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唱歌這件事上,宋子衿真的很有天賦。小學時,她就在學校組建了樂隊,她是主唱。那個樂隊還闖出了一些成績,頻頻上新聞,有記者采訪他們。後來她轉學了,樂隊也解散了,她也很久沒唱了。再後來,家中出了事,她坐吃山空,就開始去商業街擺攤唱歌,而她就是在擺攤時被風雪撿到淺唱來的。到了淺唱後,她大部分時間就固定在淺唱了,隻偶爾去商業街擺攤。金主想聽歌,宋子衿當然不可能拒絕,她笑眯眯的點點頭:“來淺唱當然要唱歌嘛。”風雪興致勃勃道:“那快去換裙子,我今天剛好給你帶了一條新裙子。”淺唱的衛生間,宋子衿在跟蝴蝶結做鬥爭。她換上了一條黑色的lolita裙,層層疊疊的花邊,夢幻的蕾絲點綴,和她精致的五官相襯,如洋娃娃般漂亮。宋寒蟬沒有cos的愛好,一切隻是因為風雪是個蘿莉控。風雪瘋狂喜歡lo裙,但她本人模特般高挑傲人的身材又穿不了,就把這種愛好附加在宋子衿身上。宋子衿也有一米六五,其實也不夠蘿莉,但風雪卻心滿意足。用她的話來說,小寶貝,你真是為lo裙而生的人。為了一條裙子而生的人,得多可悲。可悲歸可愛,宋子衿還是看得清局勢,風雪是老板,是金主爸爸,金主說什麼都是對的。背後腰身綁帶的設計很反人類,宋子衿反手摸索了半天還是綁不好,心頭一陣火起,有股暴躁的想撕掉這破裙子的衝動。深吸一口氣,她在心裡不停給自己洗腦,老板最大老板最大老板最大……這時,衛生間門被推開,一個美的清新脫俗的女人走進來。看到宋子衿呲牙咧嘴的和綁帶較真,她愣了下,走到宋子衿身後。宋子衿隻覺一股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和風雪身上甜膩的花香不同,聞起來像剛被修剪過的青草地散發出來的那種味道。女人的聲音很輕柔:“我來幫你吧。”綁帶到了女人手裡,三兩下,很快就係好了。她看著鏡子裡的宋子衿,眼神有些恍惚又好像有一絲羨慕:“很好看,很適合你。”看來,又是一個跟風雪有同樣愛好的女人,宋子衿露出一絲假笑:“謝謝。”說完提著裙子,腳步輕快的離開了。淺唱清吧,私密性良好的卡座裡,兩個氣質不凡的男人麵對麵坐著。“晉函,佳怡這次回國的事情,你彆跟清和說。”說話的是林琢。“我跟清和八百年都碰不到一次。”蔣晉函苦著臉:“我媽也真是奇葩,想方設法的想把我跟佳怡湊一對,怎麼可能嘛。”林琢愣了下:“你媽想讓你娶佳怡?”蔣晉函趕緊舉手表示清白:“放心放心,我對葉佳怡沒有非分之想。你們三人之間這樣那樣的關係就夠亂的了,我可不想攪合。”“再說,我公司旗下能唱能跳的美人那麼多……”蔣晉函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他是雲聲傳媒的現任總裁,在華語音樂市場如此不景氣的情況下,他硬是帶著旗下的歌手殺出了一條血路,霸占了華語音樂市場的半壁江山。雖然風流,可業界對他的評價很高。正聊著,清吧裡突然有空靈歌聲響起,那歌聲似有魔力,兩人不約而同安靜下來聽。“啊呀,這個聲音!”蔣晉函聽了會,忽然激動的一拍桌子,站起來就想衝出去抓人:“這個聲音,我認識啊,小騙子!”林琢怕他鬨出什麼事來,隻得跟在他身後。走到大堂,角落裡的舞台上有個穿洛麗塔服裝的女孩低吟淺唱,戴著帽子低垂著頭,看不清她的臉。蔣晉函本想直接衝上台去,想了想,又硬生生止住了,在大堂找了個位置坐下。林琢也坐了過來,低聲問:“搞什麼鬼呢?突然換地方,待會佳怡找不到我們。”“找不到會打我們電話的。你彆攔我,我跟台上的那位有帳要算,先等她唱完這首。”蔣晉函氣得咬牙。宋子衿已經看到了蔣晉函,男人惡狠狠的盯著她,一臉興師問罪的表情。她有點莫名,因為她根本就不認識這個男人,看他的衣著打扮,也不像是那幫催債的。一首歌很快唱完,宋子衿被蔣晉函請下台。等她走近,林琢才終於看清楚宋子衿的臉,內心震動,驚愕失色。這女孩的模樣,明明就是十多年前那個女孩。可年齡,年齡又完全對不上啊?