也是一臉的迷茫。“你不用看高山,這不是他告訴我們的,是那份材料告訴我們的。其實,從你們來找我們幫忙,言辭含糊的說丟失了一份檔案開始,我們便有所懷疑了。一份能調動多方勢力關注的檔案,必然是能觸動某些人的根基的,而這樣的檔案,在上京市,隻有一份,就是那份神秘的科塔爾檔案。極為湊巧的是,發現這種喪屍綜合症的醫生也叫科塔爾,所以不少人也將這種妄想症稱為科塔爾綜合症。”謝哥說完,如釋重負般長舒了口氣。“這麼說,科塔爾隻是一種精神疾病的名字?”秦川不禁疑惑。一份如此絕密的檔案,難不成就是記錄了一種精神疾病嗎?“不,科塔爾是個未解之謎,它的具體含義至今無人參破。隻是習慣上,我們把患這種病症的人也稱之為科塔爾。所以,那份檔案裡,最為重要的不是這種精神疾病的資料,而是一群與這種精神疾病相關的人的詳細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