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 紙錢道人(1 / 1)

陰兵借道 鰻魚Tech 1234 字 25天前

袁為仁昏昏沉沉的回到家,像是丟了魂一樣,任誰說什麼問什麼,都沒有反應,不惑之年,遇到喪子之痛,讓他如何熬得住。老管家按耐不住,忙派人去請高人。在篁城,大夥都知道高人是什麼意思。沒花多長時間,袁海平的屋子外就站滿了各式各樣的江湖高人,有道士、有和尚,甚至還有叫花子和尼姑,袁郎小心翼翼的招待著十幾位高人,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們身上。袁為仁緩過來之後,並沒有責怪袁郎,全當是死馬當活了。他站在袁海平的門外,駐足觀望,隻見香煙繚繞中,一個黑衣女巫婆正在地上跳的起勁,手裡的一串銅鈴搖的震天響,口中念念有詞,不時呼喚著袁海平的名字。袁郎看得出神,根本沒注意袁為仁是什麼時候來的。屋中的圓桌上,摞著三堆銀元,打眼一瞧足有上百塊。高人們你唱罷來我登台,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可是一直到後半夜,也不見袁海平有任何變化,最後袁為仁耐不住了,強擠笑容一一將高人送走,每人給了兩塊銀元。房裡一下子安靜下來,他徑直來到床前,布滿滄桑的臉上寫滿不舍和自責,沒想到要白發人送黑發人,痛斷肝腸。他隻覺得四肢無力,大腦發空,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來,淚水早已乾涸,拉著兒子的手冰冷入骨。過了許久,他將袁郎叫到跟前,歎道:“準備後事吧!”袁郎含淚下去張羅搭設靈棚,忙活了一夜,總算是準備齊了,他疲倦的坐在靈棚外打瞌睡。雞鳴狗吠中,天邊發白,一縷縷炊煙筆直的升起,難得一個晴天,一絲風都沒有。遠處,巷子裡隱約傳來吆喝聲,“救死人,賣活藥,妙手回春,起死複生!”袁郎像是從夢中驚醒一般,猛的站起,仔細聽了聽,飛奔著跑到門口。路上走過來一個老道,仙風道骨,麵色紅潤,脖子上掛著一大串仿銅錢一樣的紙錢,身後背著一個破簍子,手裡噠噠的敲著個破鐵盆。“仙長!”袁郎喊了一聲,小跑著過去,衝道人深施一禮,“府上少公子病入膏肓,不知可否請仙長給瞧瞧?”道人敲了兩下鐵盆,思索了片刻,笑道:“貧道的診金可不是一般的高啊!”“診金不怕,隻要仙長能救公子,多少我們老爺都不心疼!”道人撚著白須,點頭道:“那就瞧一眼也無妨!”袁郎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恭敬的將道人請進袁海平的屋子,和袁為仁低聲解釋了一番,袁為仁來了精神,客氣道:“仙長,敢問法號?”“貧道雲遊四海,法號已經不記得了,大夥都叫我紙錢道人。”他說著話指了指脖頸上的那串紙錢。袁為仁客氣的點點頭,隨即抬手指了指躺在床上的袁海平,道:“仙長,那是犬子,毒發昏迷,已經一天兩夜了,求您給瞧瞧!”紙錢道人掃了一眼袁海平,嘴角含笑,似乎是隻看上一眼,便有把握一樣,答道:“不急不急,施主可否先給我弄點吃的?”“額……”袁為仁一愣,卻看著紙錢道人信心十足的樣子很是高興,連忙衝袁郎道:“快,設宴,招待大師!”紙錢道人連忙擺手,“不勞煩各位,救人要緊,隨便弄點兒吃的,填飽肚子就行,出家人,粗茶淡飯最好!”袁郎會意,小跑著出去了,半柱香的功夫,捧著一碗熱麵條送了過來。紙錢道人接過碗,不緊不慢的一邊吃一邊圍著袁海平打轉,白胖的手指在袁海平的百會、神庭、人中、鳳池四大穴位上按了一個遍。“少公子還有救!”紙錢道人放下碗,擦了擦嘴說道。