如果那女孩沒死的話,現在該三十多歲了,她甚至比他們還大幾歲,又怎麼會是現在這樣一副高中生模樣?而且那女孩已經死了,早在十幾年前就死了,又怎麼會活生生的站在這裡。一時間,林琢心中如海嘯席卷而過,激起驚濤駭浪。電光火石間,他突然冒出個想法。如果,如果那女孩又回來了,那他們脫軌錯位的人生,是不是會重新回到正軌呢?林琢盯著宋子衿的眼神越來越狂熱。他想,比起佳怡,這女孩才是最完美的替代品!蔣晉函不清楚好友此時內心的複雜活動,他正忙著跟宋子衿算賬:“讓我抓到了吧,敢放我鴿子。”宋子衿一臉莫名其妙:“你誰啊?”敢情壓根都忘記他是誰了,蔣晉函氣笑了:“五一商業街,一個穿藍色T恤的帥氣男人,聽你唱了一下午的歌,給了你一張名片,記起來了嗎?”哦……宋子衿有點印象了:“跟你有什麼關係?”蔣晉函陰惻惻的一字一句道:“那個男人就是我。”“是你?”宋子衿打量他,怎麼也沒辦法把眼前這男人跟上次遇到的那男人重合。幾個月前,她在商業街擺攤。有個傻裡傻氣的男人,聽她唱歌聽了一下午。純粹就白嫖,一分錢都沒給。最後她要走,那男人過來搭訕,自稱是雲聲唱片集團的總裁,想要簽她做歌手,百般糾纏不讓她走。宋子衿忍不住翻白眼,還雲聲集團總裁,現在的總裁都這麼摳門了?她信了就有鬼了。她不耐煩繼續跟他糾纏下去,就假意答應周末去雲聲找他,才得以脫身。原來這人還真是總裁呢?蔣晉函怒氣未消:“我那天可是推了所有行程,在公司等了你足足一天,你知道我的時間有多貴嗎?”宋子衿道:“我是答應了你,隻是後來我又想了想,作為高中生還是得把重心放在學習上,所以才沒去找你。”“我保證不會耽誤你學習。”蔣晉函指天發誓。“可我不想太辛苦。”宋子衿答應了宋寒蟬,當以攻略許清和為第一要務,對當歌手沒什麼興趣:“沒事的話,我繼續去唱歌了。”“等等。”出手攔她的,是從剛才開始,就站在蔣晉函身邊一直沉默不語的男人。他看向她的眼神充滿探究:“冒昧問下,你有沒有比你大個十幾歲的親姐姐?”大個十幾歲的親姐姐?宋子衿莫名的想到了宋寒蟬,雖然宋寒蟬不是她姐姐,而就是她本人,雖然宋寒蟬也隻比她大了三歲。“沒有。”宋子衿搖頭,很有禮貌的問:“兩位大叔,可以放我走了嗎?”“本少爺風華正茂,你叫誰大叔呢。站住,不許走!”蔣晉函又被氣了一通,還想留人。這時,風雪過來了,她其實挺意外蔣晉函會來淺唱,他們家跟蔣家關係不好,差不多可以用勢如水火來形容吧。雖然淺唱非常有名,但蔣晉函確實是第一次,也將是唯一一次來這裡。事實上,這次要不是林琢和葉佳怡一定要來這,他怎麼也不會來。風雪給宋子衿使個眼色讓她趕緊先撤,自己上前攔住蔣晉函:“函少,你挖牆腳挖到我淺唱來了,不太合適吧?”蔣晉函有些尷尬:“雪姐。”趁著這兩人打太極,宋子衿兔子般一溜煙跑掉了。從淺唱離開的太急,宋子衿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走在路上回頭率百分之百。宋子衿從來不在意他人的眼光,她邊走邊想,蔣晉函居然對她這種無名小卒這麼執著。她有些心動了。如果真的成為了知名歌手,她不僅能擺脫現在窘迫的生活,還能自己把債給還了,真正做到經濟獨立。但宋寒蟬交代的事情,也不能不管。而且她對徐清和,也不想放棄。不知不覺,就走到了P大附中校門口,門口的保安看到她,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宋寒蟬,還沒放學呢,你怎麼在這?”說著,就想過來抓她。一語驚醒夢中人,宋子衿想起宋寒蟬叮囑過,她們不能同時出現在同個地方,以免露餡。今天是宋寒蟬代她在學校上課,這時候她應該在教室裡,不可能出現在校外。絕對不能被抓到,宋子衿轉頭就跑,保安鍥而不舍的追。宋子衿運動很好,保安是退伍軍人,體力自然也不差。一番你追我趕,宋子衿一頭撞進一個溫軟的懷裡,先是聞到一股熟悉的青草香,抬頭看居然是淺唱衛生間見過的那女人。宋子衿來不及解釋,低聲懇求:“小姐姐幫我,我要被他抓住就死定了。”