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從未關的窗吹了進來,濕透的衣服霎時變得冰涼,許清和回過神,把車鑰匙丟給秦野:“我洗個澡,你幫我去車裡拿一下備用的衣服。”這是秦野的私人診所,因為時常加班,辦公室裡浴室休息室一應俱全。秦野任勞任怨的接過鑰匙,拿了衣服回來,許清和已經洗完了,裸著的上半身,腹肌堅硬,沒有絲毫贅肉,下半身圍著一條白色浴巾。頭發濕漉漉的,還在滴水。秦野吹了聲口哨,上去捏了兩把:“嘖嘖,這身材,這肌肉,平時健身沒少費力氣吧。”“手,拿開。”許清和麵無表情的拽起他的手。這時,辦公室門突然被推開。“你們在乾嘛?”許清和跟秦野齊刷刷地看向門口,宋寒蟬站在那,一臉震驚。倆男人迅速分開,許清和拿著沙發上的衣服,進了浴室。秦野尷尬地搓手:“宋小姐,不是你看到的這樣。”“我想的哪樣?”宋寒蟬冷笑。雖然知道這兩人不可能有什麼,但宋寒蟬也慌啊,生怕許清和被自己拒絕後受了刺激,性取向都變了。很快,許清和穿戴整齊走了出來。宋寒蟬睜著一雙漂亮的狐狸眼,眼尾微微上挑,氣鼓鼓地看著他,模樣嬌俏靈動。許清和不禁有些恍惚,不知何時起,宋寒蟬麵對他時總是帶著一副虛假的麵具,客套、生疏,已經記不清到底有多久,沒看到過她如此生動的模樣了。半晌,他不經意地移開視線,問她:“你來這做什麼?”“來診所能乾什麼?當然是看病。”許清和打量了她幾眼:“你怎麼了?”這男人,眼神裡分明寫滿了關心和在意,卻裝的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樣,宋寒蟬心裡有了底氣,笑眯眯地回答:“我怎麼了,跟你有關係嗎?”許清和臉色微變,沉默下來。秦野趕緊跳出來打圓場:“宋小姐不是看病嗎,來來來你坐這,說說你的情況吧。”他引著宋寒蟬在辦公桌前坐下。宋寒蟬坐下,輕描淡寫道:“秦醫生,我哥哥太愛我了,怎麼辦?”秦野笑容僵在臉上。許清和一臉木然。宋寒蟬微微提高音量:“秦醫生?”“宋小姐,你可能誤會了,我是心理醫生,不是情感導師……”“情感不也算是心理問題嗎,你不懂嗎?”“懂,當然懂!”在這種問題上當然不能認輸,他把背挺直,瞄了許清和一眼,見他沒什麼反應,才問:“你怎麼知道你哥……很愛你?會不會是你多想了?”“哦,他自己說的。”WHAT?居然還有這事?秦野震驚了,從來就沒聽許清和提起過啊,還是不是兄弟了?宋寒蟬又補充了一句:“當時我拒絕了。”心疼許清和一秒,秦野繼續紮刀:“所以,你哥對你表白,對你造成了心理負擔和困擾嗎?”“不是——”宋寒蟬緩緩搖了搖頭,盯著許清和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就是後悔。我想問問他,我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許清和有些狼狽的移開視線,猝然起身,離開了診所。這是什麼反應?宋寒蟬愣了下,趕忙追了出去。……天氣陰冷,霧霾沉沉。許清和從秦野的診所出來,腳步略顯倉皇,宋寒蟬追上去,嗬斥道:“許清和,站住!你跑什麼?”許清和轉過身來,臉色平靜:“我有事。”“什麼事這麼急。”宋寒蟬仰頭看他,漂亮的眼睛裡波光盈盈:“你先回答我的問題,答完就讓你走。”許清和慢慢皺眉:“你到底想做什麼?”“我反悔了。”許清和心裡湧上一股莫名的怒火:“宋寒蟬,當初是你說的,我隻是哥哥。現在又說反悔?你當這是玩遊戲嗎,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宋寒蟬一時語塞,兩人僵持著。一陣冷風吹過,宋寒蟬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雙手交叉,抱住自己的胳膊,軟綿綿地說:“哥哥,我冷。”許清和無動於衷,眼神冰冷地看著她。她走近兩步,風揚起了她的長發,肌膚白皙勝雪。纖細的手指牽起他的手,將臉頰貼在他掌心蹭了蹭:“我冷,抱抱我。”有什麼東西在心中土崩瓦解,許清和失控般猛地抱住她。這是個令人窒息的懷抱,宋寒蟬卻鼻子一酸,濃密的睫毛被淚水浸濕,她摟著他的腰,閉上了眼睛。