紙錢道人一句話讓袁為仁興奮不已,猛地站起,“真的有救?”“有救,不過......”袁郎在一旁看出來了,紙錢道人是在要錢呢,他立刻插言道:“需要多少診金,請仙長明示!”紙錢道人笑眯眯的看著袁為仁。“不管多少錢隻要能治好犬子的病,我都願意!”“好。”紙錢道人仿佛就在等袁為仁的這句話,他一擼道袍,伸出了兩根指頭,輕聲道:“二百兩金子,不過我隻能救命,卻沒辦法根除他體內的毒,還請施主深思!”“啊?”袁為仁一屁股栽倒回椅子上,他呡了呡乾裂的嘴唇,一時不知說什麼好。紙錢道人盯著袁為仁,卻也不急,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不緊不慢的喝茶。“仙長,能否......”袁郎在一旁剛要勸說,卻見紙錢道人茶碗一扣,旁若無人一般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請稍等!”袁為仁說了一聲,衝袁郎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院中。袁郎實在覺得說不過去,衝袁為仁道:“老爺,我不知他獅子大開口要這麼多錢......”“這不怪你,他既然敢要這麼多錢,就是有把握治好海平的病。”袁為仁道,“家裡的賬上有多少錢?”袁郎苦笑著兩手一攤,道:“最多有兩百兩銀子。”“這麼少?”“您昨晚上吩咐再給顧廟敬十六兩金子,所以......”“顧廟準備了多少?”“十金十銀!”袁為仁背著手在庭院裡來回踱步,足足思索了一炷香的功夫,這才一咬牙,道:“先把顧廟的錢拿來。”“那顧廟......”“管不了那麼多了,救人要緊,快去!”袁郎雖不情願,可也知道眼下救少爺的命比什麼都重要,他急急的去取錢。時間不大,袁郎提著個沉重的箱子走了進來,箱蓋打開,金光耀眼。袁為仁衝紙錢道人一抱拳,道:“仙長若是能救活犬子,這些便是診金。”紙錢道人慢慢睜開眼睛,掃了一眼,嚴肅的表情又變得慈祥起來,他起身拿出一個鏽跡斑斑的方形鐵盒,打開盒蓋是數不清的發絲粗細的銀針,紙錢道人撚起一根銀針在袁海平的百會穴上紮下,袁為仁也沒看清是如何下的針,隻眨眼的功夫,銀針便不見了。不多時,四根銀針紮下,紙錢道人又從筐裡翻出一把掌心大小的牛耳刀,鋥明瓦亮,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刀。他讓袁朗遞過來麵碗,又要了些烈酒倒在碗裡,點燃了,火光跳到,映著袁海平蒼白的臉。紙錢道人將牛耳刀在火上烤了烤,然後拉起袁海平的手腳,在每個手指和腳指的指肚上割了一個十字刀口,黑褐色的血滲了出來,滴滴答答的往下落。紙錢道人放下刀,盤腿打坐,默默誦經,過了有半個時辰,袁為仁發現袁海平指尖的血變得殷紅了,心裡竊喜,這是把毒都放出來了。紙錢道人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緩緩起身,從簍子裡抓出一把白泥一樣的東西,塗抹在袁海平的傷口上,止住了血。紙錢道人拿起茶碗,喝了幾口,又笑嗬嗬的再要了兩碗麵,吃的滿頭流汗。吃飽喝足,他再次打坐誦經,又念了一個時辰。袁為仁和袁郎眼見著白泥變黑,又驚又喜,沒想到紙錢道人其貌不揚,卻手段特殊,看起來,袁海平或許真的有救!紙錢道人起身,拂去黑泥,捏在手心,道:“毒已去了大半,少公子已無性命之憂!”“好了?”袁郎驚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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