從大禮堂失火事件到醫院被收養,那麼多的陰差陽錯,那麼多的失之交臂,在這一刻終於得以圓滿。許清和撫摸著她的頭發,一下又一下,神色溫柔:“我不會給你第二次反悔的機會。”宋寒蟬很認真地回答:“不會了。”許清和下午確實有工作,兩人擁抱了一會就分開了。宋寒蟬直接回了家。她已經被穿越弄出陰影了,想要破解項鏈的秘密。外婆去世前,留下過一個箱子,她從未打開過,現在想想,或許那裡藏著答案。宋寒蟬在家裡翻箱倒櫃,終於在床底下找到了那個箱子。箱子很沉,外表老舊,落滿了灰塵,她用抹布擦拭乾淨,這時小七竄了出來,圍著她“喵喵喵”的叫。她抱起它,小七破天荒的沒反抗,乖乖的窩在她懷裡。箱子打開,滿滿的都是書,散發著一股黴味。她咳嗽幾聲,看了一會,發現了問題——外婆是考古學家,退休之後沉迷神學,她晚年去登山,無意中在山洞中發現了一隻受傷的黑貓,貓脖子上戴著一條七堇花項鏈。又是黑貓?這麼巧?宋寒蟬垂眸,看向懷裡的小七。小七一臉高貴冷豔。宋寒蟬搖搖頭,覺得自己想多了,繼續往下看。外婆救了那隻貓,後來那隻貓無緣無故消失了,留下了那條項鏈,外婆終其一生也沒研究出來項鏈有什麼玄機,最後把項鏈留給了外孫女。晚上有個大型慈善拍賣會,邀請了眾多明星以及名流出席,宋寒蟬也在邀請名單之中。謝晉函開車來接人時,宋寒蟬還一頭紮在一個舊箱子前,被他拖著去做了妝發造型,又換上了早就選好的一字肩修身禮服。一直戴在脖子上的七堇花項鏈也被取了下來,放在銀色的手拿包裡。盛裝打扮後的宋寒蟬挽著謝晉函的手走紅毯,閃光燈此起彼伏,宋寒蟬一顰一笑儘顯大明星風采。謝晉函英俊多金,身為老板居然屈尊做了宋寒蟬的經紀人,業界對他們倆的關係不無猜測,記者們例行提問兩人是不是在戀愛。宋寒蟬撩了下頭發,笑意盈盈地說:“當然不是啦,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什麼?最近風頭正勁的宋寒蟬居然有男朋友了?還不是謝少謝晉函?宋寒蟬的話猶如一枚重磅炸彈,炸得在場媒體一片嘩然,謝晉函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表情一僵,臉上的微笑險些掛不住。到了會場,謝晉函終於找到機會,低聲質問:“你在搞什麼鬼?”“當初簽約時就說好的,我有自由戀愛自由官宣的權利。”宋寒蟬漫不經心地回答,視線掃了一眼會場,居然還看到了一對神奇的搭檔——程彥書和葉佳怡。她愣了下:“他們倆怎麼混到一起了?”謝晉函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哦”了一聲,了然道:“他們最近合作了一首單曲,葉佳怡作詞作曲,一上線就刷爆互聯網,你不知道?”宋寒蟬訕訕微笑,她忙著搞定許清和呢,哪有心思刷微博。程彥書造型維持著一貫浮誇的風格,騷氣十足,看到宋寒蟬時,他眼睛一亮,和葉佳怡打了個招呼,穿過人潮走了過來。他把宋寒蟬拉到一邊,好奇地打聽:“老大,聽說你剛官宣了男朋友了,媒體可是把跟你合作過的男明星都猜了個遍,到底是誰啊?”這也太八卦了,宋寒蟬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反正不是你。”“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程彥書苦惱地摸了摸下巴:“之前到處傳你跟謝晉函是一對就算了,現在都這樣了,怎麼還沒人猜我呢,咱倆關係那麼好。”宋寒蟬微笑:“你反省下你自己。”她不再搭理程彥書,笑容滿麵地走到葉佳怡麵前打招呼:“葉小姐回國了?祖父祖母經常說起葉小姐,歡迎您去家裡做客。”一番話說的,話裡話外都彰顯著自己與林家掌權者的親近之意,還擺出了主人好客的姿態——雖然是認養的孫女,那也是孫女不是。葉佳怡笑了笑:“有機會一定去拜訪。”這時林琢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冒了出來,把葉佳怡帶走了。拍賣會很快開始,來這裡的非富即貴,大家都願意花錢賺個名聲,主辦方也把活動辦得紅火成功,大家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